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杜瑾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她不敢要求他再说一遍。「彭小嫚?」
「英文是Katrina。」他冷冷看着傻眼的秘书。
「停车场?」
「告诉她我的停车格号码,我在车上等她。」
「车上?」
「我要带她出去谈谈。」
「总裁,你不会是要开除她吧?」她显得有些紧张,「因为照她的说法,事情并不是她先惹起的,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在排队要买咖啡时和她搭讪,她只是顺口和他聊上两句而已。」
「招蜂引蝶。」他冷冷的批评。
「总裁,你不该这么快下定论——」
「十分钟。」他抓起自己的手机。「她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她还想要这份工作,叫她动作给我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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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驹才刚发动引擎,彭小嫚就开了车门上车,他眼神故意不经意的扫向她。果然,她正穿著不合身又嫌老气、刻板的衣服,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有淡淡的抓痕,头发当然是整理过了,因为她扎了个马尾,另外,她的双手上,也有一些清晰可见的挫伤,他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可以解释——」彭小嫚委屈的说。
「闭上你的嘴。」他「温柔」的阻断她的话。
「真的不是——」
「闭嘴!」他旋转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格。
一路上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好在章驹并没有选择太远的餐厅。
这是一家专卖美式餐饮的店,而他点了两份总汇三明治及咖啡,显然他的中餐一向非常简单。
「够不够?」他问她。
「什么?」
「一份总汇三明治及咖啡,咖啡可以续杯。」
「够了,你以为我是牛,有四个胃吗?」
「难怪你会和人打架,以你的伶牙利齿……」
「总裁!」彭小嫚马上回以一个非常受辱的表情。「是那个家伙主动和我说话的耶!他先用英文问我会不会说中文?我说会;然后他又问我来自哪里,是本地的台湾人吗?我说我来自纽约,他就兴奋的说他曾到纽约游学过。」
「你有必要和他说得这么清楚吗?他不是还带了一个辣妹?」他竟感到些微的醋意。
「友善的交谈在台湾是被允许的吧?」她嚷嚷道:「只是聊几句而已。」
「如果你的男朋友做同样的事……」
「我OK啊!」
「你不会吃醋?」
「我对自己有信心!」
「发飙?」
「那多小家子气!」她一直到现在还不能理解,「我们不过是聊了一下,然后那个女的就突然扑向我,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头发和脸,我那一下子真的呆了!」
他不知道是要骂她,还是安慰她,因为听起来她好象是完全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
「我不知道台湾的女孩会这么野蛮、这么暴力,但是我绝不能白白挨打啊!」她为自己辩护。「所以当然要反击了。」
「然后你们就打成了一团?」
「一下子而已啦!」彭小嫚翻翻白眼。「店员很快就把我们拉开,但最叫我想骂脏话的是,那个挑起事端的男人居然跑了,不知道是怕成为众矢之的,还是脸皮薄?」
「他如果脸皮薄就不会和你哈啦了,他明明是个孬种。」章驹不客气的下了结论。
「但这不是我的错吧?」她正色问道。「我只是……」
「你只是天真!」他批评。
「我不天真,这叫友善。」
「你还……太漂亮了。」他摆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有多少女孩受得了自己男友和你打情骂俏,今天如果你是个丑八怪或是大肥婆,情况肯定又不一样了,你可以叫所有女孩的醋意在瞬间引爆。」
「所以你也觉得我漂亮?」她的心情忽然好多了。「这又不是我的错,谁叫我有个英俊的爸爸、美丽的妈妈。」
章驹瞪她一眼。他不是要来赞美她或是安慰她的,他是准备要好好的「教育」她。
「跟我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他冷峻道。
「打架?」
「招蜂引蝶。」
「章驹——」她不客气的叫着他的名字。
「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回应也不搭腔,那么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那个女孩再暴力些、再狠一点,说不定她会找东西划花你的脸,这你想过没?女人的嫉妒心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他告诫她。
「听你说得好象是惊悚片。」彭小嫚一哼。
「你到底搞懂了没?」他开始没有耐性。
「搞懂什么?」她回以一个叛逆的眼神。
「我是在对牛弹琴吗?」
「我不认为自己有错啊。」
