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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异物连着两个掉落他的脸,他的眉蹙起,但还是不肯张开眼睛。

  "喂!"清细的嗓音,从正上方传来。

  他的眉宇舒展开,但仍然没有反应。

  "喂!醒来!"纤细的嗓音转硬,不客气地威胁道:"再不醒来,我要用踢的了哦!"

  想她势必抬起了脚,他稍稍睁眼,暂以手肘挡住光线。

  他当真睡着了呢。等他适应日光,将手移开,她当着他的面,又扔他一个纸团!

  他侧头闪,纸团砸中他面颊。"会痛耶。"

  "原来你还有感觉,是人不是鬼啊。"

  "生气就撕书、揉纸团,还砸人的脸,不是个好习惯。"不过对于有暴力倾向的她,算是个对他人伤害较小的发泄管道。

  "你--"她从袋子再拿出个纸团,状似要丢下,却停住。小嘴因恼怒而轻队起。

  他微笑。"很好。"孺子可教。

  "你不是回去娶那个有钱又漂亮的欧小姐了?"

  "哪个有钱又漂亮的欧小姐?"

  "你未婚妻啊!"还装傻。"你这个背叛者、投机客、看到沈小姐就找妈妈的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逃避责任,你不是一走了之了吗?干嘛还回来?"

  "我一走了之?小姐,是你赶我走的。"居然重提他让沈小姐吓得昏倒的往事,嘴巴真毒。

  "我……"对喔。"那你就好好陪在你那个又美又有钱的未婚妻身旁啊,干嘛还回来我们这里?你不是嫌我们这里是间下雨就会滴水的破房子?"

  "人总是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暂时离开这里一下,好体会这里对我的重要性。"也让她弄清楚他对她而言算是什么。而她的确回想起不少往事,多少确认了他在她心底份量的样子。其实,让魏摩纪离开台湾无妨,跟出国逮他,维护老大尊严只是顺便,他主要是为了拉开与她之间的时空,确认感觉。"至于会滴水的屋顶,改天我会修理。"

  听他说了人话,她表情和缓了些,在他身旁蹲下。"那你的未婚妻怎么办?"口气还是冷淡中带着不屑。

  "我哪来的未婚妻?"

  "你不是说曾经是?"她垂睫。"真的变不是了?为什么?你给我解释清楚!"

  "怎么突然肯听我解释了?"他始终优闲躺在地板上,兴味地瞅着她。

  "快说啊!"她催促。

  说就说,别发火。"一切只是谣传,现在谣传的主角变成别人,不开我的事了。"就这样,没什么好解释。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谣传?"若不是他做了暧昧表现,哪来和人家千金小姐有婚约的谣传。"你说清楚!"

  "你先解释,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有没有未婚妻?"她固执得有点烦人,但他心中却没有任何不快。

  "你别想转移话题?给我说清楚!"

  "我累了。"他双手枕着后脑。"让我休息一下。"闭上眼。

  徐舞文看了他一会。"需不需要我为你倒杯水,帮你擦擦汗,再替你捶捶背?"

  "唔。"是半梦半醒间的虚应。

  安静的空气透露着一触即发的讯息,他知道她将要发火了。真是可怕的坏脾气。

  "你给我听好,我要给你一个字。"

  "什么?"他竖起耳朵。

  "你这个……笨蛋!呆子!臭猪头!"她拿起整个袋子。

  "嘿!"不妙!他惊坐起。

  他躲也没用!她将一整袋的纸团朝他当头倒下!

  他想不到纸团攻势的威力如此浩大,记得雷纯青伤她的心时,她揉了四五个纸团就说气消了,这回揉皱了这么多,却仍气鼓鼓的模样--他摊看一两个纸团,其中有一张是他的访问稿,他的嘴角往上扬起。

  "不是说只给一个字?"

  她一愣,跺脚:"我会被你气死,"

  骥少纵也愣,然后笑出声。

  "你笑什么?"

  挥开一些纸团,他又躺下。"笑老天有眼。"想当初,他会被她气死,可是他心中不时出现的独白呀。

  "哼!"她不理他了,转身走开,没有发觉自己眼底唇畔尽是笑意。

  "一个字是吗?"她走后,他微笑喃喃自语,"不再是'滚'字就好。"

  就让她再多气一会吧。

  未料,才这么想,便听见她的惊声尖叫!

  "啊--"

  骥少纵跑到前厅,发觉尖叫声从二楼传来!他快步奔上阶梯!

  "啊--"那是受到十足惊吓的尖叫。

  "怎么了?"骥少纵见到徐舞文站在二楼洗手间前,双手掩着脸,他扶着她双肩。"怎么了?"

  "爷……"徐舞文指着洗手间,脸蛋比红苹果还红:"爷爷啦!"

