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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君清晏悻悻然想窝回床上,不再理会他的死活,才跨出小小一步,便又被他伸手捞进厚实胸膛里,来不及有所挣扎,两条臂膀交错环扣将她锁在其中,刚毅的下颚抵在她的颈窝。

  “没有红粉知己,所以不要跟我闹脾气。”语调带着浅浅低笑,却也像卑微的请求。

  “……没有红粉知己,那你在烦什么?”

  “我觉得跟你诉苦,有损我的男性尊严。”

  君清晏翻翻白眼。

  “你们男人为什么一遇上问题就学只鸵鸟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以为全天下没有人提供你们帮助,以为你们自己才能解决难题,以为自己是英雄,以为自己可以举臂撑天?我请问你——”她拨开他的手臂,转身与他鼻眼相对,双掌更是火爆地捧住他的双颊,炯炯媚眼燃着火苗,“谁说男人一定要孤单承受所有苦恼才算有担当?如果你挖了个洞躲起来思索问题,自己又爬不出来时,请人拉你一把是件很可耻的事吗?!”

  她换口气,炮火再开。

  “还是你们男人觉得女人存在的价值就是只能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不能过问太多,否则有损你们的男性尊严?!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两只眼,一张嘴,你的脑容量不见得比我多!”

  呼——轰完,收工。她顺便拎起睡衣衣袖,擦擦因太过激愤而不小心喷到他脸上的口水。

  “关于脑容量的问题,我从不曾质疑你所说的。”他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坐在他身旁,像是撒娇一样,倾身靠在她肩头,将重量全托在她身上。

  “你很重耶!”君清晏肩膀故意一抖一抖地,让他无法安枕,好不容易抖落了那颗黏在她肩胛上的脑袋,他却顺势躺上她的大腿,并且很无赖地寻找躺起来最舒服的部分。

  “应滕德——”

  “别推开我,我好累。”

  君清晏望着枕靠在她腿上的头颅,右手缓缓挪近,想触碰他的发,却又迟疑不前。

  她想起那柬错送的玫瑰里所附上的小卡片。

  我渴望那最初……梳理它的人。

  他渴望的,是最初梳理它的人,那个叫允娟的女人。

  君清晏突然觉得全身精力被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抽干榨尽,再开口,声音已呈现慵懒无力。“好累就到床上去睡呀。”

  “我只想睡在这。”长指不知是有意无意,滑过质料轻软的睡衣下摆,或轻或浅地隔着布料摩擦着她的肤。

  “别……”她脸一红。

  “放心,今晚我也没力气尽丈夫的义务。”大掌微微施压,缓了她的挣扎,“我只是想靠着你,好好睡一觉。”

  “那你还是没打算要把烦心的事跟我说罗?”亏她还训了他一顿。

  应滕德没睁开闭合的眼眸,只是牵起淡笑。

  “我会说,但不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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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君清晏等了两个礼拜,应滕德这只蚌壳仍没有松口的打算。

  竟然敢诓她?!

  最蠢的是她还信以为真,以为应滕德要对她坦白!

  “死男人!臭男人!猪头!来呀!过来呀!想死就过来呀——”可恶,我刺我剠,我砍我砍,我劈死你!

  君清晏嘴里念念有词,双眼发直地死瞪着前方,直到电视萤幕上出现了敌将被她暴力砍杀至死的目画面,她才搁下手中的电玩摇杆。

  今天她排休,只能一个人在书房里狂打电动以泄心头之恨。

  房里的内线电话响起。

  她伸手接起话筒,“什么事?”

  “太太,童特助到家里来找你。”

  “童找我?喔……你请他先坐一会儿。”

  君清晏满脸疑惑,仍是关妥了所有电器用品的电源,又大略整理了下自己一身黄脸婆似的居家打扮后才走下楼,看见童玄玮坐在背对着她的沙发上。

  “童。”

  沙发上的身影回过头,“老板娘。”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中原标准时间——正常员工在公司等待中午放饭的十一点半。

  他挑起微惊双眉,“他没跟你说吗?”

  “这个‘他’是指我老公吗?说什么?”她坐在童玄玮对面的沙发上,顺便为两人各倒了一杯奶茶。童玄玮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像极了数日未眠的疲劳模样。

  “说我已经离职的事。”童玄玮苦笑。

  君清晏一脸讶然,“你离职了?!多久前的事?为什么?你不是在应氏待得好好的吗?怎么走得这么仓卒?是别家公司挖角吗?”

