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事实上,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是不是真的要丢下她了:那么她根本不必开口放他自由,因为他已经要离去了。
她的话才说完,炎柬却是不容她反对地弯身将她抱起,并且很轻松地将她抱至办公室里的休息室。
「炎柬!你放我下来。」
他今天是怎么了,态度竟是如此的强硬,而且还教人十分的陌生。
炎柬并没有回应她的话,直到进入休息室,他轻柔地将还在反抗的她给放在床上,并且在她想要起身时,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进来。」
炎柬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不只有著俊朗的外表,他的眼神更是教人情不自禁地深陷;特别是他的嗓音,那低沉的声调总是最好的安眠曲,之前他总在她夜里无法入睡时陪著她说话,说蓍说著,她很快地就会睡著。只是,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靠著她说话,那呼气及嗓音令她为之一惊地不再挣动。
「我……」
「听话。」
一直到炎柬出去後,项威柔才回过神,为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感到不解。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之前那个对她呵护有加的炎东呢?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
现在在她面前的炎柬,令她感到陌生,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些举动,他总是守著自己的本分,怎么都不会教她不适又难堪。
本是头疼的她,此时更是难受得闭上了眼。
在她入睡前,她都还能感觉到炎东就在她身边,因为他特意让休息室的门半掩著,而她可以从这个方向看到他的人,他正埋首审阅著她早该看完的文件,那样专注的神情教她看得忘神:只是,她真的太过於疲累,最後,她还是体力不支地睡著了。
不过在睡前,她还想著一个问题——炎东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她了,那么她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了?他的故乡在日本,他该会回到日本去,因为这里早就不需要他再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项威柔心里再次感到酸处,继而又想起父亲勉强她结婚,在她根本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时,她竟要去面对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抉择,她真的感到无力,也无奈。
可这件事,她是不打算跟炎柬说了,因为那时候他早已不在台湾,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他还是会走,不管她怎么做,因为十三年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
当炎东再进入休息室时,看见项威柔蜷缩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著了,而被子早已偏离她的身子,教他能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纳入眼底。
来到床边,看她似乎还沉睡著,应该是累了,所以炎东也就不打扰的静静看著她。
在她身边都已经十二年了,他明白明年就该是他离开的时间了,从来,似乎没有像今天这么仔细的看著她的人,看著她由少女的青涩蜕变为成熟女子的迷人,打从第一次见到她,他早已为她的外貌而惊艳不已。
因为项太太的要求及命令,所以她有著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般的秀发,雪白细腻的肌肤更是引人逦思。
那令他不能忽视的红唇,此时像是在邀请他人的品尝,性感得令他渴望,对他而言,这样沉迷於一个女子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保护者。只是,最近他对她的感觉似乎一再地加深,怎么都难以抹去那份教他想要遗忘的倾心:因为如此,他的手不由自主抚上她的小脸蛋,并且在那小巧的五官上流连,吹弹可破的肌肤嫩得彷佛可以掐得出水来。
他的手指轻抚她性感的红唇、线条优美的下颚、挺直柔美的鼻梁,她就像是上天完美的创造物般,散发出魅力诱惑男人。
项威柔一直都不喜爱上妆,她只会画个淡妆,只因为上班需要,殊不知淡妆的她更具有吸引力。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靠近,或是他的抚触,只见她轻轻地扭动身子;而这一扭动,她的长发随即摆动,吸引住他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她亮丽的黑发,细柔的发丝仿佛能轻易地系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想起她再过不久可能将要属於另一个男人,心里的妒意教他难忍地感到不平。
轻撩起一小缯发丝送至鼻前轻轻摩挲,迷人的香味使得他脉搏跳动加快,她似乎有著一股不知名的魔力,教他不愿意离开地守护著她。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改变这个决定。
忽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转身离开休息室,打算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她近来的疲累及憔悴,他完全看在眼底。
来到办公室,炎柬点燃了根菸吐云吞雾著,想要平息那教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情欲及内心的波动,他不想要她怕自己。
因为十二年前的那场意外,她对於异性总是有著一份恐惧感,这一点他比她的家人更了解她,因为他曾经目睹她半夜被恶梦惊醒的惧意,那是她平时不会展现在人前的一面。
今天她竟然当著他的面,要他陪沁爱出国去看展览。她究竟是在想什么?难道她忘了,他是她的保镖,只该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吗?
他要她好好想想,而这就是她想过的结果吗?她的种种行径都在告诉他,她在跟他保持距离,而这个发现令他很不安。为此,他再次狠狠地吸了口菸,那略微带呛的烟味平息了他的怒火。
第六章
「炎柬?」
当项威柔再次睁开眼醒来时,一室的漆黑教她不解地伸手要开灯,但她闻到了一丝的菸味。
炎柬?他怎么抽菸了?
在她的面前,炎柬从不抽菸,也可以说是为了她,他将菸给戒了多时,怎么这会儿他又抽起菸来了呢?
没有开灯的项威柔,马上忆起自己身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她还在公司,而炎东呢,应该也陪著她,这似乎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得到炎柬。
轻轻地推开门,她慢慢的走著,而她的动作很轻,所以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审阅文件的炎柬并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看他眉头深锁的模样,应该是累了,可他还是继续看著桌上那堆文件,只是想要减轻她的工作量及压力。
「怎么抽菸了?」
来到炎柬的身边,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项威柔伸手将他手上的菸给拿走,并且快速地捻熄。
「你睡醒了?」炎柬看著才刚睡醒的项威柔,有著一股佣懒的女人味,教他忍不住心动地多看一眼。
「别看了,我明天上班再处理就好了。」项威柔为了要安排出时间相亲,所以最近的工作量大得救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不过她没有抱怨,反正她已经习惯,只是她不愿意将这些压力丢给炎东。
「快看完了,再等我一会儿就回家。」
两人这样的对话甚少出现,一般而言,炎柬很沉默,他不太爱说话,有的只是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关怀:可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但她完全没有阻止,因为她明白,自己再接受这样的关怀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将要失去他,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放肆一下呢?
她很清楚一件事,在她入睡前,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喜欢炎柬的,因为喜欢他,所以产生了依赖:因为依赖他,所以习惯了他,也因为习惯,所以她忘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为他而失去了;她喜欢炎柬,更可以说她爱上他了。
因此,她从不打算让另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感情生活的空白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失意,她还是一样的过日子,因为她还有炎柬,只要有他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而令她顿悟这点的是,炎柬要走了,这个万般呵护著她的人要走了,这教她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让他走。
她自私地想要将他强留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抢走他。可是她不能,她有她该尽的义务,父亲收养她、教育她,她该是好好报答他的恩情;所以她只有继续将那份感情给藏在心里,不让人发现。
「你同意陪沁爱出国了吗?」
今天他正为了这一件事而不高兴著,若是她了解他,该避开这个话题的,可她没有,因为她想要藉由其他的事来勾走自己对他的在意。那感情若是不自知,只有不舍,可一旦敦自己发现了,有的不只是不舍,遗有一股不能自制的心痛。只是她留不住他的,所以那份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炎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著手上那份文件。
「炎柬,可以回答我吗?」项威柔不要他这么沉默,这样她不能猜测出他的心思,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
「只要几天就好了,而且我也不会有事的,每天正常上下班,时间到了就回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