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差点说出日,总算及时咬住唇瓣。「我什麽都不怕,我只是痛恨你对我性骚扰。」
「连性骚扰都说出来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
她从来不知道,冷漠坚毅的杜渐竟会有这麽佣懒的好听声音,可是他的佣懒却令她打了个寒颤,仿佛一头懒洋洋的睡狮醒了过来,正斜睨著它的猎物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你。」他坦白说出目的。
闻言,她的脸倏地炸红了,连耳朵都滚烫得几可灼伤人。「你……你……」
「冰儿,」杜渐轻声诱哄,「答应我考虑考虑。」
她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茫茫然地呓语,「考……考虑?」
「是,考虑做我的女入,我的妻子。」他的声音依旧是那麽的轻柔。
任冰咬著下唇,吉眸茫然迷惘了」瞬,随即惊醒,「不!我不能!」
「冰儿?」
她像被火烫伤般,猛地挂上电话,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电话铃声又起,她瞪著那具响个不停的电话,就像在看一条毒蛇。
每一声钤响都是在摧人心肝,她一颗心不禁揪紧了。
「不要再响了!」她痛楚地呻吟一声,用力拔掉电话线。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恢复一室宁静。
可是为什麽她心里没有觉得好过些呢?她的心还是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 * *
第二天到分局里,任冰刻意戴上太阳眼镜,籍以遮掩昨夜无眠的痕迹。
她来得很早,篇的是趁杜渐来之前签好报到簿,然後出门办案;在经过昨晚的事件後,她不认尢她还能冷静面对他。
无论是掐住他的脖子使劲摇晃,还是把枪指向他太阳穴,这两种发泄怒气的方式都是下下之策。
她判他又愤怒又害怕,既不愿儿到他,也是怕见到他。
任冰迅速签好名字,拎起黑色西装外套转身就走,却一头撞进一具坚硬温热的胸膛里。
她惊跳了一下,愕然抬头,望人一双深情的眸子里。
「长官……早……」她一低头,僵硬著身子就要侧身问人。
她庆幸自已戴著墨镜,他无法看穿她眼底的震动和惊吓。
杜渐长臂一伸,牢牢地箝住了她的柳腰,另一手摘下她的太阳眼镜,「为什麽见了我就要走?」
她用力一挣没挣开,脸蛋不禁气红了,「长官请放手,请自重!」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迫不及待要逃。」他黑色的眼眸漾著浓浓的深情和隐约怒气,低吼道:「我是毒蛇猛兽吗?接近我有这麽危险吓人吗?」
任冰缓缓抬起头仰视著他,语气痛楚道:「放开我!」
杜渐被她哀愁的眼神击倒了,蓦地一震,手臂一松。
她立时离得他远远的,「杜渐……你知道我们永这是不可能的。」
「谁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他咬牙切齿的问,她的模样让他看了又心疼又气愤。
她摇著头,「你的世界距离我有数万光年,我们怎麽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别说他只是应家人要求而对她示爱,就算他是真心喜爱她的,他们之间也横亘了许多荆棘。而且她潜意识里隐约察觉到,就算是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他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麽……为什麽……
梦里那个沉痛悲哀的呼唤渐渐和他的声音结合起来,竟是那麽的熟悉。
为什麽她会梦见他?篇什麽在梦里,他们是以这麽奇特的方式相识?他们究竟对彼此做了什麽?
任冰打了个冷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究竟怎麽了?」他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你我的世界有何不同?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抗拒我。」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垂下头,痛苦的低语。
那种感觉日渐清晰,梦境和现实慢慢融合在一块,她突然害怕起来。
每晚奇怪的梦境,是不是就是她前世破碎的记忆?