  “就这一、两个礼拜的事。”至于后头的原因,他没有补充。

  难怪应滕德最近看起来特别倦累,原来是因为童玄玮的离职,想必痛失左右手的忙乱一定榨干了他所有精力。

  “为什么要走?”

  “应氏我待不下去了。”

  “工作压力太大?”她问。

  童玄玮笑着摇头。

  “还是应滕德欺压你?”她再问。

  “嗯……严格说起来,算是我欺压他比较多年吧。”童玄玮垂下头,“既然他没有对你多说,那我也不想再谈。”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全是一个德行?”君清晏嘟囔着。好像要他们多说些话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事实上……我今天来,是有事要拜托你。”本来该带着笑意的眼眸因镜片的阻挡而变成模糊。

  “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替我到医院……去看看Archer?”童玄玮的请求声很淡,淡得仿佛在谈论餐桌上的菜色好吃与否一样。

  君清晏微怔,“Archer?他怎么了?!”

  Archer——应骥超,是应滕德同父异母的四弟。平常她难得见到应骥超一面,通常只有在重大家族聚会时,才有办法将应家五个少爷凑齐。

  “他出事了,而我……是罪魁祸首。”童玄玮蹙着眉心,“他不肯见我,但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到底如何,我没有勇气向巳龙或承关说清楚始末,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会清楚告诉我为什么你说自己是罪魁祸首,也不会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勇气向老五和老二说出什么始末,你只是需要一个一头雾水、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替你去医院看Archer?”

  “真要我说实话——对。”他也不迂迥。

  “我拒绝。”她受够了身旁这群蚌壳投胎转世的男人了!

  “老板娘……”

  君清晏霍然起身,朝楼上房间走去。

  “张嫂,帮我叫辆计程车,十分钟内到我们家门口,我要去医院。”

  这回惊讶的人换成了童玄玮。

  “我去看Archer不是替你去看,而是我这个做大嫂的人要对小叔表达亲人的关心!至于你们那堆语焉不详的始末我也不想知道。”她承认,她是因为受了应滕德太多太多的闷气,所以迁怒到童玄玮身上。

  君清晏头一甩,小跑步踩上楼梯,一句浅浅的咕哝跟着飘下——

  “明明姓童又不姓应,怎么别扭的个性和姓应的家伙那么像?龟毛。”

  童玄玮唯一的反应只是撇撇嘴角。

  七分钟后,君清晏打理好自己,甫下楼就看到童玄玮拎着车钥匙,噙着笑意指向自己的鼻头。

  “龟毛的计程车司机,可以吗?”

  她不置可否,率先走出大门,童玄玮也随即跟了上去。

  上了车,两人也没太多交谈,车子平稳的穿梭在台北街头。

  良久。

  “你知道应滕德娶你的原因吗?”童玄玮打破沉默。

  君清晏的目光仍落在车窗外,“嗯。”不就是要个妻子吗?

  “你知道了?”

  “我自己猜出来的。”别当女人都不长脑的好不好?

  “那你没有很感动?”

  君清晏以为童玄玮在讽刺她,回给他一个不以为然的淡瞟。“有,我感动得痛哭流涕,真想三步一跪、五步一叩首,以谢应大少爷的垂青。”

  “我想,你的猜测和真实的原因差别很大。”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想偏了。

  “是吗?”君清晏没什么兴致地随口回道。

  “你嫁给他,是因为他是君氏企业最大的债权人;而他娶你,却是因为你是君清晏。”

  “你为什么不说,我嫁给他,是因为他是应滕德;而他娶我,却是因为他正巧需要一个妻子,我只是出现的时机刚好符合了他的需要。”她反问。

  “如果他——应滕德,今天与君氏毫无利益瓜葛,甚至没有呼风唤雨的家世背景,你会嫁给他吗?”童玄玮深深望了她一眼。

  君清晏顿了顿,才诚实回道:“不会。”

  “所以,你嫁的并不是应滕德,而是他所能带给你及君氏的利益。”

  “如果今天换成别人家的企业欠他一大笔的负债,也想用联烟的方式来拉拢他,我看他八成不会拒绝。”哼。

  “姑且不论负不负债,光是和应氏合作的企业就不知有多少人想将女儿,妹妹,甚至是小阿姨全塞给应滕德当老婆,真要谈联姻,正常的奸商都会选择对自己和公司有利的家族来进行联姻,应滕德是道地的奸商,赔本生意他不会做。娶了君家大小姐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你说你出现的时机刚好符合了他的需要,你知道你所谓的‘时机’,起码有十五个以上的名媛等着和他相亲吃饭?”童玄玮看穿她眼底的疑惑,“你也很好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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