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愕然回眸,是他!这半个多用来不见他的踪影,怎么反倒在他大婚的前夕出现于此?「是你?」她轻头地吐语,浓密的羽睫煽呀煽的,不敢置信地望着玄钰。
「除了我,还会有谁!」玄钰低沉她笑了,环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怀里钳得更紧。
初睛眨着两翦秋眸,怔怔地注视着他俊朗的容颜,这样狂放、卓尔超群的男子,明天便是别人的夫婿,她和他就只剩今夜的缘分了。
头一次,初睛主动攀住他的颈项,迷蒙似水的清滢瞳眸深情款款的拟睬着他。
夜幕笼罩的庭院树影幢幢,阵阵芳幽香气伴随着紫雾白烟,弥漫两人周身,宛若催情的春药、诱惑人心。
初睛伸手取下发向,任一头长发如瀑般在夜风中飞畅。她仰起头,闭上双眼,让自己贴近他的唇,自动献出自己,狂乱却又温柔地吻着他。
玄钰微感讶异,心中却有着更大的欣喜。强行拘禁她已十数日,原以为她对他必然恨之入骨,没想到今晚迎接他的,竟是她毫无保留的奉献。
他立即热情回应,深猛地吻住她的唇瓣,狂野的吸吭索求着。两人几乎融成一体… …「明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是吧?」她闭着眼轻声地问,眷恋地偎在他胸膛,嗅闻着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玄钰陡地张大眼,幽亮的瞳眸莫测高深地揪住她,「没错,你想要说什么?」
初晴缱缱睁开水眸,唇色逸出一抹如精灵般俏丽的笑颜,盈盈秋波氰氢着深浓的爱恋和渴望。
「我只是要你今晚好好抱我。」她彷若叹息般地低语,在星光的辉映下,她的飘逸 出尘彷似林中的精灵、月下的仙子,更像一个美丽的梦,飘忽绝美得宛如幻境。
玄钰突然心口一痛,生平头一次,心中涌起一股惊惶恐惧的情绪,仿佛下一瞬间,她便将在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他在心里大喊一声,急切又狂乱地抱起她走向床榻,他必须马上占有她,藉着真实的拥有以驱除他心中的恐惧不安。
迅速除去彼此的衣物后,他迫不及待地进入她柔软的体内,感受她的温暖和馨香,无法停止地陷溺其中。
初睛温柔地粲笑着。放开一切如飞蛾扑火般的投入这场情欲中,纤白的玉臂紧紧缠住他宽广结实的身躯,同他一起坠入熊熊欲火中,激烈地翻云覆雨。
他们的黑发交缠着,如饥似渴,欲仙欲死,全幻化成深沉的叹息。
夜,正深沉,星夜的光辉映在两人身上,仿佛在见证这一场神魂交融的缠绵……
第十章
白日灿灿,鸟声啁揪,初晴悠悠转醒。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畔的枕头和被褥,凉的……显见玄钰离去已久。
也对,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想必他定是早早回去做准备了。
昨夜的浓情缱缱、热烈缠绵,终究灰飞烟灭、不留痕迹!他,毕竟是属于别人的。初晴只觉心中无限凄酸惶苦,双眼灼痛、浑身疼痛,她勉强坐起身来,告诉自己得赶快 梳洗整理,今天是她和娘相会的日子啊!
唤来小红沐浴更衣之后,她遣退小红,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嵌着翡翠的匕首,呆愣地注视着亮晃的刀身,她叹了一口气,将匕首收入皮鞘内,置于袖口内。
刚踏出房门,小红立即跟了土来。
「小姐,您要上哪儿去?」
初睛微微一笑,「我想到娘的填前探望她。」
「这……这不太好吧!」小红皱着眉,为难地说道:「贝勒爷吩咐过,不能让小姐踏出梅苑一步。」
「你放心吧!」初晴仍旧擒着一抹淡幽的笑意,心里早想好了一套说辞,「我绝不 会为难你,给你带来麻烦,探望了我娘之后,我就会回来,更何况有你跟在身旁,我能 上哪儿去?」
小红迟疑了片刻,抬眼盯着初晴那一双温柔晶亮,清澈坦率的瞳眸,最后终于点头。今天是玄钰贝勒大喜之日,而小姐却得被拘禁在梅苑里,实在教人心疼且不平,既然 如此,让小姐到梅林中走走又有何为难呢?
