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天衡愿用生命来保证。
「她一会儿就会来上班,你坐一下。」
「你刚刚说她不坐台了!」天衡瞪眼江虥丰,可恶的男人,竟敢欺骗他!想起盈心将坐在陌生男人身旁陪酒,就算只是单单说话聊天,他的心仍涌起大量酸液。
「她是不坐台了,但在我把罗吉斯缇尔顶让出去之前,她总要来帮我管帐目吧!这些年都是她在替我经营罗吉斯缇尔。」这男人的醋劲真不是普遍级的。
松口气,天衡坐回沙发上。
「要不要我让小毕帮你送一杯酒进来?」江颇丰对他传达好意。
「不必,我要保持清醒。」他必须想清楚,如何说服她跟自己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让他好窝心。有他的家、有盈心的家、有他们共同未来的家……光是想像,天衡就感到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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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心一进门,天衡立即迎上前去,把她锁在怀里,紧紧……紧紧……
「为什么不叫醒我,自己离去?你想到哪里,我可以送你,我醒来看不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焦虑?」
他从不是个叨念的男人,但碰上盈心,他变得唠叨不断,爱情改变一个人的速度远比太空梭快。
「为什么找我?」
盈心习惯性地咬咬下唇,他们之间还没结束吗?
「我当然要找你,我们之间关系不同、交情不同,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的爱情告诉你我,我们不可以分离。」
他急切的口气让她莞尔,此时的他和初见时判若两人,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性格,是她或他口口声声的爱情?
「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她说得违心。其实,贴在他怀里舒服得很,他的胸膛不柔软,但靠在里面好安全,她变得迟钝,不思考、不烦恼,生活惬意自在,她不是太乐意离开。
「不放!」
「为什么不放?」
「我一放,你就不见。」
「那么害怕我不见?」
「对!我从来不晓得何谓害怕,是你教会我害怕。」
抱住她的手臂牢牢紧箍,嗅著她的发香,淡淡的茉莉花香传来,沁心的馨香在他脑海间印下痕迹。从此,这个味道是他生命中最深刻印记。
「我不晓得自己有这么大的本领。」
他一定是个最擅长甜言蜜语的人,否则拙於言词的男人,怎能用简简单单几句话,把爱情描述得那么透彻。
「你有!你只是不知道。」他坚持,
「好吧!不管我有没有,先把我放开,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她明白,他的怀抱太温暖,靠的时间过久,会让人忘记现实、忘记理智,允诺下她承担不起的责任。
「你先答应我,永远不离开。」
盈心没预估错,他会要求她做下无理的「答应」,在她头脑混沌时。
「没有谁可以永远不离开谁。」盈心回答。
她的答案错了,天衡的手加重力量。「那你就准备在我怀中留一辈子吧!」
「先生,你不年轻了,天真不是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
「我事事精明,不介意在爱情中天真。」
对於她,他若有对事业的百分之一信心,他就不会用耍赖来博取同情。
博取同情?他居然在博取一个女人的同情?
可不是,他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小男孩,硬缠著妈妈要糖吃。
天衡一笑,放开盈心。
「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合宜了?」
盈心笑笑,望向天衡,却一不小心落入他深邃的眼底,那里盛满太多的感觉,多到她害怕自己将要在其中溺毙。
她凭什么让这样一个优越男人爱上自己,她不够好、不够完美,世界上超过她千千万万的女人多得是,他毋须放下身段将就自己。
「我的行为没有不合时宜,我只是不想你再度对我抗议,说你不能呼吸。」敏捷反应的装置回复,他又是一派优雅自信的聂天衡。
「你很爱面子?」
盈心拿起瓷杯,走到热水瓶旁,为自己冲一杯热热的茉莉香片。她是种非常需要温暖的动物,以灵魂轮回角度来看,她前辈子大概是热带地区的生物,长年浸淫在阳光里,不习惯生活在照不到阳光的建筑物。
「我爱面子、爱里子、爱金钱、爱名利,最爱的是——你和你的爱情。」
「你是个很富足的男人,周遭爱情很多,任君选择、任君挑,毋庸我来插一脚。」
「你在影射我花心?我否认,在你之前,我没谈过任何一场恋爱,事实上,我个自持自重的男人。」
「你要怎么解释你未婚妻的存在?」淡淡拉扯嘴唇,这个问句并没有质询意味,盈心纯粹在提醒自己,正视事实。
「你说可柔?」
「她叫可柔?很可爱的名字。」她反问。
她没注意到。一个订婚新闻,她没看重新娘,反而把新郎的名字牢牢记取,这是否意谓她在意他,并非从昨夜的温度相融开始。
「你和可柔谈过天,还谈得兴高采烈。」他提醒。
「我记得,她是个很棒的女人,娶她为妻,我相信你会得到幸福。」胸口莫名撞击两下,这个撞击,是不是代表……她又口是心非了?
