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只要岑缺来公司,特助必定跟在身边,随时报告公司的状况,并髓时记录他的指示。
“告诉我!”岑缺疯狂地扑过去揪住特助的衣领,“告诉我她活著,告诉我她会回来,快告诉我!”他两眼发红地盯住特助,迫切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总裁,请别激动。”特助双手拉住领口,避免窒息。
“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他推开特助,绝望而痛苦地把墙壁捶得咚咚大。
该死、该死的!他还记得那天早上她送他出门时,双颊被冷空气冻得红扑扑的样子,现在却像蒸发似的,消失得连个痕迹也没有,该死!
“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会保佑她的。”
这段时间来,特助常常自责,如果他不发动员工抗议、如果他不为无用的尊严百般阻挠,这些就不会发生,总裁也不会痛苦至此。
如果她有个闪失,他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
“老天若真保佑,就要快让我找到方欣啊!”他已经祈祷过不止千次万次,但老天爷根本不理会。
“该死,老天根本没有眼睛,才会让那麽善良、单纯的她遭遇这种事,老天根本无眼!”
“总裁,请不要太早失望。方小姐一定会没事的。”看岑缺这麽愤怒,特助心里更难过。
嘟……突地,岑缺西装外套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面板上的号码。
“莫森!?”岑缺迫不及待的喊,觉得心脏鼓动得就要破体而出。
“她在台湾一个叫奢厉人的手上,看来这个奢厉人跟你有相当的恩怨。我会暗中保护她,如果有危险,我会先把她救出来,位置在……”
岑缺迅速记下那个地址。找到了,终於找到她了!岑缺简直想跪下来膜拜仁慈的老天爷,“找到方欣了。”留下一句,他拿起纸条,火速赶往机场,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到台湾。
☆ ☆ ☆
方欣一直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恍惚中,只记得自己目送岑缺驾车离去,和他临走前那个吻、那句“等我回来”。
她好像睡了很久,若不是那些声音太大声,也许她会醒不过来。
“你们到底怎麽搞的?居然下那麽重的药,让重要人质昏睡三天,要是她有个闪失。你要替她付医药费是不是!?”
这声音好吵!岑缺从来不会那麽大声的。
方欣觉得头很痛。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已动弹不得,她马上惊慌地醒过来。
她的眼睛只睁开一下子,马上又闭上,心里已经有了谱——她被绑架了!继续闭眼装死,她相信只要自己按兵不动,就会有人自动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们的剂量并没有用太多,是她太虚弱了。”
“顶嘴!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奢厉人吼,“谁不知因为美国到台湾要坐两天的飞机,你们就巴不得让她一路昏睡到目的地?好啦!现在目的地到了,你们想办法把她弄醒啊!”
方欣觉得有人在拨动她的身体,动作很粗鲁。
他们讲的是中文,可见她已经回到台湾……那岑缺呢?他是不是仍在纽约?他们现在的距离是不是有半个地球那麽远?
知道彼此的距离突然变得那麽远,她觉得很难过。他会不会从此忘了她?
可恶!都是些讨厌的恶人,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到这里来,也不问她愿不愿意!
如果可以,她想商接跳起来海扁他们一顿……算了!要扁他们总有机会的,还是先沉住气好了。
“你只是要拿她来威胁岑缺而己,是死是活有啥不同?难道怕她死了,岑缺不肯来?如果他真的重视她,不管是死是活,你都会得逞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和这丫头还有帐要算。”奢厉人狠狠地踹了地上的方欣一脚,以为泄恨。
“怎麽?她欺骗你的感情又去投奔岑缺?”
