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与刚刚那调笑的模样判若两人,让庭湮—时间怔忡不已。
“呃,没有啦。”之萱赶紧噤了口。
”少给我多话,我要出去—趟,老爸问起就……你随便说吧。”于之昊摆摆手,拿着机车钥匙便朝大门走。
“哥,你又要去找她?”之萱不平地问。
“没你的事。”他眯起眸冷着声说:“你最好给我闭嘴,懂吗?”
“喂……哥……”
她追过玄关赶到门口,却已听见哈雷发动驶离的声音,这才不甘心地跺一跺脚,走回沙发坐下。
“怎么了?”庭湮无措地问,看来自己来的时机似乎不太对。
“没什么,我哥他……你别看他那副样子,他是个死心眼。”之萱咬咬唇,直为自己的大哥不值。
他之所以颓废至此,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害了他不说,还与他纠缠不清,真是讨厌极了!
“死心眼?”庭湮闻言一愕。那样的男人会是个死心眼,那么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罗?不知为何,竟然有股落寞的寂寥掠过胸怀,让她感觉有点冷。
“他呀……算了,我若又多嘴,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剥了我的皮。他那种硬个性就连我爸妈都拿他没办法,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省得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之萱说着,突地弯起唇,霉出可爱的笑靥,“不过他刚刚那种君子之风还真让我看傻了眼,我可从没见过他对女人那么和颜悦色,除了她就只有你罗!”
庭湮脸蛋蓦然一红,娇喷道:“你别乱说。”
“我是说真的,如果他死心眼的对象是你,我一定举双手赞成。”之萱认真地说:“你对我哥是什么感觉?”
倘若庭湮对老哥真有好感,她一定会从中拉拢,而且她相信凭庭湮的温柔一定能感化老哥的。
“之萱你……”她尴尬的嚷道。 “老实说嘛,别对我客气。”
虽然她们今天才说上比较多的话,可她老早就把庭湮视为好友了,当然也同样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
“我……”
天,这教她怎么说嘛!
“你就照实说,我只是听听而已,想知道那家伙到底能给像你这样的好女孩什么样的印象?”见庭湮仍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她噘起了唇,“好嘛,不说就不说,我知道只有我把你当好友。”
“不、不是这个原因,你别误会我。”庭湮这下更乱了,她的朋友不多,这绝不是她人缘不好,而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好友交换心灵感受,自然而然她也学着避开其他同学对她的示好。
但之萱不同,她的热情让她难以推拒,在她略微孤寂的生活中注入了一股热力,庭湮真不希望因此事而让两人刚萌生的友谊被摧折了。
“那你就说说看嘛。”之萱开心地说。
“我……我觉得他很好,也很客气,你实在不该这么说他。”庭湮低垂容颜,长长的睫毛掩住羞赧的眼神。
“我这么说他,你为他难过了?”之萱对住她娇羞的脸蛋浅浅好笑。这种情形应该算是好现象吧?如果她再帮大哥加把劲儿,说不定真能留住庭湮的
“我不是——”
天,怎么愈说愈乱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就常来我家玩,这样才能制造机会嘛,你说对不对?”之萱兴奋地说着。
庭湮摇头淡笑,“以后有空我会常来的。”
“真的,那太好了!”