  洗手间的门上贴着一张纸,上头写着:没有用户,请方使用!

  骥少纵敲门:"松爷?"

  "小白脸!"松爷拉开门,一股热气随之冒出。"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哦!"他腰上围着HELLO

  KITTY浴巾,刚刚才洗完澡。"给我钱,我要吃披萨!"

  "爷爷!你洗澡为什么不锁门?还贴这什么纸在门口!"害她受到莫大惊吓,还得担心会不会长针眼。

  "人家有锁门……"松爷低下头。

  "你快把衣服穿起来!"臭爷爷。

  "喔。"当着两人的面要拉开浴巾。

  徐舞文遮住眼睛:"进去里面穿!"

  松爷照她说的做,骥少纵检查门把。"他真的有锁门。"里头看起来是上了锁,从外面却打得开。他转动门把,重新上锁,再转动外面门把,这回又确实转不动。"门把有点问题。"

  "爷爷在一楼洗手间的门口也贴了张纸,写'故障!禁止使用!'。本来只有沈小姐房里的洗手间出问题,怎么连外面的两间都坏了。"

  "二楼这间还可以用。"

  "小白脸!"松爷穿好衣服,开心地对着他叫。

  "别再这样叫我。"

  "对啊……"松爷也很乐意改口:"你是投机客。"

  "爷爷,我把这张纸撕下。"厕所没有故障,不用特意昭告世人吧。

  "不行!那是给女房客看的,她不好意思用外面的厕所,一直憋住不敢尿尿怎么办?"

  "她房间坏的是排水系统,我昨天就找人来修了。"她没有撕下门上公告。"待会再打一次电话。"她转身下楼。

  "小文,你洗澡要把门关好,洗完要记得穿衣服,别到处乱晃,不然投机客又会被你吓跑哦。"

  "那是你,爷爷。"她下楼,对"投机客"这三个字没有反应。

  "午安。"不速之客魏摩纪登门拜访。

  "你来做什么?"骥少纵一脸的不欢迎。

  "来探望老大啊。"他上山晒太阳流汗,老大坐在凉凉的屋内,和可爱的小姐一起看整点新闻,很悠哉嘛。"你不是说舞文小姐由你简单搞定,就算马上拆了松樱舍,她吭也不敢吭一声?你忘了我是为了这个才跟你回来的?"

  "你一定听错了。"回话的却是徐舞文。"他应该是说就算我拆了他骨头,他也不敢吭一声。"

  "他当然不会吭声。"魏摩纪咋舌,羡慕得很。"要是我,我也只会喊爽。"

  看新闻的两人瞪他一眼后,不理他,留他和站在他身前的大狗面对面。

  大狗半仰着头,像翻白眼般在打量他。

  "嗨。"他举手同它打招呼,阿弟哈哈地抬起前脚趴他的胸口。"哇!"他吓一跳,这狗看起来呆呆的,不过它的吨位以及那两排锐利的白牙挺吓人。

  他拍拍西服,迈开步伐。

  "你要去哪?"徐舞文问。

  "可以借个洗手间吗?"

  徐舞文指出洗手间的方向。"在那边。"

  魏摩纪颔首,走向她指的方向,过了一下,客厅两人却发觉他正往楼上走。

  "你干嘛上楼?"徐舞文又问。

  "那边的洗手间外面写故障。"魏摩纪指着楼上。"可以借用二楼的吗?"

  "好啊。"大方答应。

  不料,注意力才又转到电视新闻,与昨天相似的惊叫又在松樱舍响起!

  "啊--"

  两人一起跑上楼!"怎么了?"

  "你是谁?"一道女声从浴室传出。"啪"地一个清脆声响:"出去!啊--"

  魏摩纪走出来,掩着左脸;浴室有白烟,还有香皂味。他合上门。

  "怎么……沈小姐!沈小姐在里面!门把又坏了!你!"

  "她在洗澡?"骥少纵问。

  魏摩纪有些恍神,张着的嘴往上扬,很痴呆的笑。

  "你为什么不敲门?"

  "这里明明写请大方使用。"反指门上纸条抗辩。

  "你这个人……"沈小姐在里头一定很尴尬吧。"我们先下去啦。"她靠近门边,撕下们上那张惹事的纸,说:"沈小姐,对不起,我们下楼了。"

  下楼前,魏摩纪多看洗手间门口一眼,左脸右异者明显的五指印。

  "我决定了。"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老大,不如我们在这设立个开发案秘密总部吧,我明天就搬进来。"

  "你要给我三个字?"

  魏摩纪吃完晚饭、选定房间后才走人;爷爷伙同众动物们到杂货店买零嘴;三楼沈小姐房间的灯是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松樱舍里只有徐舞文和骥少纵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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