只要能认小姐感到快乐,就算她被贝勒爷责罚,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尤的。
「好吧!就让我陪小姐到梅林散散心,给老夫人摘些花儿祭拜。」小红开心地说道 。
初睛感激地望着小红,绽出一朵如晨曦朝露般的灿烂笑颜,然后挽起小红的手,跨出梅苑大门。
时值五月,天候趋暖,梅林中扬起漫天花絮,如粉玉般的樱花瓣纷纷飘坠,仿佛在做最后一次珣栏的回眸与巡礼。
初睛和小红来到墓碑前,着迷地望着一地粉色的樱花雪瓣,仿佛人间最美的净土,墓碑旁的樱花仍继续飘坠着,犹如飞絮。眼前这一幕景象凄迷、绝美得教人目眩神迷, 却也让人心励晒惶。
初睛席地而坐,沐浴于这一片花雨之中,恣意汲取着这洁净的清香与空灵之气。
怔怔地沉醉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小红,麻烦你去替我摘些色泽鲜妍、亮丽的花 朵,我想祭拜我娘。」
小红微笑地点头,不疑有他。她高兴地转身,开始攀折四周美丽的奇花异卉,心里安慰地想着,小姐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看来,出来走走对她确实有帮助。
采摘得差不多时,小红回转过身子走向初睛,这才发现她俯卧于满地的樱花瓣中。
小红不禁晒然一笑,没想到小姐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贪恋起一地的柔软美丽。
「小姐,花摘好了。」小红微笑地走近她,见她没有反应,她蹲下身子轻摇她的手 。
突然门,触手的黏腻感让她微感愕然,伸回手定睛一看,满眼触目惊心的红吓了她一大跳。
再回眸一望,只见初晴纤白皓腕上正沁沁涧着血,那血似五月榴花一样红,了一地的粉白花瓣,蜿蜒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不……不!小红心惊地大喊:「小姐,你千万别死呀!你怎么这么傻?」她哀痛地 哭喊着,一边赶忙撕下自己的衣里下摆,紧紧缠住初晴的伤口。
「来人啊!救救小姐呀!」她顾不得身在何处地嘶声大喊,一边扶起初晴孱弱的身 于,一步一摇摆地走回梅苑。
眼见那血透湿了衣里,正一滴一滴地洒落地面,小红心更慌了,她不放弃地哭口.喊救命,脚下的步伐虽然踉跄,却也更加急促。
「小姐,小红求求你,千万别死呀!」
一路上,她不断地喃喃低语,心里祈祷着老天爷行行好,别夺走小姐的生命,这么 美又这么善良的人,不该如此薄命啊!
漫天漫地的樱花纷飘如雪,仿佛一场最美的凭吊与诀别……礼亲王府富丽堂皇的的 礼亲王府大厅,布置得极为隆重且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堂上红烛高燃,厅上 正中央还贴个大「囍」字。
玄钰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半点口欣喜之情也无,一颗心反倒隐隐作痛,并且慌得「 贝勒爷,再一个时辰就得上颐亲王府迎娶宝明格格,您再不换上喜服,恐怕会错过吉时 。」礼亲王府总管萨图在一旁提醒着。
玄钰拢紧眉头,恍若未闻地盯着远方,她……此刻正在做什么呢?是无奈、后悔 \'心伤、哀痛欲绝吧!这便是他想要的吗?
他承认执意娶宝明格格是因为他想惩罚初睛。他太骄傲了,无法容忍她的欺骗和利用!
可,这样伤害她、惩罚她,他就真的满足了吗?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心痛难抑、满腔苦涩?
「贝勒爷——」
萨图见他不言不语,只是呆坐着,心里更加着急,正想再开口提点时,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呼传声。
「德熙贝勒到!」
萨图仿佛遇到救兵似的,赶忙迎了上去。
「德熙贝勒,您来得正好。再一个时辰就是吉时了,我们家主子还不肯换上喜服, 你说这该如何是好?若让王爷知道,我可担待不起呀!」萨图躬着身苦苦脸道。
德熙若有所思地魄了玄钰一眼,转而回萨图挥挥折扇。「你下去忙你的吧!这里让 我来。」
萨图闻言,如释重负地躬身作揖,退出花厅。
「我说玄钰呀!今天可是你大喜之日,身为新郎倌的你,怎么反而愁眉苦脸的?」 德熙不改平日的戏谑作风,对着玄钰说起风凉话来。
玄钰冷冷地回瞪他一眼,轻嗤道:「谁说每个新郎倌都得瑞着一张傻笑的脸,那不 成了白痴!」
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德熙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看你这副样子。我还以为你又改变主意了。」话说至此,他 故意停顿了一下,夸张地大叹一口气,「你可得仔细想好,莫要进了颐亲王府才后悔。 那贤明格格和初睛姑娘虽是姐妹。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哪!」
玄钰条地眯起眼,嘴唇也紧氓成一条缝,不悦地沉声道:「你说够了没?看来你并 不是专程来祝贺我的,反倒像是来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