「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
「够精彩吗?我偏好高潮迭起的好剧情。」
「它或许不热烈,但很温馨。」
「说说看,我洗耳恭听。」啜一口香片,她周身温热起来,虽然她并不明白,这个热度是来自他,或是手中的热饮。
「我们全家刚移民到加拿大的时候,很穷困潦倒,爸爸没有工作、妈妈肚子里怀著天语。」
「你的妹妹?」
「对!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那时,爸爸靠著帮人打零工赚钱过日子,妈妈一面照顾我们、爷爷奶奶,以及祖父家的一大片苹果园。
可柔是我们的邻居,在我印象中,那时可柔才刚在学步,郑妈妈常到祖父的苹果园里摘新鲜苹果,做成苹果酱喂她,我和天烨看得嘴馋,妈妈就去学制作苹果酱的方法,做给我们吃。也是这个契机,让我父亲联想到制作婴儿食品会是个好商机。」
「我以为把苹果挖成泥就能喂给小婴儿了。」盈心说。
「对,但我们家有一整座苹果园,妈妈一口气做了几十瓶,既然要储放很久,自然要考量防腐问题。但小婴儿是不能吃防腐剂的,这涉及专业部分,我们略过不谈,要是你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回加拿大,参观我们家的工厂,再向你详细解释。」
「你们家是由婴儿食品起家?」
「没错!我父亲向朋友借钱,并和可柔的父亲合作,开设工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常玩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下课,天烨宠天语,我宠可柔,人人都说我们是两小无猜,手足感情便是这样建立起来。」
「所以你们的感情,是经过长期培养,慢慢形成?」
「天语国中时期,我们举家回台湾设立分公司,寻找世伯遗下的孤女,并办理领养手续。只有我独自留在加拿大经营工厂,四年後,天语意外往生,全家人都错愕万分,爸妈和天烨都没办法从这场意外中恢复过来。
「於是我和天烨对调,他陪爸妈回加拿大,我则留下来照顾依依,对了,依依就是我那位世伯的女儿,下次介绍给你认识,我相信你们会处得很好。」
盈心和依依一样,都是历经过辛苦的女人,心思一样细敏,性格一样坚韧,天衡认为她们会欣赏彼此。
盈心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认识依依,她不想融入他的家庭、他的生活圈,她早说过,对於她们这种行业的女人丽言,爱情止步……
「你把可柔的话题错开了。」她说了爱情止步,可她对於他的爱情仍然感兴趣。
「他的爱情」在她脑中晃过,没意思的抽痛拉扯了她几下。盈心没去理会疼痛,倾耳细听他的过往。
「我回台湾,可柔也选择到台湾继续学业,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彼此照应,这段时间里,她有过很多段爱情,但不顺利,於是我们互相约定,在她三十岁那年,她没找到合适对象,就嫁给我为妻。」
「她三十岁了,仍找不到归宿?」
「并不,她只是腻了爱情游戏,而我是一个安全的婚姻人选。」
点点头,盈心同意他的话。「我想,你们将会幸福。」
「之前,我不在意娶谁为妻,因为我没时间、没心情去谈论爱情;现在找到我爱,我要的女人了,对婚姻,我不想要草率。」
盈心听懂他话中意思,她不想正面回应。「娶可柔,不是个草率决定。」
叹口气,天衡明白她在闪躲他的爱情。
「你就算不打算敞开心胸接纳我,至少不要那么快否定我,好吗?」
他的诚挚请求让她动心,然,这些年在欢场,她看的、听的还不够多?爱情的短效性、爱情的无情点,对於爱情,她难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