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濒临死亡的伤患,面色恢复红润,破裂的内脏奇迹般的完全复元了,血压和脉搏也都恢复正常,一群医生们啧啧称奇,急欲知道究竟哪位神秘的医生,施了什么样的治疗,能有如此神奇的疗效。
可惜没人再能见到她,救活了石萱后,她宛如风般消失无踪。
「我现在真的相信有奇迹这种事了。」殷琰打了个呵欠,在医院里整整待了三十几个小时未阖眼,俊容难掩疲累。
「琰,谢谢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安璋露出煦然的笑容,握住好友的手。
「好吧,接下来应该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睨向一旁的晋元浩,他扬了扬浓眉问:「喂,要一起走吗?」
「我……」
不待他回答,殷琰强势的拉走他,「走啦,既然石萱没事了,你也没必要再留下来,回去好好睡一觉,补个眠吧。」他存心带走这个家伙,好让安璋和石萱单独相处。
「璋,我们走了。」扬扬手,他强行拽着晋元浩离开。
病房再度恢复宁静。
过去的三十几个小时简直如同可怕的梦魇,安璋深深吐出一口气,凝睇着床上安眠中的人儿。
「终于熬过来了。」爱怜的抚着石萱恢复血色的脸庞,他取来毛巾弄湿,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脸和手。「萱,妳知道吗?这次妳真的吓死我了。」他轻喃。
「对不起。」一声沙哑的嗓音回道。
「萱,妳醒了?!」他惊喜的看着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眸。
「嗯。」
她眨眨眼,半瞇着眸适应着映入眼里的光明,然后将视线定在那张令她心悸不舍的容颜上,唇角牵起一抹美丽的笑痕,露出右颊上的梨涡,她抬起手,想碰触他。
他会意,俯下脸,握住她的手,牢牢的贴熨上自己的脸颊。
「下次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发现我很胆小,禁不起再一次这样的刺激。」
「不会了,真的,我发誓。」捧着他憔悴的脸庞,石萱好心疼。
见她想起身,他小心扶她坐起,将床头摇高后,再拿了一只枕头让她靠着。
「对不起。」她再说了一次。
温柔的用五指为她梳理一头凌乱的短发,安璋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注视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眸,她歉然的低语。「我以前很自私,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满心只想着自己想做的事,却疏忽了你的想法。」
「怎么忽然这么想呢?」
她将昏迷时所闻所见的情景告诉他。
「灵魂出窍吗?」他沉吟,「我之前也听人提起过类似的濒死经验。」
「璋,能不能再找到那位神医,我想当面向她致谢。」
他摇头,「我想她之所以悄悄离开,是不希望有人打扰她,这份感激我们就放在心里吧,也许有一天会再遇见她。」
当派驻香港分社的探员请来她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有一种感觉,这个奇特的女子像一阵清风,也像飘浮于天空的浮云,缥缈得难以捉摸。
当时她留下一句话,「在我治疗期间,不准任何人进来。」接着直接走进病房,两个小时后,听到里头传来的紧急铃声,他们推门而入,她却彷佛空气般消失无影。
「好吧。」石萱语气一顿,握住他的手,「我从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暗中帮我。」
得力于他所提供的准确情报,她才能屡次成功的破获一件又一件的案子,也总在惊险关头时,每每逢凶化吉,一度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原来不是,根本是他暗中找人在保护她。
「我只希望妳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倒来一杯水,让她滋润干渴的喉咙。
她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彷佛在作什么重大的决定,再睁开眼时,晶亮的眼眸再无犹豫,执起他的手烙下一吻,鼓足勇气,深情的说道:「璋,我决定,要嫁给你了。」
不会再有人能像他这么待她,她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再去爱别人,她不想再错过他,这些年她已经飘泊够了,她想栖息在有他的地方。
安璋愕住,显然完全料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他那古怪的表情,英气的剑眉一拧,她质问:「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他漾开一笑,舒懒的嗓音柔得醉人,「亲爱的,我乐意之至,谨遵懿旨。」