这个梦到底要告诉她什麽?而且,自从他出现在她的生命後,她所作的梦和小时候的那个噩梦有某种奇异的关联。
她真的怕极了。
见她脸色苍白若纸,杜渐忍不住朝她跨进一步,「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发生了什麽事?你昨晚又作噩梦了?」
「你就是我的噩梦!」她的背紧贴靠著墙壁,绝望地喊著,「不要过来,求你,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空气。」
他欲伸出的手掌只得无奈收回,紧紧握紧拳头,忿忿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你为什麽总不让我知道?为什麽总要把我推开?」
「你走。」她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著,「离开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能再儿到你。」
某种恐怖的预感像暴风雨前的乌云紧紧笼罩住她的心头,她努力抗拒著不让噩梦成真。
「我怎能离开你?太晚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抽身离开。你是这麽孤独,这麽忧郁,你连笑起来都这麽不快乐。」
任冰的心像被千斤重锤击中,震撼地道:「往口,我不孤独,我也不忧郁,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麽这样剖析我?」
「就凭我是关心你的男人。恍他深沉郁然地道,「是个希望每天能看儿你笑靥的男人。」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将她的一低颦一轻蹙一浅笑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美丽事物,事到如今,教他怎能放手?
不,在他的生命中从不懂得什麽叫作「放手」,对於她,他更是一生一世都不会放!
「关心我?我不需要人关心我,长官,你已经逾越界线了。」
「我们两个早已超越上司与国下的界线了。」他深深凝视著她,「我相信你也知道。」
她戚然地摇摇头,「没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冰儿……」他欺近了她,单手抵著墙壁,将她因在怀里。
气氛霎时亲密危险起来,她全身紧绷,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你想做什麽?」她倨傲地一扬首,不甘示弱地迎视他。
杜渐没有回答,他蓦地低下头攫住她冰凉柔软的唇办。
任冰一惊,本能想逃开,可是她背後紧抵著墙,前面又是他结实坚硬的胸膛,她无处可逃!
无计可施之下,她握拳就往他胸口捶去,杜渐大掌一张,包住了她的拳头往胸膛一贴。
她的手被迫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在他双唇辗转吮吻著她时,她的手还想用劲,可是唇上传来阵阵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脑子。
晕眩感一阵阵袭来,任冰完全无法思考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软,唇瓣自有意识地迎向他的狂热攫取,她本能闭上了眼眸,低低娇吟了一声。
杜渐轻轻地舔弄著她娇嫩的唇办,爱怜不舍著那温柔宁馨的香津。
此刻任冰已不再是座冰山,她化成了一池春水,一波绿柳,软软地飘荡在他春风般的抚吻中。
就在此时,门外人声笑语和脚步声由远至近,打破了他们魔幻甜美的一刻。
她悚然惊觉,用力推开了他,惊骇地喘息著。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任冰低喊了一声,愤怒地冲出办公室。
门外的人险些被她撞上,他们吃惊地看著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
杜渐站在原地,望著她逃离的身影,怔件恍惚著,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大队长,组长是怎麽了?」
他望向诧异询问的组员们,涩涩一笑,「没事,她……有事去办。正好,你们都来了,我们开会。」
「不等组长吗?」
他失神了一下,勉强道:「不了,她一时半刻赶不日来的。对了,查出江媚的住址了吗?」
「是的……」
在组员们报告时,他耳朵虽然在听,可是神魂却已飞离,情不自禁牵系著她。
高贵勇敢,美丽漠然,他的冰儿……
* * *
任冰坐在大安森林公园里,惶惶然地捧著头,整个人陷入了迷乱之中。
他吻了她,老天!而她竟然满心欢喜、恬不知耻的沉醉其中!
早晨的空气清新,微风清凉,一点也没有夏日的焕热,周围的人或聊天,或做运动、或散步,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波涛汹涌,没有人知道她的世界濒临崩溃瓦解。
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拨拨头发,一头黑缎般的长发迎风飘扬,她整个人显得美丽而脆弱。
为什麽?篇什麽她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杜太太。」一个阴森又不掩兴奋的男声在她身後响起。
纵然心里一片混乱,任冰依然立刻警觉起来,她低头飞快摘掉别在胸口的证件,匆忙塞入皮包里。
多亏了她一头长发做遮掩,当她日过头来时,脸上露出了柔弱怯人的小女入神情,不知道她身分的人绝对相心不到她是别*察。
「你是?」她故意睁大眼睛,不解的问。
「你知道我是谁。」苗巴恪那双闪著幽光的眼眸紧紧盯著她。
她退後了一步,适时表现出害怕,「你……你是哪里来的无聊男子?」
他匆忙拦住她,换上一抹笑容,「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苗老师,你还记得吗?就是上回在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