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夸下海口,他就要去做。
拿出蛋和培根,有什么难的?弄个早点会比开刀动手术难吗?他一定行的……倪彻在心中这么为自己加油打气。
梳洗完毕来到饭厅,当白亚丝看到那惨不忍睹,简直像是要给猪吃的「馊食」时,她缓缓的把视线定在他的身上。
「这是早餐?!」她的话中带著抖音,一种无法控制的笑意在瞬间蔓延全身。
倪彻知道自己把荷包蛋煎得像是蛋糊,因为加了蕃茄酱,所以看起来更是恶心恐怖,至於培根,全都又焦又黑的,好像快要烧完的煤炭,最後是吐司,每一片都像是又黑又硬的木板,咖啡不能计分,是她一起床就煮了的,即使标准再低,这早餐还是……
「白亚丝,我尽力了。」他捍卫起自己的尊严。「我用不惯你家的锅子。」
「所以是我家锅子的问题?」
「你的瓦斯炉……火候和我家的不同。」
「瓦斯炉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那一定是你买的培根不好。」
「对!还有我买的吐司有问题,我家的烤面包机也是故障的,你是不是这意思?」她咬著唇忍笑说。
「咖啡还可以……」
「我煮的。」
「所以我们合力做出了早餐。」倪彻自圆其说,然後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凌乱和一团糟。「等吃过早餐,我会收拾这残局,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一切搞定、都弄乾净的。」
「你真指望我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实在气不下去了,她只想抱著肚子好好的笑个够。
「应该是熟了。」
「倪彻,太『熟』了!」
「那你的建议呢?」他正色问她,好像是和她在讨论一个手术Case。
「倒掉。」
「有点可惜……」
「那我的份也给你!」
「白亚丝,你不可能这么残忍、这么没有人性吧?」倪彻知道危机已经解决,自己心上那颗重达千斤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你要我吃掉这两份可怕的早点?」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她讥笑他的说:「你以为你是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就可以搞定所有的事?你以为拿锅铲和拿手术刀一样的容易?倪大医生,你这次糗大了。」
「我是糗大了,那如果我吃下了这两份特制早餐,你会原谅我吗?」他和她谈起条件。
白亚丝又看了眼他做的早点,只怕是猪看了都会想要流眼泪。
「你真咽得下去?」她怀疑。
「只要你叫我『咽』下去!」
白亚丝毕竟是个有器量的女人,而他也真的展现了最大的诚意,再拿乔的话,连她都想打自己了,凡事都该适可而止。
「我原谅你!」她大方道。
而倪彻立刻拿起叉子和一盘……连猪看了都会流眼泪的早点,准备履行诺言。
「不要吃!」她阻止他。
「不用吗?」他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
「我有人性的。」她自嘲。
「白亚丝……」马上放下叉子和那盘可怕的早点。「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求求你,让我请你去外面吃早点。」
「六星级饭店的自助早餐?」
「那有什么问题。」他向她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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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倩瑜和傅琳琳笑出了眼泪,她们抱著肚子,强忍住那排山倒海的笑意,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好笑的事,一个外科医生搞不定一顿简单无比的早点,那真是可笑又可爱。
白亚丝早就笑够了,所以她可以很若无其事的看著两个好友笑到东倒西歪。
「你们……」她有点皱眉的叫唤她们。「可以了吧?琳琳,仇磊没有为你弄过早点吗?」
「弄早点?仇磊?」傅琳琳的笑意更是止不住了。「我看要等下辈子。」
「其实你可以叫他做做看的。」
「然後我再笑死?」傅琳琳捶著自己的肚子。「我不想这么早死,我少奶奶还没有当过瘾呢。」
「倩瑜……」白亚丝的视线转向另一个好友。「你真的觉得这么好笑?」
「好笑是一回事,但是他的用心……」夏倩瑜竖起大拇指。「令人佩眼!」
「所以我原谅了他。」
「就只是这样?!」傅琳琳止住笑。
「不会吧?!」夏倩瑜不信。
「那你们是希望怎样?」白亚丝没有好气的说。
「和他谈恋爱啊。」
「你们会坠入爱河。」
「你们神智不清!」白亚丝马上有点恼羞成怒的吼。「我只是原谅他叫我苦等的那桩恶行,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但你们不是一起去吃了早餐,还看了早场电影?」傅琳琳笑得很诡异。
