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去了吗?我想还再逛逛。」
「不行,你会冷、会发烧咳嗽、会重感冒。」用她的话打她回票,渟渟呕得想吐。退、再退,她已经退而求到其三、其四之後。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来这里?」渟渟问。
他跟著上马,催马向前行。
「有空的时候。」这句话有说和没说都一样。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她穷追不舍。
「不知道。」
「如果我心情不好,你会不会陪我过来?」
这回他连说话都不肯,留给她独立想像空间。
马一步步接近马房,她的心情一步步低落。渟渟不想就这样子结束,如果他说愿意在她心情不好时陪她骑马,那么她会立刻要求他调转马头,因为她的心情现在就很差。
进人马房,天已全黑,昏黄的灯光下,她湿透衣衫里的蕾丝内衣若隐若现。
员工宿舍里面男男女女,他不想她这副样子走进去,沉吟须臾,亚丰说:「你先到我房间换下湿衣服,再回宿舍。」
「哦!」
她没有反对,乖乖牵他的手,乖乖走在他身侧,地上的两道人影交叠一起,她没感受到浪漫,只觉得悲情。就这样结束吗?实在很可惜……
走多久?她不知道。
进了他屋子?她不晓得。
洗澡、换上衣服?她一直浑浑噩噩。
直到他的大吼在她耳际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站在他眼前。
「谁叫你连内衣都换掉?」他的鼻血争先恐後,想冲破血管往外流。
一件过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没有内衣内裤、没有套上他的运动外裤,她用他的上衣遮蔽胴体。
「我……」渟渟拉开前襟往里看。嗯,的确没穿。
她看清楚了,他也看得不含糊,淡淡的沐浴乳香传来,她的身体沾上点点珠露,热水晕过的皙白肌肤染上诱人粉红,亚丰下半身迅速胀大,再胀大……
「你要不要去洗澡?我等你洗完再送我回宿舍。」
洗澡?没错!他需要大量冷水将肿胀器官回复。
「我去洗澡,你把运动裤穿上。」
「好。」
她乖乖点头,坐在他的床边,趴著他的枕头,想不透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严重不够,不然为什么电视上理所当然的剧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应该在哪里加强呢?
是要主动献吻,还是直接把衣服脱光光,不管有没有火可以烤,不管有没有破庙当场景?
思考是件最累人的工作,用脑过度的人容易疲倦,她的眼皮逐渐沉重,睡是最棒的纾解。
亚丰从浴室出来时,渟渟已经睡了,还不是太热,但她的意志确定不在屋里面。
她抱著他的棉被,腿横在被上,光洁的大腿上什么遮蔽物都没有,她在无意识间考验亚丰的耐力。
「渟渟,醒醒。」他摇她。
半睁开眼睛,她喃语;「我知道了,错在我没有吻你。」说著,她勾住他的脖子,送上双唇。
主动的渟渟在碰上亚丰的唇後,当下不知所措的僵住。
意识?回来了!睡意?消失了!她看著他的五官在自己眼前放大。
亚丰反客为主,接手後续动作,在极具攻击性的掠夺中,他品尝她所有的津美。
他们要做爱了,马上要做爱了,等会儿玫瑰花会一片一片掉落下来,花瓣掉光了以後,她要开始哭得很厉害。
然後,他就会说——渟渟,不要担心,我会对你负责,我们马上结婚吧。
从此公主王子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公主的侄女不会流落街头卖口香糖,公主的爸妈可以继续败家,因为王子会赚很多很多钱……
「在想什么?」他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轻问。
「想我好幸福哦!」
「还没开始,你已经觉得幸福?」
「对啊!有你在,我就会好幸福。」
她的心脏狂跳,手抚过他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一寸一寸的亚丰侵入她心底……爱他?多么容易!
「你醒著吗?」
他急遽喘息,他知道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嗯。」
点点头,如果睡著也能做爱的,她愿意为他贡献所有睡眠。
「你想做吗?」
「想。」
「你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能,我也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她负责的最好方式就是嫁给他。
「不用,我们都是成熟男女,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说要负责耶,他果真是个好青年,还没动手就把责任想得清楚,这种男人不嫁,她要嫁给哪户人家?
