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借?可以直接跟你们拿,”不早说!观观窘然地看着他们憋住笑的模样,“我又丢一次脸了。”
“不,我们没想到你不知道。”易水咳几声以掩饰笑意,“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借钱?”
“不是我,是今天咱们救回来的那名女子,她叫路秀荷。她的遭遇好可怜,并且迫切需要银两应急……”她娓娓道来。
☆ ☆ ☆
好美的地方哪!这一定是大富人家的宅邸,如果她能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把婶母也接来同住,她更可以每天见到那位俊逸的白衣公子……路秀荷抿着唇深思,可是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如何找个理由留下来?
“请问方才那位姑娘是?……”她开口打探救命恩人的身分。
“她是夫人。”喜儿微笑地道。
夫人?这么说她是那白衣公子之妻罗?
路秀荷大感失望,没想到他已经成亲了,自己的一缕情丝注定落空。
她神色黯然地叹口气,这一切离她的世界是如此遥远,荣华富贵、温柔体贴、蜜意多情……她所梦想奢望的都是别人的!
“他们夫妻很恩爱吧?”她苦涩地问道。
“夫人和公子尚未成亲,不过就快了。他们的确很恩爱。”一名婢女满面欢欣地插嘴道。
路秀荷一震,刹那间希望又飞回她心底。
他们尚未成亲?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拥有这一切的。她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哪怕它是如此渺微。
路秀荷脸色的转变没有逃过喜儿的眼睛,她在打什么主意吗?
第十章
路秀荷执意要留下来做事抵债。
“路姑娘,人与人互相关怀是应该的,更何况山庄并不需要多雇婢女,你还是安心回乡吧!”观观好心好意地劝她。
可惜路秀荷满脑子都是荣华富贵与俊俏郎君,根本听不进去观观的话。
然而她的心思观观怎知?还非常善意地帮忙她。“这不是什么大钱,你别放在心上。”
路秀荷暗想:二百两不是大钱?她赚几辈子才能赚得到?
她穷怕了,一心一意想着这庄内的金银财宝都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说什么也请让我服侍几日再走。”她诚恳地道:“否则我不能心安,夫人,你答应我吧!”
她要利用这几日来引诱公子,只要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成功指日可待,夫人宝座亦是唾手可得。路秀荷得意的想着,却不知道这是自己天真、一厢情愿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好吧!”观观浑然不觉她的心机。
☆ ☆ ☆
夜幕低垂。
“易水大哥。”观观啃着桂花糕,蹦跳入房,含糊不清地嚷道。
“就要睡了,又吃糕点不会脾胃不舒服吗?”他放下手中文件,拉她坐在自己膝上。
“可是我抗拒不了它的香味,每晚睡前若不吃上一块,肚子会怪怪的啰!”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这些日子以来你胃口奇佳,可是怎不见你长肉?依旧瘦巴巴的……”易水深情体贴地凝视着她。
“不用看大夫吧?”她最怕吃药了。“反正我健壮如牛的天天蹦蹦跳跳,应该不会有什么病。”
“话不能这么说,大病皆由小病起,还是小心点好。”他很坚持,“明日就请大夫来把脉。”
“好吧!”阳奉阴违是她最拿手的本事,只要到时候溜得不见人影,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这才乖。”他宠爱地笑笑,教观观颇有罪恶感。
“对了,最近怎不见芙蓉公主来找你?”她连忙转移话题,以降低自己的歉疚。
“忙吧!最近皇上为芙蓉请了夫子,教她熟读四书五经。”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尴尬才不来呢!”
“不是。她心结已解,依她的性子,不会再钻牛角尖的,你大可放心。”
“这样就好。”观观希望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易水喜上眉梢,“下个月二十五是吉日!”
“干嘛?”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成亲呀!”他低声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却见观观又是喜又是羞的表情。
“就这几日,皇叔要过来看看你。”
“皇上要亲自来看我?这怎么敢当。”观观讶异地道。
“我本来也是告诉皇叔直接召你入宫即可,不敢劳他圣驾亲临,可是皇叔坚持亲自来千叶山庄。”易水微笑,“或许皇叔是想顺道散散心、透透气吧!”
