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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背脊发凉的「更生」。

  「你……你是打哪里冒出的冒失鬼,你想吓死我呀!」可恶的痨病鬼,差点害她变成杀人犯。

  就差那么几寸,马唯熏以为这下子非完了不可,她只是吓吓那几个混蛋可没打算杀人,即使他们一个个有该死的理由。

  「咳、咳!我的胸口……」受惊的人该是他,无端飞来致命凶器还能不惊吗?

  「喂!你怎么了,可别真的吓出病,我不想吃免费牢饭。」瞧他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她顿时心慌的扶住他重得像猪的身子。

  「我……我的身子骨不好禁不起……咳、咳!惊吓,我快喘不过气来……」原来她也会怕呀!

  手足无措的马唯熏笨手笨脚的拍他的背。「那你快喘气,千万别害我背上杀人罪,虽然是你命中注定早夭。」

  什么他命中注定早夭,这姑娘还真不会挑话……咳、咳!他没病也被她拍出重病。「我没事了,没事……」

  「怎么会没事,瞧你脸白得和鬼没两样,一副快断气的模样。」她怀疑地继续拍背,生怕救不活他。

  一旁幸灾乐祸的东方耀学主子直发抖,越退越后地不管他死活,心里暗嘲:报应呀!报应,老天是公平的,她应该拍重些好替天行道,解救众生于苦海之中。

  可惜钉在横梁上的杀猪刀偏了一点,不然他也解脱了,用不着蛇鼠一窝的帮着骗人。

  斜睨了一眼的司徒悔暗自运气护住心脉,免得惨遭「毒手」。「姑娘,在下真的没事,我天生肤白。」

  「是这样吗?我看你喘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你确定死不了?」嗯!好象有点血色了。

  「确定。」再不确定真要和阎王结拜了。「不过姑娘的手劲着实重了些,吓得在下魂魄差点离了身。」

  纵使无意沾染儿女情事,他仍是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乘机靠在她肩上仿佛浑身无力似,意在制造病弱的假相博取同情。

  可是他错估了眼前的局势,以为姑娘家的心肠较软,好说话,容易同情弱者,一径的装弱戏弄不知情的马唯熏。

  就在他微露得意想退开之际,耳边的河东狮吼真要弄聋了他,踉跄的步伐硬生生被推开。

  眼中的错愕绝非假装,但闪过眼底的是更多的兴味,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脸嫌弃的姑娘,惊慌的表情逼真的令人相信他真吓得木然。

  「你、你、你、你要找死尽管走远些别来寻我晦气,我家五代卖猪肉可不卖人肉,你这全身削削剁剁也没半头猪重,摆着碍眼,搁着挡路,大气一呵准升天,算不知道你活着有何用,存心让人看了不痛快是不是?」

  「呃!在下……在下……」骂得真顺口,好个泼妇骂街。

  「少给我上不上、下不下的,都快进棺材的人就别给人添麻烦,万一死在街上多难看,街坊邻居还要不要做生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比你命贱,养家活口就靠这小摊子……」

  真是的,浪费口舌教训人,也不瞧瞧自个破烂身子还敢上街招摇,一不禁风二不禁雨的,怎么看都像隔夜的猪肉,发臭了。

  「是,是,在下受教了。」眼神一使,他要「更生」过来扶他。

  不象话的少爷有这么简单放过她吗?这人的心胸狭窄得连根毛都容不下,何况是姑娘家恶意的辱骂呢?除非他骨子里有一根特别犯贱。

  「啊呀!我的少爷你没事了,怎么我才一会儿没盯牢你就出事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你千金万金的身躯可受不得折损。」

  你给我安分点别作怪。他警告的一瞅。「咳!咳!受了点惊吓,无妨,无妨。」

  「是谁这么大胆敢惊扰我家公子,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家老爷可是县太爷的八拜之交,吓着他有你们好受的。」做奴才要有奴才样,够盛气凌人吧!

