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仍处于迷离浑噩的易井榭,贪婪地吸取他口中的泉水,对于他有意的戏弄,她不但感觉不到,小手更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并用着祈求的口吻在他嘴里无措地呢喃着:“我还要……水……”
闻之,他身体骤然紧绷。
鬼枭猛地推开易井榭,眸光如寒霜地瞪视着浅喘不止的她。
该死的!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灼热的身子在被冷泉稍稍滋润过后,她也马上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何等可耻的行径。
天哪,她竟然抱着人家不放,而且还……
她的双颊不期然地浮现出两朵异常的红霞。
“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就在此时,鬼枭还语带嘲谑地斜睨她。
“我、我是因为病了,才会、才会做出……”似乎是担心鬼枭把她归类为厚颜无耻的yin荡女子,易井榭遂急急地想对他解释,但开口解释个半天,却仍旧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呵……原来易大小姐的演技是这般出色,倒教我鬼枭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十足轻蔑的狂笑声回荡在屋内,末了,他还一副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两掌,毫不留情地打了易井榭一记闷棍。
登时,易井榭刷白了小脸,难以预料他竟会拿她的话来羞辱她。
一股莫名的委屈再加上一种难以宣泄的愤怒,激起了易井榭潜藏的顽抗意志,为赌上一口气,她——
鬼枭的两指飞快地捏住她的下颚,防止她咬舌自尽。
“这样就想死。”鬼枭脸上有着异常的愠怒。
易井榭的小嘴虽无法动弹,不过,她却以从未有过的盛怒眼神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强烈不满。
“啧,原来再温驯的猫儿也有利爪,但就不知你这双爪子,是否有能力抓伤人。”鬼枭阴恻恻地笑了。
言 她并非如同外表那般纤质柔弱,从她有本事挺着身子走出轿外,他就应该猜得到,看来,他得重新评估易井榭这个女人了。
情“别再让我撞见你这愚蠢的举动,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鬼枭缓缓收回手,一脸净是冷邪。
小 生不如死……她现在不就已经在尝了吗?难道说,他还有更加卑劣的手段还未加诸在她身上的。
说 心神猛地一震,易井榭雪白贝齿硬是将下唇给狠狠咬住,因为她不容许自个儿发出一丁点毫无意义的抽咽声。
独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受惊下,她似乎变得有些麻木,对于他的恐吓,她虽然很气、很恼,又很怨,却反而不再动不动就吓到全身发抖、泪水直流。
家 有时回头想想,她还会发觉鬼枭远比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要来的……脆弱。
啊!她是气胡涂了是不,“脆弱”这两个字怎么可能会用到他身上去。
冷不防的,一块拧干的湿布以及一件素色的棉裳霍然砸到她脸上,易井榭一声轻呼,愣愣地看着他丢过来的东西。
这是……
“把你自己擦干净。”
鬼枭幽冷地说完,即开门走出。
她一顿,不确定地瞥了下紧闭的木门,就在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湿冷的虚汗。下一刻,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又袭上她,她再度瞧了木门一眼,决定解开身上这件早已污秽不堪的霞帔。
但毕竟是荒山野岭,而且她与鬼枭又仅隔一扇房门,她就算全身上下都黏湿得很,也不敢抛下矜持,随意将衣物全部褪下。最后,她仅着抹胸亵裤,轻轻擦拭自个儿冰凉的身子。
奇怪,他怎么没有趁此机会欺负她,他不是个无法无天的强盗头子吗?
易井榭微蹙娥眉,不解。
冷不防的,易井榭拭身的动作突地一僵,手中的湿巾更因五指的松脱而掉落下来,“啊——”
砰!
屋外的鬼枭一听见易井榭的叫声,即撞门而入;但入眼的一幕,教鬼枭心中一动,瞬间产生了一股可怕的占有欲。
几近赤裸的易井榭,一身肌肤雪白到不可思议,而她黑缎似的秀发更宛如瀑布般披散在她柔媚无依的娇颜上;此刻蜷缩在床,一脸沁白微骇的她,竟有股说不出的清灵脱俗。
哼,她本来就属于他。
就算他现在占有她,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但是,她到底在鬼叫什么?
