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号桌来宾点唱的‘棋子’。”唱毕,她补述。
其英杵在那儿看着台上的嫣嫣,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种特殊的风采很吸引人,除开她低柔沙哑的歌声,还有眉宇间浓浓的愁意……在在流露动人的韵致。
难怪她演唱的时段场场满座,令老爸对她赞誉有加。
“我追定你了。”
☆ ☆ ☆
嫣嫣洗完澡,照例习惯性的拨通电话给小敏。
“嫣嫣!”是蔼仙的声音。
“没和伯恩出去?”
“他去美国开一项研讨会议,一星期后才回来。嫣嫣,你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沙哑!”她担心道,“不舒服?”
“没有,你也知道在西餐厅驻唱难免如此。”
“你之前不会呀!”
“我曾大哭过一场。”嫣嫣承认,嗓子因此才变得低沉。
“嫣嫣……”蔼仙不忍道。
“最近还好吗?”她转移话题。
“嗯,只不过公司气压低了点。”
“忍一忍就过去了。抱歉,都是我害的。”
“你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蔼仙打抱不平。
“其实在感情舞台上,好坏真假都不是那么鲜明或准碓,也许我在旁人的眼中还是个后来者、障碍物。”
“的确很难说,可是你的情形不同。”
“我现在将感情看得很淡,如果不去想,根本就忘记心痛。”嫣嫣轻描淡写。
“这是痛到麻木了。”蔼仙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
“别说我,你最近和伯恩好吗?”
“感情虽不是深刻缠绵,但一直很稳定,如涓涓溪流……我们这也是另一种爱法。”她微笑。
“这样才更能长长久久。”嫣嫣不是不羡慕,“或许我和达夫彼此感情都放得太快太浓,所以当宿命安排来到,我们都难以抽身。”
“你见他一面吧!我知道你们彼此都很思念对方。”
“不,我不能。”她一口拒绝,“路已选择了。”
“你……”蔼仙叹口气,转移话题,“你知道最近小敏和关夫在交往吗?”
“真的?”嫣嫣好讶异,“她前阵子才告诉我关夫好烦,没想到……”
“所以说感情这东西真是玄妙,原来两个成天斗嘴的人一下子突然好得不得了,我这局外人看了都傻眼。”蔼仙笑道,“真是转变太大。”
“世事难料,谁想到我今天会跑来合中唱歌,就连我自己当初也没料到。对了,这些日子麻烦你们帮我照应房子,真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不过你知道吗?我真的满讶异你会在民歌餐厅驻唱,还背着吉他!”蔼仙轻轻道,“小敏告诉我时吓了我一跳。”
“平时我就喜欢哼哼唱唱,更何况刚好有这机会,而大家愈料想不到,我的藏身之处就愈安全。”
“嫣嫣,你真的不再见他?”蔼仙小心翼翼道。
“目前而言,是的。”嫣嫣抿唇,她苦怕再心软。
“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后,你或许会改变主意。”
“别告诉我!”嫣嫣飞快道,“求你。”
“嫣嫣,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至少对他讲清楚,否则他会一直沮丧心伤下去。”蔼仙极力劝服。
“我考虑一下。”她叹息,“让我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嫣嫣内心起了一番挣扎——
私心里,她想再看看他,想再见他一面……
好吧!就当面说清楚,或者真正告别能令他对她死了心。
☆ ☆ ☆
久违了,台北!
重回旧地的感觉复杂至极,又是甘甜又是苦涩。
嫣嫣戴上墨镜,一袭潇洒的牛仔外套和长裤,一头俏丽清爽的短发,与数月前的她判若两人,连她自己都快记不起以前的模样。
近乡情怯,果然一点也没错。当她自计程车内钻出时,伫立在街道上,竟有些怯于走进“王妈妈快餐店”。
猛一咬牙,她终于踏入——
“欢迎光临。”大嗓门的王妈妈亲切唤道,“小姐,里面坐。”浑然不识眼前人。
“王妈妈。”忍住盈眶泪水,嫣嫣轻唤道。王妈妈依旧慈祥开朗。
“你是……”
嫣嫣摘下墨镜,清澄双眸乍现。
“嫣嫣!”她捂着嘴惊喜地叫道,一时难以置信。
“我来看你们。”
“你……你把头发剪掉了?变得好多……”
“这样清爽多了。不好看吗?”她浅浅一笑。
“看起来成熟好多,也沧桑许多,这些日子你过得不好吧?”王妈妈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拍抚着。
似母亲的慈蔼温情令嫣嫣刹那间好想哭,想将所有的委屈、愁绪都一古脑地向她倾吐。
“我……”她哽咽道,“我很好。”
“傻孩子,还想瞒我,瞧你脸都瘦了好多,人也不大畅快。”
“没事的,只是过渡期。”她眨掉泪水,强自展开笑颜。
“你吃过没?我做蜜汁鸡腿饭给你吃好不好?来,坐好,王妈妈去弄。”
“不了,我想去看小敏和蔼仙,顺道解决一些事。”
“有关他?”