「那就好。」石萱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困窘,脸颊染上两朵红彩。「欸,我肚子好饿哦,有没有吃的?」
「我马上找人送食物过来。」他的唇覆上她干燥的唇瓣,深深一吻,当他离开时,她的唇嫣红而润泽。
第9章(1)
「调查到那件事是谁干的人,奖金一百万。」
在安璋重赏之下,雷达侦探社的精英探员几乎倾巢而出。
不消多久便有消息传了回来。
原来当时在晋元浩车上动手脚的是两个当地的小混混,也正是那夜参与械斗的那群少年中,其中的两人。
他们无意中发现晋元浩将车停在路边,便临时起意动了手脚,为的是报复他们的多管闲事。
「小江,这件事麻烦你去办,让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坏事,做不得。」得到情报后,安璋下达了指示。
「OK,我会处理得很漂亮。」身为石萱的好友,就算安璋不特别交代,江志棋也不会太轻易放过他们。
翌日,当警方依据雷达侦探社提供的消息逮到那两名少年时,他们吓得几乎尿失禁,因为在此之前,他们甫遭到一场不人道的酷刑和折磨,精神严重恍惚,有发疯的倾向。
「是你派人干的对不对?」过来安宅探望完石萱,离开前晋元浩忽问。
他也无法原谅在他车上动手脚的人,当一得知石萱没事后,他立刻协同台湾警方调查是谁破坏他车上的煞车,奈何警方一时查不到相关线索。
结果雷达侦探社一介入调查,隔天就有了消息,而且还搜集到明确的人证和物证,让犯案的少年哑口无言,伏首认罪。
不过安璋的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把那两名少年吓得魂不附体,不知他们究竟遭到什么样惨绝人寰的对待。
安璋没有为自己辩解,优雅微笑,态度诚恳得叫人感动。「我和石萱打算在春天结婚,晋警官,届时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闻言一惊,「什么?石萱要嫁给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爱我,我也爱她,两个相爱的人有什么道理不能结婚?」
「这……」他一时哑口,十分不甘的说:「好呀,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出席,到时候当神父问说谁有意见时,我一定反对到底,你等着瞧好了。」别以为他会让他这么如意,哼,失恋的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很遗憾,我们的婚礼上不会有神父。」
「没关系,就算是牧师也一样,我绝对反对到底。」
轻轻叹息一声,安璋慢条斯理的再道:「我们的婚礼上也不会有牧师。」
「那你们要怎么结婚?」晋元浩很错愕,虽是华裔,但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家人又笃信天主,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所有的婚礼必然都是依基督教或是天主教的形式举行。
面对情敌,安璋此刻的心情极佳,很有耐心的解释,「台湾没有人规定结婚一定要在教堂。」
「那么台湾可以离婚吧!」晋元浩挑衅的挑了挑眉,「我不会死心的,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可趁,否则我不会客气!你在高雄栽赃我跟那个女领班的事,我可还没有报答你呢。」他说得咬牙切齿。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一类型的美女,才精心安排想让你享受美女的温存。」安璋笑容温雅,语气和善的彷佛在跟朋友闲聊。
晋元浩指住他的鼻子,「哼哼,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果然,有种你现在就跟我进去告诉石萱,澄清这件事。」当时他告诉她,她还不信,看吧,这家伙自己承认了。
「唉,你认为我会做这种傻事吗?」安璋以同情的眼神瞅睨着他。
「你这个狡猾的小人,好,你不说,我自己去解释。」他非要挽回自己的清白不可。
安璋好整以暇,从容以对,「尽管去呀,看萱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气极了,晋元浩狠狠瞪他。
端出一脸温奥无害的笑容,他温和的语气宛如在规劝迷途的小孩。「我可以容忍你当萱的朋友,不过我劝你不要再对她有非份之想。」
「如果我不死心呢?」双手横胸,晋元浩不信他真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你执意不听我的忠言劝告,以后若是再遇上倒楣事,可别怨天尤人。」推开铁铸大门,安璋无意再闲聊下去,送客。
石萱怎么会爱上这种狡猾阴险的家伙,真是……瞎了眼,晋元浩在心底忿忿的暗忖。
***
月华幽柔的清辉照映在大地上。
下来喝水的石萱听到声响,从被打开的后门往后院一采,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