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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森坐着任由她为他梳头,就在整理好一切之时,他突然拉住她往怀里带,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轻红顿时被他抱得紧紧的,他微怒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那个人是谁?”轻红不明所以,同时挣扎地说。

  “那个你常为他梳头的男人!”萧森的一双眼在灯火下闪闪发亮,带着几分醋意,彷彿打翻醋缸似的!他不待轻红回答,便低下头猛地吻住她,是那么地粗鲁,那么地无礼。他的唇从她的眉、眼、鼻吻到她的耳垂,又回到那已然不知所措的双唇,重重地吻着,同时喃喃低语:“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轻红挣扎地偏过头,避开那一连串几乎让她无力招架,差点窒息的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萧森无视於她的挣扎,逼视着她,丝毫不容许她逃避道:“那个男人是谁?”轻红娇弱地瘫在他身上,轻喘不已,她完全不知道为何梳个头发会让萧森出现这种举动,活像个吃醋的丈夫在逼问妻子般,满眼妒意……妒意?难道他……轻红有几许兴奋,一抹微笑浮在嘴角,毕竟这个人是在乎她的。

  见她不回答,萧森又问了一次:“那个人是谁?”

  “你先放开我,我慢慢告诉你。”

  萧森略略松开环着的手,挣脱他怀抱的轻红拢拢微乱的发丝,低声说:“是我大哥!”边说着,她取出白天做好的馒头给萧森。

  “你大哥?”接过馒头的萧森不觉松了口气,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屏着气息。

  “嗯!我爹娘几年前过世后,我和大哥相依为命过日,平时大哥以帮人看病为生,我只负责採药。为了照顾我,他屡屡回绝上门求亲的人家,说要我有婆家后他才……”说着,她头越来越低。

  萧森再一次托起她的下巴面对着自己问:“你许了婆家吗?”两朵红云映上娇美的俏颜,她摇摇头将脸埋进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久久不敢看他。

  他低头附在她耳旁轻吻着那小巧的耳垂,一面想着几日来的相处,让他深深明白,眼前这女子是独一无二的瑰宝,她聪慧、温柔、善解人意却也固执、勇敢、有原则。每多一次的相处就多一分的爱怜,教人舍不得离开这羞怯又香喷喷的小东西。但是他有资格吗?他能吗?他可以独自享有这份幸福吗?想到此他不觉又想起另一个女子,不知她是否安好?是否已走出过去的梦魇,平静快乐地过日子?还是依然以泪洗面?而子轩呢?是不是如他所愿抱得美人归?

  轻红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她失望了,萧森只是不断轻吻着她,教她几乎神魂荡漾,忘了一切。

  第三章(2)

  不过萧森虽吻着她却是心不在焉,他怀抱佳人,脑海中想的竟是另一个人,他的异父异母兄弟——慕容彻。

  他一直不瞭解,当年慕容彻为何会在自己离开不久后也跟着突然离家,特别是发生那件事,他更没有理由离家,离开所爱的人,莫非他也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他的……

  不!不会的,这件事自己一直保密得很好,甚至不惜背上黑锅,为的就是不让那个人曝光,以免伤害到母亲以及其他无辜的人。这些年来,萧森不接受其他女子的感情正是因为那件事,直到轻红的出现,打破他冰封已久的心,只是他能吗?萧森又一次自问着。

  萧森几乎想得发愣了,轻红发现身旁的人心不在焉,於是她拉拉他的衣领,低声说:“森哥哥,今天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哦!”

  “什么奇怪的事?”他随口回道。

  “门口来了个叫化子,我看他可怜就拿了几文钱给他,又送他几粒大馒头,没想到这个人好不客气,他说馒头是打狗用的,我是人,怎么可以吃狗吃的东西呢?”

  聪明如他却也愣了一会儿才领悟到她指桑骂槐地在骂他不知感恩,一手还拿着馒头,却迳自想事情想得发呆,人家姑娘可是半夜冒着寒风细雨来陪他的呢!

  “好啊!你骂我”举手便在她胳肢窝一阵呵痒,素不经痒的轻红没三两下就竖白旗投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倒在他怀中。

  萧森爱怜地吻吻她,拉她坐在石椅上,轻红摇头道,“我今天下午出去採了一种药。”说着她立即起身打开放置在石桌上的竹篮,取出药钵,里头是已经擣碎的绿色药泥。他笑笑,自动地解开衣裳让她敷药。

  轻红将药泥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一面检查伤口收合的状况,萧森嗅着她身上所散出的香味,一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说:“红儿,你燻了香吗?为什么你身上总会有一股香味?”她边忙着绑上白布边说:“好好的人燻什么香呢?我从小最讨厌那些燻香了。”萧森一把搂她入怀,“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这小东西身上香喷喷的,连蜜蜂都紧跟着你?”