  大户人家的家丁不都是恶形恶状,目中无人,就算县太爷不是老爷的八拜之交,银子往案台一摆还有什么难事,他家的看门犬吼得都比他大声。

  「更生,不要让人家取笑我们财大气粗,倚势欺人,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司徒悔笑得很弱,软弱的食指往他天门穴一按。

  嗯!这家伙……使阴招。「少……少爷,小的知错了。」

  冷汗两、三滴,他咬牙的挤出一丝卑微奴颜。

  「家教不好是主子的耻辱,知过要能改呀!」想在他眼皮底下搞把戏,他道行还太浅了。

  神情泰然的司徒悔小惩自作主张的家丁之后,他故意表现站不稳的病样再度倾向两眼凶悍的马唯熏,当成溺水者的浮木死命揪着。

  在旁人眼中他是不小心跌在她身上,但是明眼人不难察觉他嘴角的笑意,姑娘家的身子总好过硬邦邦的男子胸膛,他不找个好位置依靠怎成。

  老是和「更生」纠缠不清,人家不说闲话他也会觉得怪,怀疑自己真有断袖之癖,不爱女人独闻男人味。

  「少爷小心呀!这姑娘可凶得很。」去,一刀砍死他省事。

  「你……」多事。

  「你说什么,敢说本姑娘凶!」该死的,他抱那么紧想让人笑话吗?

  是很凶呀!还怕人知道不成。司徒悔暗忖。

  「姑娘莫要恼火,在下的仆从不懂规矩得罪了你,回头我定严惩不贷。」就罚他挑三桶洗澡水吧!

  脚丫子该洗洗了,有奴才伺候着。

  一抹臊火染驼了她双颊,马唯熏伸手要拨开这只八爪龟。「不要抱着我,我不是柱子。」

  「咳、咳!失礼了……我、我没力气……」有这么好玩的柱子吗?

  「听你在剁猪皮,没力气还抱得我都挣不开,你这死痨鬼想害我嫁不出去呀?!」怎么说她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能在大街上和人搂搂抱抱。

  司徒悔咳得更重好掩盖住脱口的笑声。「嫁不出去只好嫁我了。」

  「喂!你说大声点,我根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好象嫁不嫁什么的。

  「就是不想让你听见。」他说得更小声近乎蚊鸣。

  闲暇时逗弄一番是闲情逸致,他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娶个妻子封住自己的退路。

  虽然他有个「病弱」的身子风吹即倒,可是上门的媒婆仍络绎不绝,不踏平司徒家的门槛誓不甘休,七嘴八舌非为他牵成婚事,好象他不赶紧娶妻生子会过不了秋似。

  他很清楚她们是冲着司徒家的家世而来,名门闰秀、小家碧玉无一不以挤身司徒家少奶奶之位而拚命讨好媒婆,好话说尽只为日后的富贵生活。

  听多了也会腻,一成不变的赞美词都快倒背如流了,什么温柔婉约、端庄娴雅、蕙质兰心的佳人错过可惜,前世良缘今生盟约等等。

  要不是孙媒婆一时说漏了嘴说出屠户之女的性情,恐怕还引不起他一探究竟的兴趣。

  偏个不巧也让善妒的大娘听出兴头,认为娶个粗鄙的媳妇正好配他这个无福的病鬼,即使他的娘亲不在了也要挫她的锐气争一口气。

  反观她为业弟挑选的人选皆是地方上名流之女,品貌上等,谈吐不俗,就算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也不致差到哪去,文词笔墨足以持家。

  为了不想爹亲为难,他表面上勉为其难地借口来观察一下屠户之女的为人再下决定,实则他是好奇心所驱,顺便避开大娘怨妒的冷嘲热讽。

  「你到底还有没有气,不要一直往我身上压,我爹那把杀猪刀可是利得很。」这个阿爹在搞什么鬼,没瞧见他女儿被个病书生占便宜吗?

  其实马大头不是不管女儿,而是整个人呆住了,没脸上前替女儿主持公道,脸部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吓我,我真的浑身无力……唉呀呀!我的胸口……」司徒悔一手按着胸口像是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你这人真是麻烦,待在家里等死不就大家方便……」口里发着牢骚,鸡婆的个性还是无法置之不理,以剁猪肉的力道拍向他背脊。

  没料到她手劲比男人大的司徒悔当真吐了一口大气,有点后悔装得太过火,背上肯定多了一道五掌印。

  「我……我有不得不上街的理由。」期待的一刻就要来临了,挨个几掌算是报酬。

  真想瞧瞧她知晓他身分时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叫人拍案叫绝。

  「有什么理由非要拖着见不得人的破身子出门,你老婆跑了还是小妾跟人私奔?」一看他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铁定出自大户之家。

  而大户人家的子弟大多妻妾成群,鲜少有人到了他这年纪还孤家寡人,又不是身有隐疾……咦!等等,该不会他一身病把人吓跑了吧?

  一这么想,心软的马唯熏也不介意身上多了块人瘤,两手好心地扶着他,当是爹今早刚宰的老母猪。

  不过司徒悔若知道她将他比拟成母猪,眼角的笑意准会转为恼意,更加恶劣的玩弄他的相亲对象,让她拿不起杀猪刀剁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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