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晴依不悦地手一挥,胄被他气得更疼了。“请你不要这样叫我,依依这种蔫称只有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我的老公可以这么叫!”
“真的吗?依依!”姚炎杰又上前握住她的手,“那么我这么叫你也是没有错罗!”
“错!我可没当你是朋友!”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当然也不是你的父母,我知道你当我是你的……”
“住口!”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
“婚可以离,情人可以分手!”他表情认真的说。
“拜托!”她胃痛得要死,现在头被他搞得跟着昏了!“你跟刚认识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不,你是第一个。”
“哦?那你跟郑韵雯说的都不算数罗?”郑韵雯并没有告诉她他说过什么,但绝对和他现在所说的相差不远。
“唔……原来你在意的是韵雯,我说过,她只是……”
“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蓝晴依不听他把话讲完,便挣回自己的手,转身要走。
“你是来看车的吧!”姚炎杰又拉住她的手,无视她想离去的话。“我来这儿找朋友,刚好看见你在这儿看车。走吧!这里的经理、协理我都认识,价钱绝对好谈!”他拉着地往里头走。
“喂,我没有要买车!”蓝晴依硬是不肯举步,另一手抓着他的手腕要他放手。“你不要太过分了!”
姚炎杰放开手,看着她,她的脸色因微愠而苍白,有种纤弱又坚毅的美感。“那么看看吧!如果有看上的,不用在意价钱,我可以……”
“姚炎杰!我觉得你真的是——”她思索着贴切的用语的同时,从车行里走出一名男子,男子看着蓝晴依,蓝晴依记得他姓黎,叫……管他呢!先借用一下再说!蓝晴依装出笑脸走向他,甜甜地唤:“老公——”同时,双手环住他的手臂,依在他身旁。“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嘛!”她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绝不亚于姚炎杰的可笑。
“你……”黎日扬被她这突来的欢迎辞给吓住了。
“姚炎杰,我跟你说我已经嫁人了,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你们……真的是夫妻?”姚炎杰看得出黎日扬的一脸纳闷,与蓝晴依的态度完全不搭调。
“老公——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呀?”蓝晴依以足以甜死一罐子苍蝇的声音问黎日扬。
黎日扬忍着笑,“这位先生……”
“他姓姚。”蓝晴依插话。
“姚先生,她的确是我的……呃,妻子。”黎日扬望望还在里面的阎琮修,不知道他看到这种情形时会作何感想。
“是吗?”姚炎杰眉一扬,还是不太相信。但对于感情,他向来只当作是一种游戏,既然对方真的找出个“老公”来当挡箭牌了,他也不便再坚持下去。“那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姚炎杰看看车行里面的朋友正和一名男子谈话,想了一下,便上了自己的车子离去。
看着姚炎杰离去,蓝晴依忍不住嘀咕:“哼!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也想追韵雯!”
“他也想追你的朋友?”
“他别想!”蓝晴依抬头看他,“你也是,想都别想!”
由于身体还是不舒服,她仍然依附着黎日扬,圈着他手臂的手也没有放开。
“对了,琮修也在里头。”黎日扬说。刚才他和阎琮修在里头和经理谈车子的问题,见着蓝晴依在外头和一名男子拉扯,便出来看看。
“啊?”蓝晴依望向车行里面,正巧遇着阎琮修投射过来的目光,不自主的放下手。
当阎琮修转回身又和代理商的经理谈话时,蓝晴依抿抿乾涩的唇,“我要回去了。”
“吃过饭了吗?我们正要去,你也一起去吧!”
蓝晴依摇摇头,“我先走了。”
“等等,一起进去吧!教琮修也帮你订辆车。”
当蓝晴依正要推托的同时,便看见阎琮修向他们走来。
“没看错,真的是晴依。”黎日扬笑着对阎琮修说:“小心点,那男的缠着你的老婆不放!”
阎琮修没有回话,只是直视着蓝晴依发白的脸庞。
“一起吃饭吧!”黎日扬看看两人,提议道。
蓝晴依避开阎琮修的凝视,“不了,我要回去了。”随即招了辆计程车离去。
“她身体好像不舒服。”黎日扬相信阎琮修也看出来了。
阎琮修回想她发白且渗着冷汗的脸庞,心里有些担心!但是他心中闷着一股气,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倚在黎日扬怀里!