「现在还不认为?」
「我只是比较倒霉。」
章驹忽然发现他实在太高估自己了。本来以为只要和她讲讲理、骂骂她,她就能够收敛自己的个性,结果是他太天真了。
「彭小嫚,那么下次再有人想要打你时,你可不可以直接间人?」
「我才不当『落跑鸡』呢!」她下巴一昂。「打就打,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纸娃娃。」
「所以我是白说的了?」
「你是在——」她忽然有惊人的发现,「关心我吗?」
「我只是不想你破坏章氏集团的名声。」他拿起总汇三明治。「听不听由你,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开除你。」
「我搞不好等不到那一天。」她忍不住反击他的话。「厚,你说的好象一切都是我的错。」
「闭嘴,吃束西。」
「你这种态度,谁吃得下?」
「你这种态度,我还不是照样吃。」
对他的妙答,彭小嫚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她这一笑,气氛马上变了,她的笑容似乎也传染给他,让他忍不住也扬起唇角。
「一次。」她又开始计算。
「少幼稚了。」
「只要你一天笑超过三次,我就请你吃一条巧克力。」
「神经。」
「只要再笑两次,」她逗他。「很容易的。」
「闭嘴,吃东西。」他重复方才的话。
「闭嘴怎么吃东西?」这可是超高难度的要求。
为此,章驹居然又忍俊不住的笑了一次。他真是输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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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国威有一家自己的营造公司,算得上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但他身上总给人一种邪佞、玩世不恭的浪荡子感觉,做老板的,平日总是穿西装或是正式衣服上班,可他就偏偏穿皮衣、牛仔裤,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在办公室里指挥一切的模样。
这会儿坐在杜瑾面前的他,仍是吊儿郎当的轻浮样子,他从来就不是个拘谨、保守的男人,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当感觉对的女人出现时,他会抓住,但是当感觉没了,即使曾经是对的女人,他也会立刻斩断这份情。
「我们分手吧!」他直截了当道。
早就有不祥的预感,这些天杜瑾过得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她爱立国威,她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可是……它还是发生了。
「我知道这样很直接,可是……」他做出一个率性的表情。「你总不希望我应付你吧?」
「当然不希望。」
「所以我选择坦白直说。」
她本来以为这一天到来时,自己会在他面前痛哭崩溃,但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挺得下来,也撑住了,她真想为自己喝采。
「你受得了吧?」立国威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男人,虽然不是恶意要抛弃她,但感情淡了、感觉没了是事实,他不想勉强自己。
「有……第三者吗?」杜瑾想要了解这一点。
「没有。」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好痛,那种被人由天堂扔进地狱;那种好象一次被十辆大卡车辗过;那种好象掉进冰河里的浑身刺痛;那种像是一颗心活生生被人掏出来一般……
「瑾,你自己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立国威皱着眉,酷酷的问她。「你真的认为我们之间还有火花、还有激情吗?」
「但是……」她欲哭无泪。
「我觉得我们之间淡而无味了。」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对!当初你吸引我的,就是你的单纯平实和传统,你和那种又辣、又野、又狂、又敢的女人不一样,可时间一久……」他说出真心话,不想对她有任何欺瞒。
「清粥小菜还是比不上山珍海味。」她终于了解了。「像我这样的女人是拴不住你这种男人的,一旦你的兴趣没有了,你的好奇心满足了……」
「瑾,你不要这么说。」
「不说出来我怎么去面对?」
「但我并不想伤你。」
「你已经伤了!」杜瑾喊出心中的痛。「我学不来你的潇洒,学不来你的提得起、放得下!」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认为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比较好,毕竟提分手的人是他。
「国威,如果你喜欢的是那种又狂、又敢、又辣、又野的女人,那当初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她气不过的拍了下桌子。「我曾告诉你我们俩不合适,我一开始就对你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