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看得出我很勇敢?”玉梨眨眨眼,有点怀疑。
“你的手虽然一直捏着衣摆,但是你的坐姿挺直自然,显示你是个遇事会勇于解决而不退缩的人;你的脸色虽然有一丝紧张的苍白,但是你的眼神坚定明亮,炯然有神,没有左顾右盼或慌张茫然。”艾伦笑着说明,“种种迹象都透露出你的性格坚毅勇敢,就算心中有恐惧也会努力去压制克服,绝不让自己失态或失去控制。对不对?”
她惊奇地看着他。
杜维忍不住轻笑,伸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我说过,这小子很精,是个专家。”
他挑高一眉:“多谢夸奖。”
“这是你应得的赞美。”
“谢谢你让我对你有很大的信心。”玉梨呼吸平缓顺畅了不少,脸颊也渐渐浮上血色,“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
艾伦啜饮着茶,“请说。”
“待会我们谈的时候,我可以请杜维陪着我吗?”
艾伦有些迟疑:“这……”
“请你务必要答应,杜维是我精神上最大的支撑,我需要他。”她坚决地道。
杜维心脏陡然一紧,深受感动地望着她。
艾伦也不啰嗦,爽快地道:“好。”
玉梨吁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早晚都要解决的事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不能任凭那种可怕的致命威胁时时出现颠覆她的生命。
“你已经可以了吗?”
“是的。”她抬头凝视他,“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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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维开车载着玉梨离开饭店。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疲惫,其他一切反应还好。
“杜维,我看行不通的。”她低着头轻声道,“我可能永远都记不起来。”
“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不过是第一次面谈而已,真正的情况还没开始呢。”他温和地问:“看过‘心灵捕手’吗?”
玉梨点点头。
“麦特戴蒙也是经过多次的面谈之后,才敢向罗宾威廉斯倾吐真正的心事。在国外,有的个案甚至要做到半年以后才会有进展。”他替她打气,“艾伦不是说过了,你的反应很好吗?”
“我只是有问必答,但是我忘记的部分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沮丧地道。
“小梨子,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要紧,慢慢来。”
“杜维,浪费了你的时间。”她知道他最近很忙碌压力也大,能够抽出这两个小时是很不容易的。
他瞥了她一眼,深情地道:“你在跟我客气吗?你是我的女朋友,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间都是珍贵有意义的,何来浪费之说?”
她小脸漾起一个娇憨的微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要再跟我说客套或客气的话,我会难过的。”他凝视着她,提议道:“要不要到我家吃晚饭?”
“现在?不要啦,我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打扮,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带,改天好不好?”
“你就是最完美的礼物。”杜维咧嘴一笑,“我爸妈自从知道你以后,就千方百计逼我快快把你带回家,若不是这阵子我公事繁忙,只怕他们早就拿刀押我来见你了。”
玉梨红了脸:“伯父、伯母真热情。”
“你究竟什么时候要嫁给我?”若非正在开车,他好想偷袭她芳香粉嫩的小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现在都有要事缠身,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她伸直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要再说了,我请你吃饭。”
“点心可以自选吗?”杜维趁等红灯,把头凑了过去,“我想咬一口梨子……”
玉梨连忙转头闪躲,叫道:“哎哟,专心开车……你弄得我一脸口水了啦!”
他们两个在车子里玩了起来,若非后头的车子等得不耐烦,拚命地按喇叭,杜维的“点心时间”恐怕还不甘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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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一走出办公大楼,便有两个痞子模样的男人走近她。
“你是严小姐吗?”其中一个操着台湾国语,流里流气地打量着她。
玉梨提高警觉,冷冷地道:“我姓董,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董?”两个痞子愣了一下,互觑一眼。
“董警官。”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掰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来找人麻烦的吗?正好,跟我回警局。”
那两个痞子吓到了,连忙往后退:“不不不,我们认错人了。”
看着他们两个落荒而逃,她又是好笑又是奇怪。
这两个不似善类的人找“严小姐”干嘛?