「看电影是顺便。」白亚丝反驳。
「可是电影看完了,你们又一起去诚品买书,你还陪他去买衬衫,没有吗?」夏倩瑜也说,眼神充满促狭。
「顺便!」白亚丝的答案没有变。
「亚丝,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顺便』?」
「你有这么闲?你不是在看书准备出国吗?」
「所以是顺便。」
「白亚丝,你在睁眼说瞎话。」
「你昧著良心。」
「你们……」白亚丝一副不想和她们争辩的模样,她只是低头喝著玫瑰花茶。事实会证明一切,时间也会证明一切。
「亚丝,我和你打睹,这个外科医生会是你的真命天子!」傅琳琳笃定道。
「我赌!」白亚丝马上接受挑战。「赌金愈高愈好,反正你老公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新台币,我出国多带些钱是好的。」
「算我一份!」夏倩瑜不甘寂寞的跳出来。「我就知道那颗七彩幸运石是神奇的。」
「骗人,我根本没有随身携带。」白亚丝不信的说,她从来不迷信的。
「这更证明它是颗奇石。」夏倩瑜简直是深信不疑。「只要沾上点边……」
「你们会大输。」白亚丝自信道。
「还不知道呢!」傅琳琳甜笑。
「亚丝,你才等著大输。」夏倩瑜信心十足的说著。「我和琳琳赢定了。」
第七章
白薇薇在侦讯嫌犯时,因为法警的粗心大意,没有搜到嫌犯身上藏了锋利的刀片,就在侦讯快要结束时,嫌犯突然拿出刀片,本来是要划在她的脸上,但刚好她伸手一挡,顿时划到她手腕内侧的动脉,一时血流如注,她马上被送医急救。
突然涌出那么多的血,她不由得手脚冰冷、头昏目眩,她很怕自己会没种的晕过去,在救护车上知道她将被送往的医院後,她特别提了倪彻的名字,在说完後,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裹满纱布,正吊著点滴,她是在急诊室里,却是被隔开在一处安静而且安全的区域,她还……
看到狄若山关切的脸。
「狄大夫?」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我!」狄若山拍了下她的肩头。
「怎么不是倪医生?」她有些气若游丝的问。
「你这么想见到他?」狄若山打趣道。
「不是……」她马上摇头。
「倪彻正好在开刀,分不了身,我则在门诊,急诊室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知道一个叫白薇薇的女检察官,我就马上过来了。」狄若山简单的交代了下整个过程。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看诊。」她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其实急诊室的医生……」
「白薇薇,有其他医生可以代我的班,你不要担这个心好不好?」狄若山没好气的说,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会替别人著想。
「我不想麻烦你。」
「你是白亚丝的姊姊,上回你住院,我也曾……」
「所以我才不好意思麻烦到你,好像我多会利用关系似的。」她微苦著脸。
「你想太多了。」他笑骂。
「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她暗示他可以离开了。「病人在等你。」
「我都交代好了。」
「那……」
「白薇薇,你是不是很受不了看到我?」他不解的微微眯眼。「不然为什么一直赶我?」
「我没有!」她转开脸。
「我有试著联络白亚丝,但她不在家,手机也没有开。」狄若山不知道为什么白薇薇一副他最好快点消失的表情。「要我再联络其他人吗?」
「我已经没事,可以自己回家了。」她逞强的想要坐起来。「这点滴——」
「谁说你没事?谁说你可以回家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
「你流了不少的血,伤口缝了二十几针,点滴也只打了半瓶,我没有点头,你是别想出院。」他幽默的说:「决定权在我。」
她不看他,只是略低下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狄若山有听送她过来的同事说起经过,但他一直觉得太荒谬了。
「嫌把的身上有刀片……」
「我是说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
「人都有疏忽的时候。」
「所以你的工作是有危险性的喽?」
「什么工作没有危险性?」白薇薇反问他。「即使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都有可能飞来横祸,有些事是逃不掉的。」
「但如果是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危险性不是比较低一些。」他有点和她抬杠的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