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心……啊--好痛……」釉君眼角瞥到强哥的偷袭,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反应,随即推开了唐耿,木棍就这么硬生生的从她的头上挥下。她弯下身子,手摀住了头,瞬间血流如注。
「好痛……」
这突来的景象令众人全傻了,强哥发现事情闹大了,连忙将木棍丢在一旁,逃之夭夭。
「釉君!」唐耿开口唤着,这才发现,他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血不停的流了下来,染红了釉君的脸,她痛得大哭,「呜呜呜呜……」
「我送妳去医院!」
「少爷,还是我送她去就可以了,你最好不要去。」被唐耿叫来的那辆车的司机,下车将釉君抱上车,「我们唐氏有医院,如果少爷这一去,事情会闹大,报章杂志又不知道要怎么写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
他一向不以为自己对釉君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可是看到她血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真的被紧揪住了。
他怕她会出什么事,怕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在他身后唠叨,怕没有人会跟前跟后喊着少爷……
一思及此,他原本一双锐利嗜血的眼,变得异常阴郁。
「釉君有什么状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或者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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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青少年械斗事件,虽然没有对外散播出去,可是却在整个唐家闹得沸沸扬扬,接获司机报告的唐继中,甚至丢下了与高阶主管的会议,匆匆忙忙赶回了唐家大宅。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年纪这么轻就跟人家逞凶斗狠!你是真的要搞到整个家鸡飞狗跳,还是要进少年监狱你才甘心是吗?」唐继中回家一见到唐耿,劈头就是一顿骂。
「随便你们怎么说。」见到父亲生气、失望的脸,唐耿没有任何反驳。
「唐耿,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是要接管我唐继中大片江山的人,你这个样子,我以后怎么敢把我的事业全都交给你!」他吼着。
「你可以不用把你的江山交给我,我也不需要,我要什么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去得来。」
「很好!口气很傲!」唐继中被唐耿的态度给惹火了,「是谁把你给养得这么大的?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项不是最好的?而这些还不都是我唐继中在买单?要是没有我,你以为谁能让你有这么奢华的生活?」
「好了啦,别再说了。」戴馨见唐耿脸色阴郁,连忙拉着唐继中的衣服,示意他消气,别再开口了。
唐继中却转而将炮口对向戴馨--
「就是妳这么宠着他!要不是妳护着他,他现在会这样吗?要不是他是我唐继中的儿子,他以为他可以过这么富裕的生活吗?!
妳刚才没接到他们训导处的电话吗?他们训导主任是怎么说的,这次不是捐钱就可以了事的了,他们要求唐耿转学,他的成绩虽然好,不过品德、操行都有问题,这样的学生他们没办法再收下去了。」
「这……」
「够了。」唐耿开了口,转学甚至于退学他都不在乎,他唯一挂念的就只有一个人,「她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釉君吗?」
「对,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想见她?」
「对。」
「我不能让你见她,这会对她造成心灵上的二度伤害,而且你要想,她今天会这样,你得负全部的责任!」唐继中道。
「我一定要知道她没事。」唐耿也很坚持。
「你出国念书吧!如果你接受我开出来的条件,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唐继中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不愿意出国,那你就给我滚出唐家,我唐继中从此没有你这个儿子。」
「唐继中!」戴馨泪流满面,听到丈夫对儿子说这种话,她整颗心几乎都碎了。
「妳现在不要给我讲话!要不是妳宠他,他今天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出国念书……唐耿的脑中闪过一幕幕釉君可爱的表情,以及两人相处的情形。
如果他出国念书了,那不就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釉君了吗?
釉君……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而已,他没必要把她放在心上吧?这个缠人、黏人、爱管东管西的小管家婆,只要他一出国念书,不就可以逃离掉她的魔掌了吗?
他在抽烟的时候,不用担心有人「突击检查」;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不用怕有人会打断他的「好事」……
远景想来是很美好的,可是他的心却闷闷的……
是因为没办法再见到她了吗?是因为他在弹钢琴、拉大提琴的时候,少了不成调的嗓音吗?