之萱抓住她的手,正在兴奋之际,女佣江婶带着一位年约六十开外的老先生走进客厅。
“小姐,杨医生来了。”
“快请……”
于是庭湮便在于家接受家庭医生的诊治,从此与于家结下不解之缘。
第二章
庭湮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不想吵醒躺在床上休养的母亲,今天回家晚了,不希望再让母亲看见自己受伤的模样。
“庭湮,你去哪儿了?玉琴找你半天,可急死了!”原来夏母并没睡着,正在客厅等着,一见庭湮回来,立即心急问道。
“呃……是啊,我都忘了向玉琴姐说一声了,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她。”庭湮对母亲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走路正常点,不让母亲看出异样。她本想打电话告诉玉琴姐,但又怕她会追问.只好作罢。没想到,连母亲也为她担忧了。
可是夏母还是看出她的异状,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怎么了?你走路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只是不小心扭伤子脚,刚剐就是去看脚伤。”庭湮无奈一叹,既已被看出,她也不能再隐瞒了。
“严重吗?让妈看一下。”夏母劝她坐下。
“没事了,妈,医生已为我包扎,也开了消炎药,我想很快就会好了。”庭湮对母亲安抚的笑笑,还刻意动了动脚踝好让她安心。
她虽早已独立,但在母亲眼中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夏母也知道自己的一扬病不但带给她许多困扰,也让她少了其他女孩儿应有的欢乐笑容。
夏母一直觉得她亏欠了女儿,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女儿年纪轻轻就担起家计。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不肯让妈操半点心。”夏母眉头轻轻一拢。
“早说没事的,您就爱瞎操心。”她拍拍母亲的手,“对了,您吃晚饭了没?我这就去做。”
“妈吃了,别以为妈生了病后就什么也不能动了。”夏母带她到餐桌上,“看,妈还炒了你最爱吃的香肠炒饭,再不吃都要凉了。”
“医生说了,您要多休息,血压才不会不稳定。”庭湮皱起秀丽的眉,语气满是担忧。
看着充满妈妈味道的炒饭,她当然是开心又感动,但只要一想起三个月前母亲因血压陡高差点中风,她便紧张不已。
“我也要多运动,医生不是这么说了?”夏母一点也不以为意。
“好啦,那妈要不要吃一碗?”庭湮感动地拿起碗,想想自己足足有两年没吃母亲的炒饭了。
“不了,妈也不能吃太饱。对了,等一下打电话给玉琴时,顺便回掉她明天的事。”夏母陡地想起之前江玉琴在电话中跟她提的事。“什么事?”庭湮吞下口中的饭才开口问道。
“明天是礼拜天,玉琴想请你帮她送杂志去客户那儿。不过看你这样子,可能没办法去,等一下记得跟她说一声。”
”我知道了,妈,您去歇着,吃完碗筷我自己收。”庭湮点点头,立即催着母亲回房。
这阵子妈精神似乎好很多,让她也觉得宽心许多,如果妈能维持这样的体力那该有多好。
”好,妈还真有点累了,那就去睡了。”对她微微一笑,夏母便慢慢的走回房里。
见夏母回房,庭湮搁下饭碗,打电话给江玉琴。
“玉琴姐,我因为被同学抓去参加庆生会,所以没办法赶回去,真是对不起。”
“哦,你去参加同学庆生?”江玉琴有点怀疑,因为庭湮几乎不参加同学的聚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她是该好好过过大学生活了。
“是……是啊!”庭湮支支吾吾地说。
“那么明天的事夏伯母跟你提过了没?”江玉琴不但开书局,也兼做杂志租售业务,一有杂志出刊,就必须定期送给客户。
“提了。”
“那可以吗?你没约会……”
“没啦,玉琴姐,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去书店拿书。”庭湮隐瞒了自己脚伤的事,只要能多赚点外快,她不会拒绝任何能赚钱的机会。
“好,明天见。”江玉琴挂了电话。
轻轻放下话筒,庭湮看着自己的脚,希望明天别出纰漏。
★ ★ ★
庭湮领了一批杂志,骑着一辆五十C.C的机车,照着江玉琴交给她的地址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
由于今天是礼拜天,大楼内并没什么人,只剩下几位轮职当班的职员。
庭湮一下子就找到停车位停好机车,提着杂志,微跛着脚,慢慢步进了李氏集团的大楼内,经过登记后便直接登上电梯,到达江玉琴所说的阅览室楼层。
出了电梯门,突然有人开口问:“咦,今天怎么换人了,江大姐呢?”庭湮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轮班人员。
“她今天比较忙,所以由我代替。”她笑了笑又道:“不知道贵公司的阅览室在哪儿?”
“你往这条走廊一直走,最后右转你就会看见一间会议室,它旁边那间就是了,不过……”那名职员突地暧昧一笑。
“嗯!”她不解的看着他。
“我怕让你看见‘春宫片’,哈……”他笑得更诡异了。
“啊!”庭湮被他这句话吓着,走出的步子临时煞住,差点扭痛脚踝的伤处。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为什么说些让她心惊胆跳的话?还有他脸上挂着的笑容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了!
“哈……开你玩笑的,你去吧。”
他耸耸肩,摸摸鼻子回到座位上,但庭湮仍能明显着出他眼中所带的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