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嗯?」
「嫁给我好吗?」
大海认真地许下婚姻的承诺,柯昀浓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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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下当红的车手竟然在大马路上高速飚车,还罔顾自己及他人的生命冒死挡车,姑且不论绯闻对Sparrow如日中天的气势有多少影响,这种错误的驾驶态度,不但违反交通规则,更违背公司合约的精神。
一个专业的赛车手,对任何规则,包括交通、法规都要比一般人来得更加严格。
岩濑千夏结束视讯。总公司对于Sparrow不但没有如期返回美国,还在台湾惹出这么严重的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她看向一旁瘫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这男人两天前饱尝失恋的痛苦后,没有学其他人买醉浇愁,反而像失了魂魄般,只是呆坐在落地窗前。他紧盯着液晶电视,不肯错过各家新闻台或谈话性节目中任何有关柯小姐的消息。
这家伙不吃不睡,如此折腾下来,原本俊帅的模样全不见了,他头发凌乱、胡须不刮,身上的衣裤更是皱得跟梅干菜没两样,狼狈的模样绝对可以媲美街头流浪汉,说他是风靡全世界女人的Sparrow,任谁也不相信。
「总公司要你明天回美国。」
花尧人的视线还是盯着液晶电视。媒体包围柯家进人第三天,这三天柯家没有人进出,媒体的驻扎形同软禁。反观他,在保全人员和公司的保护下,反而拥有比她更多的自由和安全。
他忆起她伤心绝望的模样。他总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期待她的配合,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根本没想过小麻雀真实的感觉……
就算心痛得快要死掉,他还是必须承认,大海的确是个可依靠的男人。
「先处理完这件事,我就回美国。」
「什么事?」
花尧人指着电视画面。「把那些闲杂人等从浓浓家门口赶走后,我立刻回美国。」
岩濑千夏冷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提起公事包,随后离开花尧人天母的住所。
事实证明,岩濑千夏的确有两把刷子。隔天下午,在她的安排及总公司的首肯之下,正式对外召开记者会,以一个完美的说辞让所有人──包括公司、传媒记者及广大的粉丝──全部都认为那一场街头肉搏战只是法拉利车队亚洲地区的企业形象广告,厉害!
记者会的第二天,花尧人兑现承诺,随即返美,独留下岩濑千夏继续待在台湾。他必须如此,否则无法安心。
花尧人返美的第一天晚上十一点,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很好,九点准时上班,午餐和那位孕妇同事共进午餐,晚上七点离开公司。」
「大海呢?」
「大海先生当然陪伴在一旁,你忘了他在追求她吗?」
花尧人愤懑地结束视讯,完全不顾岩濑千夏还有后续的消息还没念完。
第二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柯小姐今天仍然九点准时上班,不过,昨晚应该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她今天是由大海先生接送她,两人一起共进浪漫的独光晚餐,地点是超高档的法国餐厅。大海先生还送给她一束美到冒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白玫瑰。」
花尧人神色阴霾得像染上了墨汁。「我怀疑妳加油添醋。」
岩濑千夏冷笑。「如果您怀疑我的报告不够正确,那倒不如让我回美国,您另请高明,不要让我留在台湾当个只会跟踪别人的死变态!」
对于经纪人的抗议,花尧人选择结束视讯。
第三天同一时间,来自岩濑千夏的视讯报告──
「白玫瑰大海先生同样送上一束美到冒泡的白玫瑰,他意图以花束攻下柯小姐的心,这招果然高明,足以让任何女人动心。今天和昨天一样,他们一起共进晚餐,柯小姐于晚上十点在白玫瑰大海先生的护送下返回柯家。」
这一天,除了口头报告,岩濑千夏还细心地提供照片,以证明自己的每日一报。
「她在笑。」
花尧人颤抖着手轻抚着液晶萤幕。台湾时序已入秋,她的衣着也有些变化,典雅的小外套,束起的马尾,她淡淡的妆,淡淡的忧愁,淡淡的笑容……他闭上眼,思念像澎湃的浪潮。
