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我吵到你了吗?”
“不,我还在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海书问完才发现失言,“对不起,我好像管太多了。”
“没关系,事实上也没什么,只是帮我父亲看一些帐。”楚军微笑,“我们家经营茶叶公司,虽然每个月都有会计师处理帐目,但是我父亲不放心,都会让我再过目一遍。”
“你家还开茶叶公司啊?”她感到新鲜地叫道:“好好喔,生产什么茶呢?厂牌叫什么?”
“我们家的茶叶大部分销往欧洲市场,西雅图也有大批订货单,只有少部分在台湾上市,至于茶叶品种,有玫瑰花茶、茉莉花茶、冻顶乌龙和铁观音,还有鲜绿茶。”他介绍。
“哇!”她羡慕地叫道。
这么猛呀!
“对了,最近我们工厂研制了一种新的口味,叫做美人茶,是用上好的紫玫瑰经良好干燥处理过的,热水冲泡后不但会呈现出玫瑰原貌来,还有极上等的幽香味,喝了对女性很好的,不但补血润肤,还能够促进血液循环,你有没有兴趣试试?”他笑道。
“我要、我要!”海书简直吃惊到极点了。哇!还有那种一冲泡就会变回娇嫩紫玫瑰的茶?那不是喝来既香且美,又赏心悦目吗?
楚军愉快地道:“明天有空吗?中午拿给你。”
“可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我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可以出来,不如我们一道去吃个午饭,我顺便把茶给你。”他提议。
“太好了!”海书欢呼完才发现自己太不矜持了。
楚军在电话那头也是愉悦不已,“那我们就这样说定,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到你家接你。”
“好。”
之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上电话,因为楚军明天一早还要进部队带兵,她不好意思耽误到他睡眠的时间。
和他通完电话后,海书脑袋瓜一触及枕头就舒服地沉沉睡去了。
老季又去帮阿风伯收网了,海书十点钟起床的时候,就只看到饭桌上一锅放凉了的白稀饭,还有两、三碟脆瓜和海苔肉松。
她匆匆地刷牙洗脸、扒完稀饭后,也才不过十点四十五分,想着楚军今天中午要来接她一道去吃饭,她就情不自禁地紧张了起来。
该穿什么衣服呢?
海书生平第一次对她的衣橱皱眉。
真是的!她这才发现自己衣橱里竟是这么寒酸,不是牛仔裤就是T恤,顶多一、两件针织金葱上衣。
怎么连件像样的裙子都没有?
“我总不能穿夏天的护士裙出门吧?”她自言自语,话一出口才发现大事不妙了。
她竟然急着在装扮自己,像个渴望得到心上人赞赏的小女人!
“赫!”她倒退了好几步,心下乱糟糟的。
海书的心底有两个声音在拔河,一个鼓励她穿得美美、扮得漂漂,反正她也很喜欢楚军的作伴,不是吗?
另外一个则是语重心长地询问着她,“你真的准备好了和他陷入爱河吗?当心爱河腥臭不堪,掉得下去、爬不上来。”
海书坐倒在床上,内心激烈交战。
不过是个午餐约会而已,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吧?她偷偷问自己。
“笨!你已经喜欢上他了,要不然干嘛想到人家就脸红心跳、流口水?”心底的声音理智冷静地给她一记当头棒喝。
“我喜欢他了?”她吓得猛眨眼儿,“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他人不错,有他一同聊天很有意思,怎么这样就是喜欢他了?应该不是吧!我又没有非他莫嫁的感觉。”
对!她只是喜欢跟他聊聊天罢了,如果他再提起结婚的事,她一定会再狠狠地修理他一顿的。
理智讪笑她,“还说呃,从认识他到现在,你有哪一次是真正狠狠修理到他的?”
“停!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跟他吃顿饭,难不成吃顿饭就要嫁给他了?”她狠狠警告自己的理智,拒绝再思考太多,要不然难保她不会沦落成一个自言自语,濒临崩溃边缘的疯婆子。
海书不敢让自己再有多余的时间想太多、太深入,她飞快地拿了一件嫩绿色织金葱的柔软毛衣穿上,然后穿上一条鹅黄色的牛仔裤。
海书望着镜中的自己,白嫩脸颊红通通得像上了层蜜粉,晶亮闪闪的大眼睛透着不自觉流转的妩媚,一身的鹅黄、嫩绿色系衬托出她一头可爱、蓬松的卷发,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春天气息。
她情不自禁地傻笑着,对于自己的装扮感到满意。
要不要擦点什么呢?