鬼枭藉由她惊恐的视线缓缓偏过首,一条青绿色的小蛇就徘徊在床炕下的一角,还不时伸出令人看了为之胆寒的舌尖。
“有……有蛇。”此时,易井榭被那条突然出现的青蛇给吓住,根本忘却自个儿几近未着寸缕。
鬼枭一个弹指,一颗小石子精准无误地打中青蛇的头部,而后,他抓起蛇身,举步朝门外走去。
“啊!”
“再叫,我就杀了你!”
鬼枭猛一转身,凌厉的眼眸闪动着一抹深沉的欲望。这一夜,他已经克制了好几回,如果她再不识相点,他真的会……
“我、我没穿衣……请你……请你出去……”终于回过神来的易井榭,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
“要不是你突然鬼叫,我早就出——哼,你凭什么要我出去,你现下踩的可是我鬼枭的地盘。”话锋一转,鬼枭冷然地扯开一抹轻笑。
“可我、我还没有穿好衣裳……”易井榭将棉衣护在胸前,又羞又窘。
“我可有阻止你?”他眯起双眼,状似不解地挑眉轻问。
“是没有,但我……”在他面前着衣,天哪,她根本不敢想,“请你等我穿好衣服再进来好吗?”易井榭尽量以委婉的语气,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说过,你没资格‘请’我出去。”
“你!”
“易井榭,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意图挑战我,懂吗?”鬼枭的声音异常轻柔下来。
“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呃,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半晌后,鬼枭才对着她那张错愕不已的小脸,一脸不怀好意地道:“再不穿,那我就亲自替你穿。”
闻言,易井榭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当他噙着邪恶的笑意,一步一步地走向她时,她只能……
“我,我马上穿,马上穿。”易井榭咬着牙,背对着他,动作迅速地将棉裳穿上。
这期间,鬼枭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身上,而他那炙热烫人的视线,简直可以将她的背部烧出一个洞来。
即使没有被他强占,但她的身子,在经过这一夜后,也已失去清白。
问她恨吗?不,她居然没这种感觉。
问她想轻生吗?不,她已然失去这股勇气。
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她会完全变了个样。
是鬼枭改变了她,还是她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陷进去?
“睡。”
偏头望着鬼枭那张令人心慌却又深深撼动的矜冷脸庞,易井榭最后所选择的答案竟然是后者。
一弯潺潺的清澈溪流,不断引诱着易井榭。
她顺从身子的渴望,慢慢来到溪畔,她蹲下身,掬起一把甘甜清凉的溪水俯首啜饮着。
原本的不适在一觉醒来之后,似乎舒坦许多,不过,若能在此地净个身,不知该有多好。
昨晚虽有拭身,却没有真正洗涤过身子,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但想归想,她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无法净身,她也可以——
易井榭先是左右张望了下,然后弯身将鞋袜脱掉,光裸的美丽莲足一触地,她立刻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她移动莲足,步向溪水,怎知沙石湿滑难立,当她才一踩上去时,脚下突地一滑;在她还来不及尖叫前,一道黑色人影已然飞身攫住她半倾的身子,带她落到安全的地方。
第3章(2)
“你竟敢逃走?”鬼枭第一个反应就是拽住她的手,气势骇人地紧盯着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她。
他只是出去找些野食,岂知一回来就不见她的人影,当时的他立刻有股杀人的冲动。
不过他更晓得若没有及时找到她,她可能会在他杀她之前,就先死于那些布满在洗银山无数可怕的陷阱里头。
“我……”
“你不仅想逃,还想一死了之。”乍见她差点落水,他有那么一刻的心惊,她知不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会因此摔破脑袋,甚至于整个人跌落无底的暗潮之下,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人。
易井榭显然被他的怒焰波及到,以致小嘴在一张一合之间,始终无法顺利讲出话来。
“你哑了,还是聋了,别忘记我曾警告过你,你要是胆敢寻死,我就——”
该死的女人!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逃,更没有想去寻死!”手臂上的剧痛,再加上他毫不掩饰的怒意,都让彻底遭到误解的易井榭忍不住放声大喊。
时间,彷佛陡地静止下来。
感觉钳在手臂的五指没有再施力后,她才敢迎视那张阴沉不定的脸庞,急道:“我醒来之后就看不到你,但我又很渴,所以才会出来找水喝。”她喘了口气才继续,“我刚才只是想清洗一下手脚,谁知会不小心滑了一下,你、你千万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去寻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