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高兴又难过地看着他,“可是你不要我再出现在你周遭,你说过你不要再见到
我。”
她还是念念不忘他说过的话,害怕他此刻的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怀墨懊悔地紧握住她的手,低沉沙哑地说:“因为我在害怕……怕伤害你,也伤害
我自己。”
“那现在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眸,“和失去你的痛一比,其它的都不算什么了,或许……我
可以再冒一次险。”
灵月低喊一声,欣喜若狂地搂住他的脖子,热泪盈颊地偎在他颈项间,“我是在作
梦吗?”
他低低吁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拥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是,我是在作梦
吗?”
“对了,可是你对雪眉……”
怀墨的手微微一僵,随即轻轻地抚触着她的背,脸上的表情既感伤又温柔,“我依
然爱雪眉,她是我过去的一部分,我无法忘记她……抱歉。”
灵月稍稍退出他的怀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我也不要你忘了她,她那么好,是
值得你深爱一辈子的。”
“但是我保证,我会试着给你更多的爱与关怀,请给我时间好吗?”他语气真挚的
说。
“你能这样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样就已经够好了,至少他接受了她的爱,
也尝试着要去爱她。
灵月满足地低叹着,小手轻轻地抚着他眼眶底下的淡淡青紫。
他紧紧地盯着她,“你瘦了好多。”
她痴痴地看着他,“你也是,气色好差。”
“或许我们两个可以互相鼓励,把对方养胖起来。”怀墨微笑道,眉宇间洋溢着爱
怜。
“好,打勾勾。”她孩子气地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这是约定。”
“嗯,这是约定。”他眼底闪动着释然的笑意。
月色莹柔淡雅,悄悄地洒在两个紧偎的人身上。
灵月的病迅速好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或许是因为怀墨每天都来
探望她、陪伴她的关系,一个星期后,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灵月心灵深处最美的梦被实现,怀墨三不五时带她出去吃饭,有
时也带她回多情楼让冯妈看看。
虽然日子过得很开心,他也慢慢敞开心扉,有时还会主动对她调笑嬉戏,两人就像
一对深爱多年的恋人一样,可是她心里却有股隐隐约约的担忧。
可能是因为想谋杀怀墨的凶手还没捉到,也可能是因为雪眉没有再出现过了,所以
她心底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象冥冥中,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这一天,怀墨中午打了通电话给她,说是要她见见他最好的朋友,三人一起吃顿晚
餐。
不知怎地,灵月接了电话后就觉得心头不安,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这种不祥
的感觉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样,令她心头惴惴难安,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过,无论她怎么去感应、去思索,都摸索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悬着这桩
心事准备赴约。
下班后不久,怀墨带着欢愉的心情来到她的住处。
“准备好了吗?”他倚在门边,对着她微笑。
灵月倏然抬头,黑亮的大眼里漾着一抹惊惧,她随即压下那种心慌的感觉。
今天是美丽的一天,会有美好的一个夜晚,她绝不让杂乱的思绪毁了这个晚上。
怀墨要介绍他最好的朋友给她认识,这表示他们的关系和情感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呀!
