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守卫是干什么去了?就算无法拦阻来人,至少也该做到示警啊!
“属下该死!我们几人在厅中议事,没想到竟让歹徒有机可乘。”齐英和魏百渝、关天雄惶恐地跪下领罪。
“来人身手奇快,待属下闻讯赶出时已杳无踪影,显然轻功绝顶。”
“草上飞燕奇、慑云者江叹,以及风客圣三都不可能,他们皆是公子的盟友挚交,剩下有嫌疑的就是排行第五……”
“骑龙盟的任剑辉。”易水冷冷地道:“前次战役中并未见到这位二当家,极有可能便是这尾漏网之鱼所为。”
“他如何得知公子不在,而且将我们一月一度商议会谈的时间拿捏得如此之准?”
“他显然伺机很久了,忍耐了半年才一举出击,成功地掳走观观。”易水哼了一声,
“可见咱们千叶山庄的守卫已然松懈,才会发生这种事。”
“属下明白,即日起加强戒备。”齐英战战兢兢地说道。
“传令下去,找出他可能的落脚处,并且迅即回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切记!观观的安全为至上。”
“是。”
如果他敢动观观一根寒毛,易水誓言将他碎尸万段。
☆ ☆ ☆
“你这个卑鄙小人,捉我这个弱女子算什么英维好汉?不要脸。”
“闭嘴!”
“还怕人家讲,你本来就是嘛!”
任剑辉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捉错人了,这个“疯婆娘”真的是李易水的爱侣吗?
一路上就听她叽哩呱啦地骂个不停,不但没有寻常女子的软弱姿态,更不见一般女子的哀求惧怕,任剑辉不禁怀疑起她的身分。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真的是杨观观?”
“我如果不是,你干嘛捉我?”
“你真的是李易水的未婚妻?”
“当然。你干嘛摇头?”
“李易水怎么会看上你?”
“嗯!你太过分了哦,我有什么不好?”原来是对她有所怀疑。观观瞪着他,真是太伤她女性的自尊心了,“不然你心目中的千叶夫人是何等模样?”
“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
奇怪了,自己为什么和她谈起这些?他们的立场是敌对的,应当彼此仇恨,怎么会……
任剑辉奇怪地想。
“你懂什么?”观观大发娇嗔,“我这型的奇女子百年难得一见!”
说的也是,这等疯丫头的确不多见,他默然。
“我说你其实本性不坏,为什么要做这种坏事?”尤其脾气一等一的好,任凭她唠叨也不回嘴。
“你是千叶公子的未婚妻,我是骑龙盟二当家,自然势不两立。”他遥望天际喟叹。
虽然骑龙盟所属多残暴凶恶之徒,但铁大哥一向对他很好,视他如手足,并提携为第二把交椅,这份恩义他岂能不报?
“骑龙盟?你是脱逃的叛逆?”观观一惊。
无怪乎她自认平时并没有招惹欺压什么人,竟然还会被人掳走,原来是因为这样!
“骑龙盟二当家,任剑辉。”他报上名来。
“你还好意思说?”观观双手叉腰,“奇怪了,你们明明是叛国助敌的坏人,竟然不思悔过,还敢掳人报仇,丢脸啊!换做是我,早就一头栽下河去,哪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挟别人。”
我并不理直气壮!任剑辉无言以对。
当初他因反对此举、规劝大哥不成而愤然离帮——他不能帮助异邦来攻打本朝,那是不忠,有违侠义和道德良心——因而逃过一劫。
但是他可以不参加叛国之举,却不能不替铁大哥报仇,江湖中人讲的便是快意恩仇。
观观瞧他脸色变幻、感叹不已,直觉他并非好佞之徒。
“其实你长得并不像坏人,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吧!”她好言相劝。
“你饿了吧?我去叫店小二送饭菜来。”他顾左右而言他,不再和她说下去。
“坐下。”她大喝,任剑辉本能地坐回原位。“你好没礼貌,姑娘我在和你说话呢!”
他啼笑皆非,究竟谁才是俘虏?
“心中充满那么多仇恨是不好的。”她又开始说教了。
任剑辉欲恫喝她,故意冷酷地道:“不关你的事!你最好乖乖地等李易水来救你,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对你不客气。”
观观哪会被他吓唬住?她可是有名的“不知死活”。“有啥好不客气的?你是堂堂男子汉,哪会自毁形象地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会儿她倒成了“弱女子”了!
