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想赶我走?”听起来就是哭过却还想掩饰的声音,闷闷的从薄被里传出来。
“我不是赶你,我只是怕你在我这边会住不习惯。”都两天了,她老窝在房里,就连来他这边借宿的原因也不提一下。
不过,不需要她主动提起,从心急如焚的邬耆浚那边,他已经得到最新消息了。
“这你别担心,我会慢慢习惯的。”
“习惯我买的床和被单吗?”
“大哥,你是在挖苦我吗?”薄被下的纤细人儿掀开被单一角,露出一双失去生气的哀怨大眼。
“我是来关心一下我亲爱的妹妹,到底还要多久才会气消?”冉銧震看不下去,想来赶人,但面对她那哀伤却又倔强得不肯表现出来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我没有生气。”她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为了邬耆浚那个男人而动气。
“那你这是在干么?几天没睡了,现在才卯起来补眠?”冉銧震朝天花板翻白眼。
“我……只是没事做。”她气虚的为自己辩驳。
但冉銧震可不接受。
“等我洗好澡,你最好已经下床来,否则我就叫邬耆浚亲自来解决你‘赖床’的坏习惯!”他威胁道,然后走开。
她不想再见到邬耆浚!冉芳叆吓得从床上坐直身,哀伤的眸子瞪著被打开的房门。
看来大哥绝对已经知道她和邬耆浚闹翻的事了。
前晚她不回宅子,直接闯到大哥这边来,就是为了要暂时避开邬耆浚,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联络上大哥,看来大哥铁定是站在邬耆浚那边,否则也不会拿他来威胁她。
既然大哥是挺邬耆浚的,那她也不好继续留在这边。
穿著男用衬衫的冉芳叆,下床到浴室略做梳洗,等到她从浴室出来后,便开始翻找著那件黑色削肩洋装,准备换上然后离开这里。
结果,不管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她的洋装,于是她跑出客房,来到大哥的房门前,紧急敲门。
冉銧震正好冲好了澡,他穿著米色休闲衫搭著草绿色休闲长裤,手拿著车钥匙打开了房门。
“大哥,我的洋装呢?”她间。
“你终于肯下床啦!”冉銧震懒懒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她只穿著他的衬衫,衣摆长度很巧妙地遮住她浑圆的臀部,露出一双修长雪白的长腿。
她这副模样性感得要命,要是被邬耆浚看见了,贞节铁定不保!
不过现在不是他担心小妹贞操的时候,他该担心他那位即将现身的好友,会不会一进门就被小妹给轰走?
“我想知道我的洋装怎么会凭空消失?”前晚她换掉后,明明摆在房里的沙发椅背上。
“今天早上我让佣人送去干洗了,你急著要穿吗?这可能没办法喔,因为钟点佣人要等到明天一早上班时才会将洋装带过来。”不把洋装先拿走,万一让她给跑了,怎么跟邬耆浚交代?
“大哥,你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送洗?”这下她走不成了……冉芳叆有点气恼大哥的自作主张。
“你不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赖下来?我们算是扯平了。”冉銧震耸耸肩,越过她的身边朝大门口走去。“对了,我帮你叫了外卖,大概十分钟后到,到时候你记得帮人家开门取餐哦!”
“你要出去?”冉芳叆跟著大哥来到门口。
她以为大哥会肯听她吐诉心情,而她也准备好要和大哥谈一谈;她必须告诉大哥,经过两天的仔细思考,她决定不再和感情游移不定的邬耆浚来往。
“对,我今天有个绝不能失约的约会,晚上不回来了,我看你就再留一晚,算是帮我看顾房子吧!”冉銧震可不想留下,因为他已经和邬耆浚串通好了,等一下他就会过来。
他这个躲在这里闹性子的妹妹,就全权交给邬耆浚搞定了。
话一说完,冉銧震就出门了,留下冉芳叆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不想再回床上,她索性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曲起,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脂粉未施的脸蛋有著浓浓的落寞和伤感。
为什么割舍掉这段感情会这么难?