「好,一言为定,我们开始吧。」渟渟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只好再把红唇送上。
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他用眼睛、用双手、用嘴唇膜拜她全身,渟渟咯咯轻笑,他弄得她好痒。
「好玩吗?」亚丰问。
「好好玩,换我!」
趴到他身上,她也学他,在他身上吻著、抚著、吮著,直到他欲望高张,再没办法容忍她的「好玩」。
「换手。」
他翻到她身上,在她胸前丰腴间烙下亲吻。
一波波陌生的悸动在身体流窜,她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只晓得她不想他停手。
紧握住他的手,那是她的安全窝巢,是她最甜蜜的归处。
「不要害怕。」他的吻贴在她额间。
「我不害怕。」她回吻他的唇。
「很好。」
他的手自她的腰间滑到大腿,再到无人造访过的神秘地带。
温温热热的掌心贴住她的生命泉源,她没有缩退,迎著他,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不要怕,我在这里。」
「好,我不怕,我知道你在这里。」
她的手握得他更紧更紧。
他封上她的唇,细细的吻添了文火慢慢熬炖、节节加温,渐渐地,火又漫上她全身……
果然,那些「听说」全是正确的;果然,男人的下半身细胞比上半身多;果然,冲动对於男人是三餐便饭;果然,只要女人主动一点点,男人掉入陷阱的机率是百分之百。
第七章
睡过头罗!渟渟和亚丰一起旷职。
亚丰去刷牙换衣,渟渟偷偷拉开棉被,偷偷看自己布满红痕的身体,偷偷笑开。
照理讲,她应该先哭几声,然後等他跑过来说——别哭别哭,我会负责任。问题是,他昨夜已经讲过要负责任,所以哭泣这道手续可以免了。
「你要不要刷牙?」亚丰把自己整理好,站在她面前。
「好啊!」
起身,包著被被躲进浴室,她不介意和他共用一组毛巾牙刷。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晾在浴室,还不是太乾,你要不要先穿我的衣服。」
才一个晚上,他就变成居家型男人,可见爱情力量撼人。
「不用,衣服快乾了,我穿自己的就好。」
她从里面向外喊。他连她的贴身衣物都洗……他们已经很亲密、很亲密了。
走出浴室时,她清清爽爽,脸上的笑容甜得可以酿蜜。
「我弄好了。」
「你先回房间换一套乾衣服。」
「好啊!然後把行李搬过来。」她理所当然地接口。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中载满迟疑。
「搬过来啊!我们要结婚了,应该住在一起。」脑海里满是绮情幻想,以後他们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像昨晚那样……精采?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们要结婚?」他的口气凶恶起来。
「你昨晚说的呀,你说我们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跟你说好……你是不是想後悔?」
「我没有後悔,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成年男女,有权支配自己的身体,男欢女爱各取所需。」
他火了,她的笨脑浆竟然可以把他的意思曲解成这副德性。
「我不太懂,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你我都是大人,你能为你自己负责,我为自己负责,谁都不需要去为对方的行为负责。」
谁都不需要去为对方的行为负责……她仿佛、好像有一点点懂了。
「你是说,我们不会结婚?」她轻轻问,怕问得太大声,心跟著粉碎。
「对。」她总算懂得他的意思,亚丰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帮我们家赚钱?」
「没错,但是你没钱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
「那……我以後怎么办?」一脸茫然,她的前方是一团迷雾,而她冲不出去。
「没有怎么办,享受性爱是现代男女很自然的行为,就像饿了要吃饭、累了要睡觉,你不要把昨晚看得太严重。」他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昨天的行为名字叫作合理。
「你还要我回台北吗?」
渟渟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的手插进他的大掌里,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温暖。
他不回话,过了昨天,他们之间只剩下九天,心沉,沉进深渊,他该怎么说?再用一次陈腔滥调讲——傅恒会带给你幸福。
说到底,他还是要她去嫁给冰人,每个人都说嫁给傅恒是为她好,难道说她的心死掉了,还会好?
「我回去台北,你饿了,我就不能弄东西给你吃;你想睡,我也不能陪你睡,你留我,好不好?」
「你回去才是对的。」狠心别过脸,他没想过要改变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