  “我娘从小就让我吃一种不知名的异果,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香味的吧!”她抬头看着他,“你不喜欢?”

  “不!”萧森缓缓低头接近那诱人的红唇,“我喜欢,只是那香味老让我心摇如悬旌,恨不得永远把你绑在身边。”这次他温柔轻缓地亲吻她,将舌头伸进那热烘烘的小嘴内与她纠缠,完全不复方才的狂烈、霸道。

  久久,两人才并肩坐在床沿,轻红微喘着气问:“你去哪儿啦?怎么会弄得一身湿淋淋的?”

  “我刚刚去看我娘。”

  “你终於去看她了老夫人一定很高兴,她想你都想出病来了。”

  萧森脸上并无一丝喜色,他沈着脸一言不发,轻红见状心知有异,难不成这对母子又起争执了吗?

  “森哥哥,你该不会只是趁着半夜悄悄去偷看她老人家吧?”

  萧森仍是沈默不语,她知道自己猜对了。正想说些什么时,萧森开口:“从小爹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武功高强,秉持侠义之心行走江湖,赢得铁笔无私的封号。爹过世后,娘消沈很长一段时间,终日像行屍走肉沈浸在悲伤中,因为他俩的感情是那么的好。那时我几乎以为娘也会跟着爹一起去!正因如此,我一直无法接受娘再嫁的事实,特别是嫁与慕容景为续絃.其实我对慕容家的人并无成见,只是无法接受娘背叛爹再嫁,加上每每看见她为了博取慕容家的欢心,作慕容家的女主人,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就更让我心里好恨,恨自己不争气,恨娘的不忠贞!”

  萧森看了看她又继续说:“如果慕容景是真心待她好也就罢了,但他不过是为了替年幼的子轩找个女人当母亲,其实他的心仍对死去的妻子念念不忘。也因此我娘全副心力都放在子轩身上,因为她说子轩从小就没娘,我这做哥哥的要多忍让。偏偏子轩是个极善良、极解人意的人,他常常跟左跟右地随着我,前一声大哥后一声大哥,彷彿我真是他大哥似的,教人无法恨他;而慕容景对我更是客气得像客人,让我吃最好的、住最好的。但慕容家的人又岂都是瞎子?他们当着慕容景父子的面对我们恭敬顺从,私底下呢?哼!有一次我亲耳听到几个下人说我娘是想霸佔慕容家的妖女,我呢,则是没人要的小杂种、拖油瓶!”

  萧森停了下来,他看着轻红,发现她眼眶带湿红,小巧的鼻头努力吸着,不让泪水滚落,他感到有些好笑及几许不舍地揉揉那乌长的秀发,这容易感伤的小东西。

  “森哥哥,你现在还是这么在乎那些人的话吗?”

  “不!”他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见识过许多大风大浪后才深深体会到,过去会那样想,只因年少轻狂不懂事,丝毫不懂得体谅母亲的苦处,反倒处处顶撞伤她老人家的心,我走了倒乾脆,但娘一人如何在慕容家待下去呢?其实娘会改嫁,全因於她是一个文弱女子,又带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儿子,一个女人家在没有任何积蓄、依靠,也不知如何营生的情形下,若不改嫁,只有一条路可走。”

  萧森虽然没有言明,但轻红却非常清楚,所谓的一条路就是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钱讨生活,沦落风尘。果真如此,骄傲如萧森是更无法谅解的!

  “我好几次趁着夜深无人之际偷偷回来看娘,每看一次心中就增加一份罪恶与愧疚感,如果不是我,娘又怎会生病?”他自责地将脸埋入手中,轻红不舍地以手抚着他的肩。

  “你一定认为老夫人还在生你的气吧?”

  “不,她是我娘我怎会不了解,正因为她是如此温柔宽厚,更教我无颜以对。红儿,现在能帮助我的只有你,你愿不愿意……”

  话声未尽,轻红已点着头说:“当然,我正想找机会让老夫人见你一面呢!她想你都想出病来了。可是说也奇怪,秋文说她向来很疼爱子轩,不知为何,打从生病以来对他动不动又是骂又是赶的。”她边说边取出白天特地留下的酒菜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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