以前她也交往过好几个男友啊,可是每次提分手时她都潇洒得很,没有一回拖泥带水,更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可是,这一回却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挖了个洞一样……
将脸埋在膝盖上,她难受得想哭,蓦地门铃响了起来,浑浑噩噩的她记起了大哥曾说过有帮她叫外卖的事。
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身,她仅穿著一件长及臀部的男衬衫,就走过去开门。
“多少钱?”门外站了一个人,视线落在对方手边的冉芳叆,看见那男人手里拎著一袋东西,食物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流窜。
显然她不想抬眼看看站在外头的外卖送货员,这样也好,他刚好可以乘机混进去。
“我帮你把东西拿进去放在桌上。”刻意压低声音,他拎著食物跨进屋内。
“不用……”冉芳叆抬头想阻止对方进屋,结果却看见让她气了两天的那张脸庞。“怎么会是你?”
那张熟悉的脸庞神色晦暗,没有一丝俊朗笑容。
“銧震允许我进屋来跟你谈谈。”邬耆浚面对她,看著她憔悴了几分的容颜,想伸手摸摸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这两天的时间,彼此都不好过。
“你和我大哥串通好的?!大哥怎么可以这样?我讨厌他,以后不要理他了!”冉芳叆生气的走回房问。
一见到他,她立刻想起他和金莉那亲密的姿态,还有他面对金莉时的犹豫,她就不能信任他。
“你可以不理銧震,但不可以不理会我。”邬耆浚快了一步,在她进房前拦下了她。“我要把话跟你说清楚!那天晚上金莉所提出的要求,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我从没想过要接受。”
“如果你没有打算接受,那么你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迟疑?为什么不干脆就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娇颜带著怒火,她猛地转回身,飘逸的长发从他颈边轻甩过。
“我只是在思考著该用什么理由留住她,毕竟金莉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我不想失去一个得力的左右手。”
面对她燃著怒焰的眸子,邬耆浚试著跟她讲理。
他向来公私分明,那晚若不是因为冉芳叆突然出现,他确定自己会要金莉留下来,但今天因为牵扯到冉芳叆对他的误解,他不得不放金莉走。
“你不想失去金莉,那就去找她,接受她的条件呀!反正她那么大方,压根儿不在意你同时跟多少女人交往。”他的话听进冉芳叆耳里,甚感刺耳,她气得用双手推他的胸膛,企图将他推离房门口。
“小叆,我不会接受金莉,你为何不懂我的心?”
抓住她逞凶狠推的双手,邬耆浚用男人的力气优势,制住她的动作,深邃幽沈的眼眯起,俯近直盯著她。
“对,我是不懂你的心,更不能信任你的感情!邬耆浚,我现在很后悔自己怎么会笨得接受你的感情?我宁愿一切都回到过去,我和你之间只是兄妹的情谊──”
她受够了被妒意折磨的痛苦,受够了他和金莉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她要从这个混乱的情况中脱身,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切回到从前。
“你……别说任性的话。”带著一丝沉痛,他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中逼出来。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轻易地又回到从前,那他何必苦苦守候她十年?何必为她如痴如狂?
他不能接受她以这么一句话,就想抹杀掉他对她的深情。
“我现在充满了理性,绝不做任何任性的决定。”面对脸色阴霾的邬耆浚,冉芳叆即使心中明白自己是气不过才说出这样的话,但表面上她却倔强得不肯承认。
邬耆浚高大的身干微微一震,他惊愕地看著她,两人间的气氛闷窒僵凝。
经过良久的错愕和缄默后,他痛苦地打破沉默。“你……说的话都经过深思熟虑?”
冉芳叆依旧倔强,她选择点头,选择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原点。
邬耆浚的心口就像被利刃狠狠地戳刺一下,揪痛难忍!
他的双手颓然地从她肩膀垂落,长腿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房门外。
冉芳叆看著他痛苦的神情,以及阴霾的眼,一时心软的想走出去拉住他,但骨子里那难得冒出来的倔强个性制止了她。
“你走吧,从现在起,你只是我的邬大哥。”她当著他的面将房门关上,将他隔绝在房间外,也将他隔绝在心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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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沉重的步伐,邬耆浚离开了冉銧震的公寓,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在黑暗中,他倒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心口像被挖空一样,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当中。
他只能当冉芳叆的大哥?
这绝不是他要的结果,但冉芳叆却给了他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