她是怎么跟那名缠着他的男子介绍黎日扬的?说她和黎日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该死!他在生什么气?
阎琮修不明白,这些天没见到她,心中倒没啥异样。为何现在在街上相遇,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竟连他的心也受牵动了呢?
黎日扬看出他的挂念,“你要不要跟回去看看?”
阎琮修沉默了半晌,然后看着黎日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便举步往对街一家餐厅走去。
停在餐厅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对黎日扬说:“你自己进去吃,然后先回公司。转告他们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到我家里。”没等黎日扬的反应,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 * *
当蓝晴依渐渐恢复意识,第一个感觉是全身像被蒙在麻布袋里,挨了一阵闷棍乱打似的疼痛。然后她感到背部被抹上药,有一只手为她按揉疼痛的部位,但这个人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使她忍不住喊疼。
阎琮修听到她细微的呻吟声,停下帮她推开背部瘀血的动作,将手上拿着的药放在床头柜上,“既然醒来了,你自己抹药吧!”
蓝晴依没有立刻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她两眼微微睁开,见阎琮修站在床边,而她自己则俯趴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被褪去。
她觉得头昏眩眩的,像有几万只蛆虫在脑海里蠕动一样。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将脸埋进枕头里。她只记得坐计程车回到家后,浑身像脱水般虚弱难受;她急着想躺到自己的床上休息,爬楼梯上楼时,胃部突然整个纠在一起,痛得她站不稳身子,失去重心跌了下去,之后,便晕了过去。
“是你救我的?”她微抬起头问道。
阎琮修坐在离床不远的一张椅子上,抽了张面纸擦手,“我将你扶上来而已。”
当他赶回家里时,便看见她晕倒在地上。
蓝晴依拉起棉被遮住身子,声音涩涩地道:“我好渴……”
阎琮修端坐在椅上,双腿交叠,没有起身倒杯水给她的意思。
他不相信——见着她昏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整个人竟会像受到电极般地怔住,心脏同时紧缩在一起,他慌张地审视她全身上下,抱起她就想往医院冲去!
但在车前他又愣住了!他为什么会担心她?他何必这么紧张呢?他还有一大堆击垮她的计画,他何必捧着珍爱似的抱着她?
所以他冷静下来,自她手上的几道瘀血,及她晕倒在楼梯口的情形,他判断地应是跌落楼梯;于是检查了她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口,便没有将她送医。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蓝晴依再度要求。
阎琮修依旧不动,只冷淡地说:“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麻烦你起个身,倒杯水而已!”蓝晴依试着起身,意识虽已恢复了大半,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她瞄见床头柜上摆了医药箱,想起刚才他似乎在帮她抹药。
“你帮我敷了药?”她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连杯水都不愿帮她倒的人,会体贴地检查她的伤口,并帮她上药?虽然他的力道实在有些过于粗蛮。
阎琮修在心中斥退担心自己处理的方法不够正确的声音。“只是一点瘀血,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的衣服呢?”话一问出后,她便发现自己的上衣就在身旁。虽然他脱了她的衣服纯粹是帮她检视是否有外伤,她也不需为此而感到羞赧,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使她不自在。
“能不能请你出去?”她这才又注意到自己原来是在他的房间,“等我穿上衣服,我就回我自己的房间。”
阎琮修看着她羞怯的脸庞,不以为意地说:“你穿吧!”
她怎么可能在他的注视下穿上衣服?她坚持道:“请你出去!”
但阎琮修神态自若地坐在椅子上,不表移尊就驾。
而这地方既是他的地盘,她又是为他所救,且阎琮修的固执与自我她也不是没领教过。蓝晴依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么,请你转过身去。”
阎琮修抿嘴笑了一下,说:“刚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蓝晴依闻言两颊迅速地染红,既而又因他嘲弄的语气,心中燃起愤怒,怒着眼与他对视。
一会儿,阎琮修才挂着嘲弄的笑容,缓缓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