“那我这几天不就得扮成大家闺秀?”观观紧张地道。
易水忍不住大笑。亲亲她粉嫩的脸颊,“皇叔人很好,不会介意这些,你毋需扮成任何人,做你自己即可。”
“真的?”她松了一口气。
“真的。”瞧她紧张的样子,易水哈哈大笑。
☆ ☆ ☆
“哎哟!”呻吟声自前方竹林中传来,易水闻声而至,却见一名纤瘦女子背对着他抚腿呻吟。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路秀荷。她这几日苦无机会引诱易水,恰巧今日远远见他孤身一人自庭园行来,便假装扭伤了脚呻吟着。
她等的就是这个独处的好机会。
“怎么了?”他懦雅地温声询问。
“公子……”她转过身来,泪水在眼睛内闪呀闪的。
“拐伤脚吗?”他注意到她频频抚着左脚。
“是的。”路秀荷轻声道,尽量地展现她怯弱可人的韵致。
“我扶你至亭内,再找大夫来诊治。”他压根不在意她特意流露出的娇柔姿态。
易水的一颗心全放在观观身上,对其他女子的风情自是视而不见。
“谢谢公子。”她将他的和蔼有礼当成了有所反应,心中大喜,更加卖力表演。
易水扶起她,但是路秀荷却又“哎哟”了一声,似乎痛得不得了。
“不能走吗?”他问。
“嗯!”路秀荷等着他出声言道要抱她入亭,可是低头娇羞地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动静,她纳闷地抬头——
“易水大哥!”远方专来喜悦的叫声,“我跟你说……”
原来他正好看到观观飞奔而来,眼光便眷恋地凝视着她,丝毫不掩其中的深情。
路秀荷气得牙痒痒的,怎么那么不巧呢?
“观观,你来得正好,路姑娘脚扭到了,你在这儿陪她,我去命人找大夫来。”他招手道。
观观热心地低下身子检查,“很痛吧?”
“不用找大夫了,我现在觉得没那么痛了,没事的。”机会已被破坏,还装什么呀!
“你确定没事?”观观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夫人、公子,我先告退了。”她故意微跛地逃离现场,心想,得再寻思其他办法才是。
“你要跟我说什么?”易水转向观观问道。
“说……忘了!”被这么一要岔,她把自己刚才欣喜欲狂地要告诉他的话忘记了。
☆ ☆ ☆
路秀荷思前想后,自己连续几天制造机会暗示公子,可是他都视而不见,毫不在意。
怎么办?总不能露骨地表示吧?
她踱着步,既然公子那儿没有成果,为何不试试向观观着手呢?
制造一个误会让观观主动离开公子!
她心喜地一拍手,“这是个好方法,观观看起来既单纯又天真,一定不经深思就冲动地出走!”
路秀荷信心大增地盘算着,纤弱的娇容露出奸险之色……
☆ ☆ ☆
“奇怪,我到底要告诉易水大哥什么事?”观观直觉这事很重要,可是脑袋瓜子好像塞住了,没半点教她想得起来的苗头,偏偏喜儿一早便不知跑哪儿去了,否则她一定会帮她想起的。观观坐在凉亭里,搅尽脑汁地想。
另一方面,路秀荷故意挑易水出门的时刻,溜进他房中将自己的衣衫弄得不整,并要一名婢女替她传话,说是公子请夫人到他房中。由于路秀荷向来与观观交好,那名婢女不疑有事地来找观观。
“夫人,公子请你到他房中一趟。”
咦?她早上起身时他就不见人影,这么快便回庄啦?观观边想边走向易水的寝室。
合该路秀荷倒楣,因为有时易水会留宿观华阁,偶尔观观会在他寝室过夜,而路秀荷竟选在观观留宿易水寝室的翌日编戏,那就——
“咦?”观观见到路秀荷,奇道:“易水大哥呢?”
“公子……公子他……”她抽动肩膀,啜泣得好伤心。
“怎么了?”观观暂时抛开脑子里的问题,关怀地道。
“夫人……你要为秀荷做主。”她哭得好不可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昨夜公子喝醉了酒,秀荷为他倒茶醒脑,他却将我按倒在床上……”说着她大哭起来。
观观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公子昨夜玷污了秀荷!”
观观退后好几步——忍着欲爆笑出来的声音——死命地瞪着她。这怎么可能?昨夜他明明和她……更何况易水大哥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
在大笑前她得先弄清楚一件事——秀荷为何会说了个荒诞不经的谎言?
观观皱着眉,一时之间倒忘了要狂笑。
她深思的模样让路秀荷误以为观观心生误会……她几乎快欣喜而笑了;只要观观想不开,怒而拂袖离去,那她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