最近歹年冬、多疯人,她得小心点。
玉梨走向停在路旁的车子,开门坐了进去。
她还得找一个客户谈case,那是之前被她手下员工给搞砸的案子,现在她这个顶头上司自然得去收拾残局。
唉,钱难赚哟!
就在她发动车子的时候,电话铃声倏地响起。
她急忙自袋子里捞出行动电话,“喂?”
“严玉梨吗?”
“对,我是严玉梨,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突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婊子,下次再敢这么嚣张的话,当心被人砍,你给我好好地记住!”
玉梨呆了半晌,直到对方挂断电话,她还是一脸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的心底不舒服起来,除了害怕之外,还有更强烈的愤怒。
她又没有跟人家结怨,平常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是谁那么过分竟然还打电话来恫吓她?
气死人了,刚刚她真应该骂回去的,怎么就忘了呢?
玉梨怀着恼怒的心情开车离去,当她车子消失在车阵中时,一个身影自隐密处走了出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高信岱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臭婊子居然胆敢拒绝跟他搭档,几次的交手均败给她,令他颜面尽失,公司同事在背地里取笑他,说他堂堂一名经理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小主任,而且还是个小女生。
就连副总经理也指着他的鼻头骂,说公司真该高薪挖角严玉梨才是,说他在这行待这么久了,竟然还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该死的严玉梨,都是你害我的,你害我抬不起头来,害我在公司里地位尽失。”他握紧拳头,气呼呼的说。
“你等着吧,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统统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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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天色暗得特别快,天气也变得有点寒冷,玉梨自工地开车回到公司,打算赶完一份报告就回家休息。
李叔叔下个礼拜生日,她得想一下该送什么礼物才好,最好是有点贵重又不会太贵重的礼物,这样才不会显得太特别……
思及此,她在电脑键盘上快速移动的手指微微一顿。
奇怪,她以前从来不会想要送李叔叔生日礼物,为什么这次却特别重视?
她心底闷闷不乐起来,那种内疚感又悄悄爬上心头,她的胃又开始纠结。
我这样会不会对不起爸爸?毕竟李叔叔不是爸爸,我没有必要讨好他。玉梨很矛盾地想着,可是李叔叔对我很好……不,爸爸一定很难过我竟然把对他的爱转移到别人身上,我不可以这样做。
可是爸爸是爸爸,李叔叔是李叔叔,就算她能够接受李叔叔,爸爸也永远留在她心底,他的地位是不会动摇,那份爱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的。
至于李叔叔……他是妈妈的先生,她就当作是为了妈妈着想,跟李叔叔相处好一些。
她心底深处隐隐感觉,李叔叔对她的意义并不止于此,可是她不敢再深思下去,再想下去头又要痛了,她不想在古怪的心病尚未治疗好前再次发作。
“算了,我还是赶快把工作做完,回去睡大头觉。”
等到她把工作赶完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半了,她拎着公事包搭电梯下楼,在经过警卫处时还不忘打声招呼。
那个年轻力壮的警卫对她微笑,“严主任,又加班啊。”
“是啊。”
“最近天气变冷了,要多休息。”
“谢谢你。我先走了,拜拜。”
玉梨一跨出自动门,外头的夜色和冷意迫不及待地袭来。
“好冷。”她打了个哆嗦,双手插在口袋里举步往前走。
突然间,有两道人影冒了出来,拦在她面前。
她心一惊,脸色有些发白,力持镇静地问:“你们要做什么?”
咦,这两个痞子怎么有点面熟?
啊,不就是昨天拦路的那两个痞子吗?
她心里暗暗一惊,察觉情况不对劲,她的脑子飞快闪过求救的念头,呼叫警卫?不,太远了,而且玻璃门隔音极好,在她喊破喉咙前早就被抓走了。
虽然附近有许多店家,但差不多都打烊了,加上她所在的位置又有点暗……
她想起杜维侦办的那个变态连续杀人犯的案件,脊椎骨陡地一凉。
“妈的,你昨天还装傻说你不是姓严的,唬弄我们兄弟说是什么臭条子,今天有得你瞧了。”两个痞子玩着手上的小刀,一前一后包围住她,一步步地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