“我准备好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衫,衬着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一
颗诱人的红苹果。
怀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深情地看着她,“我好想你。”
灵月闻言脸红了,“我也是。”
“难怪我今天一整天耳朵都好痒。”他促狭道。
“彼此彼此,我不但耳朵痒,连脚底都痒了起来,是不是因为你今天一整天都想要
呵我脚底的关系?”她不甘示弱的反击。
怀墨仰头大笑起来,亲密地搂着她,“你这个鬼灵精,每次都只会消遣我。”
谁想得到,他现在居然能够如此自然地和她说说笑笑,并敞开胸怀接受她所给予的
甜蜜。
与她相爱,彷佛是天地间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排斥这种美
好的感觉。
“我们可以上车了吗?我肚子饿扁了。”她对着他甜甜一笑。
“当然,纪超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可不能让他等太久。”说完,他揽着她走向车子。
第十章
纪超拎着公文包走入多情楼,对着前来开门的冯妈微笑。
“冯妈,好久不见。”
“纪先生,你好久没来了。”冯妈惊喜道,“自从太太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
你了。”
纪超用手顶了顶金边眼镜,语含感伤地说:“是啊,不过我很高兴能够再来这里,
更开心怀墨又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
冯妈重重的点了下头,“是呀,风小姐人好得不得了,这真是先生的福气。”
“我先坐着等他们吧。”
“啊,我都忘了要请你入内坐了。”她连忙侧过身体让他进来,“等先生他们回来
就可以开饭了。”
纪超随即走入客厅,和冯妈闲话家常。
怀墨的跑车在二十分钟后驶入了车库,纪超闻声愉快地站起身。
“他们回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我去开门。”冯妈急急走向大门。
纪超乘机自公文包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客厅的柜子底下。
怀墨温柔地拥着灵月走进来,见到纪超时眼眸一亮。
“你果然先到了。”
他怀中的灵月蓦然一僵,紧张和恐慌瞬间流窜在她的血管内,令她心中惴惴不安。
“怀墨,你不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纪超温文地笑着,看在灵月的眼中却是一
阵惊悸。
这个男人……
“灵月,他是纪超,我最好的朋友,”怀墨丝毫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依旧愉悦地
笑着,“这位就是灵月,你见过一次面的,在海鲜楼里,还记不记得?”
“你好,我是纪超,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纪超伸出手,语气热切,眼神却是一
片冰冷。
灵月没有忽略他的眼光,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却只能被动地伸出手与他交握。
有危险,有危险……
她的直觉疯狂的警告着,可是她却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她只能紧紧盯着他,目光带
着防备和戒慎。
“冯妈,晚餐准备好了吗?”怀墨微笑地问道。
冯妈欣慰地看着这一幕,笑咪咪地说:“早就准备好了,要我伺候你们用餈吗?”
“不用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好的。”
在餐桌上,灵月始终无法放松下来,她一直紧盯着纪超,彷佛在监督他的一举一动。
怀墨打开了纪超带来的陈年红酒,替三人斟上。
“纪超,谢谢你提供的美酒,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怀墨声音低沉悦
耳,目光含笑看向灵月。
灵月勉强回他一笑,紧张得手指几乎握不住酒杯。
“我也是。”纪超意有所指地微笑着,只是笑容有些飘忽。
灵月看着鲜红的酒,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敬我爱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怀墨举起酒杯,高兴的说:“感谢你们丰富了
我的生命,陪着我自伤心的幽谷走出,迎接明媚的阳光。”
纪超也跟着举起酒杯,“我希望我们永远能这么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看向灵月,她只得按捺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微笑道:“祝大家
都得到幸褔,生命中再无阴影与忧伤。”
“铿”的一声,三人随即干杯。
喝了酒之后,纪超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俩,“今天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这个王老五也找到好对象了吧?”怀墨调侃道。
“你猜对了一半。其实在一年前,我就已经找到了好对象,我们两个深爱着对方,
只可惜她已经结婚了。”纪超凝视着手中的空酒杯说。
怀墨和灵月对看了一眼,眸里均浮现惊讶之色。
“我怎么从不知道这一段?然后呢?”怀墨关心地看着好友。
“我们终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暗中交往了很长一段日子。”纪超替
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彷佛要浇尽无限哀愁,“她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人,
虽然深深爱着我,可是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要对她的丈夫坦白,她要对
他忏悔。”
怀墨听得专注,脸色却有些发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准她这么做,并试着要阻止她,因此我开车追着她坐的那辆计程车,在仰德
大道上追逐……”纪超的眼神透着阴森与愤恨,斯文的模样全然不见了。
灵月蓦然觉得全身发冷,好象四周的空气渐渐冻结了一样,她开始发起抖来。
怀墨伸手握住她的手,眉头越锁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