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拉开木门,她眼底有着明显的失望。是江秘书。
「江姊,你怎么来了?」她打开铁门,迎她进入。
「刚好有点时间,就替你送案子过来,顺便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身穿白衬衫、黑窄裙的江铃,看来精明干练。
「我?我很好啊。」接过她手中的文件,悠兰扬起笑脸。对这位只比自己大五岁,却已经是相关行业中颇有名气的秘书大姊,悠兰是打从心底的佩服。
「是吗?」走进大厅,江铃四处看着,「他对你真的不错?」
「这……」没料到江铃会突然问起这事,她双颊微红,「江姊,你坐一下。」
放下手里的文件,悠兰走进厨房,端出一壶苹果汁和一盘糕点。
她倒了一杯苹果汁给江铃,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一口苹果汁,她嘴角微微扬起。
「江姊,你不必为我担心,布雷克对我真的很好,他一直很疼我,也很宠我。」
谈到他,她眼里有着幸福笑意。
「这样是最好的。」喝一口果汁,吃一口蛋糕,江铃哼数声,「他把你抢走,害我现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他要敢不对你好一点,我就跟他翻脸。」
「林小姐还没上手吗?」她不希望自己的离开带给同事困扰。
「哪有那么快?她又不像你一教就会。不过,我想过阵子情况应该就会好很多,现在我也只能暂时忍耐了。」她撇着唇角。
话匣子一开,以前上班都各自忙着工作,而鲜少交谈的两人,顿时聊得愉快,就像姊妹般。
「说真的,悠兰,我还是不赞成你为一个男人放弃工作,你们又还没结婚。」
「没办法,他不希望我在外面工作。」
悠兰拿起一块甜糕,想送进嘴里,却因为突来的一阵反胃而放回盘里。
忍住恶心的感觉,她喝下一口苹果汁。
「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当然,没打算怎么成?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在为他辞去工作后,在感情上还吃了闷亏。」叉起一块蛋糕,她送进嘴里,「女人还是要为自己多着想。」
「不会的,布雷克他是个好男人。」她笑着为布雷克说话。
「那就好,只是……」江铃顿了下,「跟他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应该也很辛苦吧?」
「辛苦?」
「他看起来好象很有身分地位的样子,一定很难伺候。」
「其实不会,他只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凶一点而已,事实上他很好相处的。」
「很好相处?我很怀疑。」她想到一个多月前,布雷克闯进办公室,拽走悠兰的事,「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转开话题,「对了,他人呢?」
「他……他回英国去了。」她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苹果汁。
「那你怎么没跟他去?」
「这……他是回去工作,又不是去玩,我跟去不太好。」悠兰勉强一笑。
「怎会不太好?你正好可以藉这个机会,多跟他的家人相处,也顺便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江铃顿了下,「难道,你们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没想过?那他呢?」江铃皱眉。
「他……」想到两人间存在的问题,悠兰低头不语。
「哎,算了,你们高兴就好。」似看出悠兰有难言之隐,江秘书轻松笑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悠兰笑得勉强,「要、要不然,万一结婚了,他又对我不好,要离婚也很麻烦,你说是不是?」
「真是的,还没结婚,就已经在想离婚的事!」江秘书笑骂道,「与其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你还是努力兼差多赚点钱放在身边,对自己的未来也比较有保障。」
「是,我知道。」悠兰回言笑着。
「好了、好了,我该回公司了。」站起身,她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件案子外务明天会按时来收,别忘了。」
「是。」悠兰送她到门口。
「你去忙吧,不必送了。」江铃自动关上铁门,转身就要下楼。
突然,她转回身,隔着铁门看着门里的悠兰。
「悠兰———」
「是。」
「别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她微笑说道。
「这……」悠兰微愣,继而一笑,「我知道,谢谢你,江姊。」
目送江铃下楼,坐上轿车离去,看着再也没有车子进出的冷清巷口,悠兰脸上笑容慢慢褪去。
知道又怎样?敛下眸底的不适,她颜容苦涩。