算了!这太复杂了,他不想再去想这些。
「我答应你们出国念书,不过我要知道她很好,我要见她一面。」
「好,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不过你在见完釉君之后,得立刻给我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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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一大束的香水百合,唐耿踏进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釉君,少了平日的活力、笑容,有的只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令人心疼不已。
「医生,她没事吧?」怔怔的看了釉君许久之后,唐耿问着一旁身穿白袍的医师。
「呃……嗯,没事。初步的观察都还好,不过一切还是要等她醒来,才能做更精密的检查。」
「谢谢。」唐耿伸出了手,触碰了釉君那小小的脸蛋。
「儿子,可以走了吗?我们还要赶到机场。」戴馨在一旁提醒。
「别忘了你对我们的承诺。」唐继中跟着说道。
他们真的就只是让他见一面,连十分钟都没有!
唐耿将一大束的香水百合插在花瓶里,越是看她那张苍白的脸,他就越愧疚。「我没忘,请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她,这是我亏欠她的。」讲完了这句话,唐耿旋即转过身,走出了病房。
第四章
今日唐耿比平常的时间还早到公司,昨天他几乎是整夜未成眠。
他的心从见到釉君之后,即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中,就希望时间快点走到隔日的早上九点。
坐在办公桌前,他满脑子都是过去与釉君相处的情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唐耿几乎已算不出时间来,可往事却历历在目,他一闭上眼,所有的事就会重新上演一遍。
叩叩!
敲门声响起,釉君走了进来。
「我应该没有迟到吧?才刚上楼,就被人告知大老板已经在办公室里头等我了,吓得我两腿发软。」她自嘲的说道。
「这么胆小啊……」回应她那张冷淡表情的,是他带着笑意的斯文脸庞。
「什么时候妳变得这么胆小了?如果妳现在还是两腿发软,我不介意扶妳一把。」
他的回答让釉君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盛满了怒容。
「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唐耿从知道她右耳失聪后,就会刻意在她左边说话,「想想妳已经不年轻了,多那几条皱纹可是丑得很。」
「你……我没有你老好吗!」她记得她和他差了五岁左右,被一个大她五岁的人嫌老,这是她的失败。
「好、好、好……」他耸肩,「如果妳高兴的话,我可以常常夸妳年轻,日行一善也是童子军该尽的义务。」
「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什么童子军。」她咬牙切齿的,什么时候她认识的唐家大少爷,变成了无赖一名了?
她印象中的唐家大少,虽然是个不良少年,可他拉大提琴、弹奏钢琴时,那种酷酷的、目中无人的样子,真的棒极了,哪像现在,几乎变了一个人。
昨天还好,昨天的他虽然斯文,还是看得出一些唐家大少当年的影子,可今日他真的变成了个痞子男。
是他的个性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出国一趟变成这样的?釉君真的是想都想不通。
「我国小当过童子军。」这是事实,那绿色的童子军服,他母亲似乎还把它收藏的好好的。
「看不出来。」
「没有关系,我没逼妳一定得相信我当过童子军。」他故作一脸仁慈,看得釉君几乎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妳有带自传来吗?」他问着。
「你没说要带。」
他一摊手,「没关系,那就是我漏讲了,我不介意妳用说的,妳可以跳过妳家中成员、国中时代的那一段,接下来呢?」
「你这算是身家调查?」
「也不算是,关于妳家里的事,我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今天身为妳的老板,当然得知道自己的秘书生活上的情形,能不能配合我的生活步调,有时晚上得加班到七、八点,我得知道妳能否适应。」
「你给我的理由很合理,可我的生活平淡无奇,讲出来我怕你会觉得乏味。」
「呵呵……」他笑着,「我答应妳,就算觉得乏味,我也不会在妳的面前打呵欠,这样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