任剑辉没想到她竟能视破自己的恫喝,因而暗暗叹气,任凭她唠叨下去。
“我知道你是报仇心切,可是也不能这样不顾一切,还杀了两条人命。唉!你们这种江湖中人真是……”
“你不懂。”铁大哥纵有不是,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要让李易水血债血偿。
“我是不懂,因为我心肠没你那么狠。”观观叹口气,试图劝阻他走上绝路,“你不要这么傻了,易水大哥一来,你会死得很惨哟!再考虑一下吧。”
“他来正好遂了我心意。”他眸光一闪,映出决心和恨意。
观观不忍见到发生流血事件,更不愿易水大哥为她冒险或受伤,因此她“信口雌黄”道:“他不会来的,你死心吧!”
“不,他一定会来救你。”任剑辉笃定地说:“你是他深爱的未婚妻,依千叶公子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来救你?”
“那你的消息显然太不灵通了,难道你不知当今圣上下旨将公主许配给他?”说到这事她的心便痛苦不堪。
不是已收回圣命了吗?任剑辉蹙眉,难道皇上又重新降旨?为何他没有收到消息?
“所以罗!你掳我根本没有用。”她耸肩,试着表现无所谓,但还是忍不住黯然。
“你总算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依他的个性,不可能不来救你。”他虽然讶异,但仍肯定李易水必然会来。
看来她的说词没啥说服力,观观叹口气,“随你吧!”
第八章
“你死心吧!他不会来的。”
“我不信。”
“他真的不会来涉险啦!”
“不用说了。”
“他……我觉得好奇怪,为何变成是你意志坚定地冀望他来?”
“你别想说服我死心或放你走。”
“我何苦浪费这个力气?每天有得吃、有得喝,我干嘛要你放我走?”她想得多开呀!
“你……”
“刚好乘此机会顺道游玩云南,我没损失啊!下次有这种好事你可以再找我。”
任剑辉快被她逼疯了,这位俘虏看准他不会动她,所以有恃无恐的什么话都敢说,拼命想说服他了解自己的行为是多没意义。
他揉揉眉心,这比教他面对千军万马还难,更气人的是他真的不忍心伤害她。
“用膳时间到了吗?”她支着下颚问。
任剑辉微皱眉,“你等等。”随即锁上门,向店小二拿取食物去了。
他对她愈来愈没有警戒心,也许这是溜走的时机。
观观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爬了出去,幸好这家客栈只有三层高;她深呼吸,试着将这想做平常爬的大树,匍匐前进越过另一家米粮店的屋檐,一面咬紧牙根希望尚未被他发现。
“你要到哪里去?”
观观猛然抬头,讷讷地说:“我……想出来透口气……干嘛?不行呀?”
“你说呢?”任剑辉抱着双手站在她面前,“透口气?”
“小气鬼,跟个牢头没两样。”她喃喃自语,索性站起身来,“好了,外边空气十分不错,我们回客栈吧!”
一皮天下无难事,这已成了她的座右铭——死不认帐。
任剑辉真是啼笑皆非,她姑娘真以为是来玩的?他本来就是看管她的“牢头”!
李易水怎么受得了她?虽然她个性直爽又乐天风趣,但是有时实在太聒噪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自己没有掳她。
“看什么?”她踹踹脚下的瓦片。
老羞成怒的她脸都涨红了,气呼呼地跳过墙返回客栈,一时倒也没去注意危不危险。
“饭菜呢?”她大小姐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
任剑辉暗暗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希望李易水快点找上他,解决这桩恩怨,否则他是休想轻松了。
☆ ☆ ☆
“公子,有消息了。”
“说!”
“在滇境。苗云帮发现了任剑辉的踪迹,飞鸽传书来报。”
“教苗云帮盯住他们,我们快马赶去。”
易水率同关天雄快马加鞭地赶往云南。
“任剑辉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恶,虽是骑龙盟的二当家,可是向来善恶分明且颇有侠义之风,夫人在他手里必不会有所损伤。”
“我明白,他只是想利用观观来诱我出面。”
“任剑辉……”关天雄欲言又止。
“关楼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应该饶恕他?”
“属下斗胆,只要他没有伤害夫人。”
“英雄识英雄,他的确值得惺惺相惜,不过你可知道他这次不是来交朋友的?”
“他是来报仇的。”
“铁沐与他情同手足,纵然犯了叛国通敌之罪,但任剑辉是重情义之人,必然会不顾一切地替他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