嫣嫣点头,“是。中午她们的饭由我送吧!”
“她们一定会吓一跳,而且高兴死了。”王妈妈想起来就兴奋,“那你等等,我去拿饭。”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又回到几个月前……
小敏和蔼仙变漂亮了,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沉浸在爱情中的她们显得愈发美丽动人,恰如蒙上露水绽放的玫瑰。
“嗨。”她站定。
“请问你是……”小敏抬头,奇怪的问道。
“小敏,认不出我吗?”
这声音好熟悉……小敏拼命思索。
“嫣嫣!”
果然是母女,惊奇的表情如出一辙。
姊妹俩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送便当来。”
“太……太好了,你终于肯回来了!”小敏欢呼,也不管旁人侧目。随即脸一皱,“你的头发……”
蔼仙也讶然道:“嫣嫣,你怎么舍得?”
“连爱情都可以舍下,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眉宇间充满自嘲。
“大嫂——”一个身形像旋风般席卷而来,大呼道。
尽管不愿,但她仍转过身,淡淡笑道:“关夫,你好吗?”
“不好,你急死我们啦!上至父亲下至樱子,大哥就更不用说了。”他眉头深锁,不悦和着担心之情表露无遗。
“她回来就好了,你说那么多干嘛?话说回来也难怪她,这件事你大哥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小敏仗义执言。现在的她根本就是把关夫吼着玩,然而关夫也皮皮的任她“欺负”,无条件投降,只因为他“爱妻情深”呀!
更何况小敏也不是全都占上风,只要他一死皮赖脸的黏紧她、大叫小亲亲,小敏就恶心得表示随他摆布,无条件臣服,只求他别再“娇喊”。
“是,是。”大部分时候关夫都乖得像绵羊,只要情人说的都对。
“关夫,如果你了解其中真相,你也会赞成我的做法。”嫣嫣摇头轻声道。
“但是大哥伤痛欲绝,找你找得都快发狂了。”
“所以我来解释清楚,让他彻底死心。”
“大嫂”
“你口中的大嫂另有其人,我担待不起。”嫣嫣微笑,“我这就上去见他,还你们一个‘舒适、四季如春’的办公环境。”
“这是怎么一回事?”关夫皱眉。
“都怪你大哥,哼!”小敏别过头去。
“这说来话长……”蔼仙叹气。
☆ ☆ ☆
“我们总裁出去用餐了,请问你哪里找?”
“我可以进去等他吗?”明丽显然正欲外出用餐。
“不行,总裁办公室不能随便让人进人。”明丽一脸严肃。
“明丽,我真的有事找他。”嫣嫣摘下墨镜,再一次成功的赢得“瞠目结舌、惊恐讶异”八字。
她真的变了这么多?
“嫣嫣,你——”不但模样不同,声音也沙哑了许多。
“变了好多!你是今天第四个说这句话的人。”她抿唇微笑,“明丽,我好想你。”
“我也是,总裁更甚。”她替他们眼前的僵持情况感到可惜,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今日那名女子和男孩的来访使她大概有了些概念。
可是她相信嫣嫣和总裁依然彼此相爱,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她可以明显著出他们之间的真情似海……
“我以后会和你联络的,今天我只是来解决他和我的事。”嫣嫣对明丽笑笑,迈步走入办公室。
她感叹的环顾四周,一切都没变。
追求他时的一幕一景像电影般的闪过脑中,才不过是几个月,却已像前辈子的记忆他冷漠的冰脸、她热情的笑靥、机智慧黠的对话争论、笑语晏晏的柔情相待,历历如在眼前。
嫣嫣可以感到她的心点点滴滴,正逐渐的融化……
眼角余光瞥见一张熟悉的卡片,她心猛一震。是她寄给他柳永的那阙词——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