现在,只要他肯回来,或是肯打一通电话给她,让她听听他的声音,要她再委屈自己,她也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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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伦敦——
这里是布雷克豪华住所的一楼会议书房,整个偌大空间以黑与白为基调,一张深色长型会议桌就置于中央,主位后方墙上嵌着巨幅的世界地图,对面墙上则是一幅鸟瞰英国的名家油画。
左侧空间划分为书房区,数排自天花板延伸而下的黑色沉木书架,藏书估算约五万册,而几张舒适沙发躺座椅,就摆于其间。
右侧则是一片落地窗,映着窗外阳光,室内一片明亮,但,此刻却气氛诡异
后靠旋转座椅的椅背,布雷克薄唇紧抿,神色凝重,几绺垂落额际的金发,微遮住他凝神望向窗外的清幽灰眸。
坐在他右侧位置的艾伦,眼见他开会开到一半,突然出了神,出声试探——
「葛林先生,你没事吧?」
专注于窗外蓝天的布雷克听而不闻,持续望着窗外那一片蔚蓝。
「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沉不住气的几人,跟随他的视线,也看向窗外。
「你跟他最紧,你说,老大现在是怎么回事?」有人转向弗罗打探内情。
别过头,弗罗一句话都不肯透露。
「艾伦?」
「不要问我。」艾伦猛摇手。
「那就直接问老大好了。」长相宫泰的康纳,呵呵直笑。
「可以,有胆子、不怕死,你就问好了。」艾伦露出无害笑容。
突然,一阵透窗袭入的微风,吹开布雷克身上衬衫,露出他健壮的胸膛,同时也露出他缠里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绷带的腹部。
十天前,他接获已调回英国工作的唐尼通知,集团内部出现商业间谍,导致集团蒙受重大损失,并与奥斯蒙集团产生利益纠纷。
他清楚奥斯蒙集团总裁并非泛泛之辈,因为,文森·奥斯蒙除了是该集团的主事者外,同时也是察克里斯王国的公爵。
而与其发生严重纠纷,若一个不注意,都可能将原只是一场集团间私利问题,扩大成国际间的利益纠纷。
为尽速摆平此事,他自台湾赶回英国,却在一场谈判中,被一群妄想取代格顿组织地位,以占据伦敦地下王国的帮派分子,暗地放枪所击伤。
当场,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对方派人埋伏,差点就爆发街道火拚,所幸有人认出开枪者为W党,及时阻止一场混战。
为此,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布雷克震怒至极。
因为,向来以中立且公正立场,赢得黑白两道高层人士所尊重,而站稳英国第一大黑帮地位的格顿组织,哪容得官小之辈如此恶意挑衅。
是故,为确立黑帮组织间的和平承诺条约,布雷克对违反条约的W党,下达清党格绝令。
当夜,数以万计训练有素且身手矫健的黑衣男子,分别出现在W党位于全世界的各个据点。
没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那一夜起,就再也没有人见过W党的成员,或听闻他们任何的消息。
可是如今,W党及与奥斯蒙集团的利益纠纷,都已顺利解决,应该放松心情的他,脸上表情却从没轻松过。
因为,在台湾有他所挂心的人。
他知道悠兰正等着他的联络,等着他回去,但,纵使再挂心,他也冷静的知道自己必须再等待,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想念与心软,而与她联络。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她涉入他葛林家族的事业,必须让她明白,如果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那,他与她就将再也没有明天。
调回窗外视线,看着静躺于会议桌上的手机,想着在台湾的她,他久不见她的心,已经感到烦躁不安,再也无法冷静……
第七章
不想错失任何亲自为他开门、迎他回家的机会,悠兰天天倚门等待他的归来,也时时将他给她的手机带在身上。
但,第十天了,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给她,教想他又不敢主动联络他,就怕会再次惹恼他的悠兰,日子过得万分辛苦。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惩罚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她只知道,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会以为他再也不要她了……
这天,因为身子不舒服,不得已只好出门看病的悠兰,因为医师的一句话,而愣在诊疗间里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