“别把这下三滥的剧情冠在我头上!这丫头在我的主机里下毒,害我损失了十多亿美金,不算这笔帐,难消我心头之恨。”
喔!那家伙踹得好用力!他的脚为什麽不乾脆断掉?方欣尽量把全身放松,不让人看出她已经醒过来,只在心里暗暗咒骂。
这下子她知道把她绑来这里的恶人是谁了——这阵子毒死的主机,只有奢氏企业而已,不是奢厉人是谁?想不到他竟损失了十多亿美金,真是大快人心。
哼!想拿她威胁岑缺。那得问问她肯不肯!她堂堂女恶棍,再怎麽不济,也不至於沦为恶人威胁别人的工具,更遑论这个“别人”是她的爱人。
她决定以装死来等待机会,好好的教训这个奢厉人。
“原来你们之间还有恩怨。您堂堂一个大董事长竟会栽在一个丫头手里,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没事就闪人,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奢厉人恶言恶相地赶人。
“如果董事长把酬劳算清,我自然会闪人。”
原来这男人是来要钱的。
“钱少不了你一块半毛,干嘛急著要?等岑缺追上门,要多少没有?那家伙扬言可以为这女人放弃锐财团。我倒要看看他能放弃到什麽程度。”
“兄弟在道上混,湖口不易,董事长!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奢厉人现在像只落水狗,谁也不看好他,能早一天拿钱,就早一天拿钱。
“这麽急做什麽?”老实说,奢厉人早已负债累累,拿不出他开的一百万了。
“董事长,我们的兄弟都有父母妻小,如果不能准时进帐,大小一家都要挨饿了。”
“明天,明天开给你。”
“对不起,早就说好了,不开支票。”
懒得再听那两个男人为钱吵架,方欣悄悄睡去。
睡觉可减少体力的消耗、养分的流失,她还是能睡尽量睡好了。
☆ ☆ ☆
方欣又被吵醒了,这回是真的针对她而来。
“起来!混帐东西,竟然给我装死!”奢厉人厉声咆哮,见她不动,又拿脚踹她。
“给我起来!”他粗鲁地拉她,“有本事说梦话,没本事醒过来,把本大爷当白痴吗?”
上次和黑道大哥撕破脸,他们不肯派人帮忙,他又不想被家里知道,只好亲力亲为、日夜不分的看守她.她好家伙居然睡到打呼讲梦话,岂不把他气死?
他故意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想不到她还能继续装死,忍了三天,他终於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对她大发雷霆。
如果机会到了,她还需要继续装吗?她早就给他一顿饱拳。方欣在心里犯嘀咕。
都怪他弄了个舒适的太爷椅,分秒不离地守在那里,让她没有好好观察环境的机会;都怪他把她的手和脚绑起来,否则她早就跳起来赏他的要害一脚了!
她曾经趁他睡著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睛观察附近的环境,这屋子的主人实在穷,除了那张太爷椅外,半样家具都没有,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偷看只是偶尔,因为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她只好又闭起眼来装睡。
一闭上眼,四周的声音就变得很清楚,外头微弱的电梯当当声——可能是楼上或楼下有人进出;奢厉人移动椅子的声音、脚步声、手机声、讲话声,甚至呼吸声……
但是最清楚的是她心里的声音——她想念岑缺,好想念、好想念!她想念他的体温、他的气味、他的温柔、他的嗓音、他的笑容、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她更想念他的好;他总是百般宠爱她,就算半夜被她吵醒也不生气,就算她拗性子也,不发火,他注慈她的生活小细节、注意她的心情、注意她的兴趣、注意她的情绪起伏,跟他在一起,像被充满草原香气的春风围绕,舒适愉悦得难以形容。
他对她好,她很清楚,她也想对他好,尤其在他老是对她好,而忘了自己的时候,她总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只可惜,她好像还没真正找到对他好的方法。她知道他喜欢什麽、讨厌什麽,重视什麽、不重视什麽,但是,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她想对他好,希望他珍惜他自己?
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她最重视的是他,他早就住在她心里?
她不在身边,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都是这可恶的奢厉人.毫不通知就把她带回台湾来,害她这麽想念他、牵挂他。
在方欣想念岑缺的时候,奢厉人咆哮的声音仍震耳欲聋——
“老子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够胆对老子的主机下病毒,就要够胆给老子一个交代!”奢厉人气得七窍生烟,跑到厕所去提了一大桶水,劈头就往她身上倒。
“喂!你到底有没有风度?人家不理你!就拿冰水泼人,这世上有这种事吗?”
方欣一时忍不住,泼辣地骂了起来,骂完才知情况不妙——她不是要装死吗?
可恶,都是他突然泼她冷水啦!现在算初冬耶!就算台北不冷,也不是可以拿冷水泼来泼去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