海书望向梳妆台上少得可怜的化妆品,她一向都只用保养肌肤的保养品,所以除了一、两支口红外,其他就没有什么好拿来擦在脸上的了。
她拍了拍清爽的脸蛋,在柜子里翻找到一支桃红色的口红,就对着镜子擦了起来。
嗯,应该可以了。
此时外头传来了车声,海书突地一惊。
呀?不会吧,她这样三摸四摸的,时间已经到了吗?
等到她匆匆跨出卧房走向大厅,果然看到穿着深黑色笔挺劲装的楚军开门下车了。
“嗨!”他摘下帅气的雷朋墨镜,黑眸熠熠生光,“你今天好美!”
他声音里隐藏不住的赞赏和惊艳,满足了海书的女性虚荣心。
“你等我一下,我锁好门就出来。”
楚军等她锁好了大门后,为她打开了驾驶座旁的车门,“今天想吃什么?”
“我们吃简单一点的就好了,不能每次都让你太破费。”她微笑地进入座位。
楚军关上门后才绕到另一端的驾驶座,开门坐入车内,他并不忙着踩油门,而是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
“你今天真的好漂亮。”他忍不住再赞道。
海书的脸红了,“我是不介意你一直赞美我啦,可是你中午不是只有休息一个半小时?”
他笑了,“那你吃咖哩吗?”
她点头,“我喜欢吃道地口味的咖哩,辣一点的更好。”
他扬眉微笑,“我知道左营有一家泰式酸辣咖哩屋,很不错。”
“那还等什么?”她笑嘻嘻地道:“我肚子饿了。”
楚军熟练沉稳地驾驶着跑车,顺畅地奔驰在大马路上。
楚军点了柠檬叶咖哩鸡饭,海书则点了海鲜咖哩百汇饭。
待侍者把菜单收走,楚军才道:“你可真爱吃海鲜。”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名字的关系,谁教我爸将我取作海书。”她吐了江舌头,笑靥如花。
楚军被她的笑容吸引得目不转睛,真想要吻上她漾开笑花的唇。
她真是个迷人的小女人!
“你呢?”她反问。
他回过神来,“我?”
“嗯,你名字叫楚军,是不是你老爸希望你投身军旅?”
他微笑,“没错,而且因为我爸以前曾经受过一名少将的恩惠,所以他原本是想要生四个儿子,叫楚军、楚民、楚一、楚家的。”
“军民一家?!”海书噗哧一笑,差点跌下椅子,“我的天啊,伯父还真幽默,哈哈哈……”
他满足地看着她笑开怀的模样,打趣地道:“幸好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海书笑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稍稍憋住,“对啊,幸好。不过话说回来,像我就好想要有兄弟姊妹,这样有心事也才有人可以谈心,就算在外头被欺负了,也有哥哥、姊姊跳出来保护。”
楚军深深地凝视着她,带着一丝宠爱怜惜,“你也是独生女?”
海书点头,神情有些落寞,“嗯。”
他心底柔情荡漾,抑不住地怜爱,“不过现在不同了,你有心事可以对我说,有我保护着,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她心一颤,却不敢抬头与他的目光相交,只是紧张地低哼,“可是……你又不是我的兄弟姊妹。”
“记得吗?我要娶你的。”楚军轻轻地道。
海书头垂得更低了,不敢深入思索这句话的可能性,因娇羞使她的脸滚烫得跟什么似的。
“咳,那只是戏言。”
他紧紧地蹙起眉头,认真地道:“我是当真的,为什么你始终觉得我在说笑话?”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她绞尽脑汁,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信任我?”
“不是。”她怯怯地抬头,语声微弱,“只是我们彼此还不了解,年纪又相差十岁……总之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不相信婚姻?”
“也不是……”该怎么说呢?她思索着,“嗯,这么说好了,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今生的新娘呢?”
楚军一愣,微微思索了一下,“因为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善良有勇气,正是我喜欢的妻子类型,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了。”
“可是你都没有提到更重要的重点。”海书指出。
他蹙眉。
“会想和一个人结婚,应该是爱得死去活来,觉得在未来的生命里只想跟这个人携手共度酸甜苦辣,没有他,生命就空虚得没有意义,不是吗?”她说得倒是精辟。
他眉头打结,“我的感觉并没有你说得这般复杂,只是觉得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孩,错过了你,我恐怕会懊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