岩濑千夏皱起眉头。「有女人收到花会不笑的吗?老板,你的说法好奇怪。还有,请不要以颤抖的手触碰液晶萤幕,我会以为美国发生大地震。」
在老板要愤怒地结束视讯前,她大喊:「等等,我还有个重点忘了说,大海先生准备在台湾置产,他们已经在看房子了……而且,相信我,男人不会随便带女人去找房子的──」
果真,花尧人愤然地结束视讯,手中的玻璃杯同时间被捏个粉碎。
第四天的每日一报中,岩濑千夏发现他手中缠着纱布。「怎么了?」
「玻璃割伤。」
「缝几针?」
「无所谓。」
「心痛大于伤痛是吗?你最好保佑不会影响你的车速,否则月底日本的赛程成绩不好的话,不用你叫我回去,总公司的人绝对会亲自杀到台湾找我好好谈谈!」
花尧人看着左掌上的纱布。日本的赛程一直都是他最有兴趣的,车队甚至寄予高度的期望,但如今,很多事,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好不好?」
岩濑千夏难得展露了笑。「当然……」
她将一张照片贴在网路摄影机的镜头前,照片里,大海先生拥着柯小姐,小俩口甜蜜地亲吻,画面浪漫极了。
「你说亲吻好不好?他们接吻了。」
这回不用等她报告其他的内容,花尧人已经发疯地将电脑液晶萤幕给砸烂掉了。
以她阅人无数的专业眼光来看,大海先生绝对会比花尧人更合适柯小姐,温柔沈静的柯小姐一点都不适合浪子,而花尧人就是个只会躲在液晶萤幕后愤恨伤心的笨蛋浪子。
第五天、第六天,直到两个星期过后,花尧人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往往只要一张照片就可以让Sparrow发出怒吼。
岩濑千夏搔搔耳朵。「吼什么吼啊?真在乎人家,就不要躲在美国天天挂我视讯、大吼大叫、砸烂萤幕,真在乎就和大海公平竞争啊!你觉得你会输吗?还有,我要回美国,他们小俩口每天同进同出,我不想再跟踪了!」
「想都别想!」他嘶哑低吼。
岩濑千夏目光好冰冷。「那好,我再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本来想就快要比赛了,不要在这个时候影响你的心情,不过,既然你根本不想让我回美国,我也就不用在乎你的心情。」
「妳说什么事?!」
她奸诈地笑。「好事啊,大海先生正式向柯家提亲,他们准备结婚,就这样喽。」
「结婚?」
这一回,花尧人没有挂掉经纪人的视讯,没有在萤幕后面大吼大叫,没有砸烂任何东西。他悲伤地跌坐在地,大手掩住俊脸。
「Sparrow?」
台湾这一端,岩濑千夏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拥有全世界、却失去最心爱的女人的蠢男人,脸上挂着深沈悲痛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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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到二十八岁因为我咬妳这一口而让妳嫁不出去,那我娶妳,接收妳这只没人要的小麻雀!」
她记得十八岁那年花尧人的戏言,那时就算表现得不会当真,还是会心生涟漪。他老是爱欺负她,缠着、缠着倒真的缠走她的心,她害怕,她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
大海的出现,像一只救难游泳圈,她紧攀着,希望自己暗恋的男生,能比较温柔体贴,能比较彬彬有礼。在大海和小莉的婚礼上,她嚎啕大哭的原因,一方面哀伤自己的失恋,一方面也在怨叹,难道这辈子她真的只能喜欢花尧人?
后天,她二十八岁生日,也是她和大海结婚的日子,大海是个很棒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情归大海,必定会幸福。
而,花尧人那句话就只能成为她最重要的回忆,她和他终究没有缘分,这份认知揪痛了她的心,却又无可奈何。
记者会的隔天,新闻报导他已经返回美国,隔些天,新闻又说他年度的健康检查一切正常,上海撞车并没有带来任何后遗症。最新消息且相当巧合的是,后天,她的大喜之日,他会在日本参加F1一级方程式赛车年度赛程里最精彩的排位赛。
她还是习惯留意他所有的消息,每当听到「Sparrow」他的名字时,她的心还是会抽痛,而泪更是时常不请自来。天啊,思念的力量真的好沉重。
「新娘子,喜欢这套款式吗?新郎倌觉得好不好看啊?」婚纱店的服务人员甜美地问。
她是谁?苍白的面容里隐藏着深深的伤痛,却披着代表幸福快乐的白纱?她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剎那,她无法辨认出镜中的人是不是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