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看到你!」他冷酷的下达逐客令。
「可是……」
「我不会让你沦落街头,毕竟我学不来你的狼心狗肺和冷血无情。」他狠狠批评,「我会帮你另外找一个房间住,接下来想怎么做随便你,不管你是想装一对翅膀飞回台湾,还是游泳回台湾,我都无所谓。」
「葛烈……」她有些后悔,痛苦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真是错看你了。」
「我……」
「我以为你是信守承诺的人。」
「因为……」
「不要再找任河的理由或是借口,那只会令我更加的不谅解你、更加鄙视你,这几年我对你的感觉真的是多馀的!」葛烈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看来他真是想得太美了!
宋湘茹直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此刻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割着似的难受。
「你只有五分钟可以收拾。」看到地上放着属于她的东西,葛烈还不忘嫌恶的一脚踢得远远的,好像是在踢她似的。
「葛烈,我们不能回台湾再说吗?」她让了一步,展现谈判诚意,「一定还有——」
「有什么好说的?」他冷冷打断。
「或许……」
「还有『或许』?」
「不然你是想怎样?!」她也急了,虽然香港不算什么蛮邦或异乡,但是他就这样将她扫地出门,未免也太没有人性,而且回台湾后……服装公司怎么办?后续的事要怎么处理?
「现在你最好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由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宋湘茹没有哭,但是眼泪已不自觉的滑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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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杰森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葛烈喝酒。这间熟识的酒廊里有他专用的包厢,可以不受任何人打扰,而且这一会儿,葛烈是真的不能再被「打扰」了。由他提早一天从香港回来,身边并没有宋湘茹陪着,便可看出问题真的很大。
葛烈愈是想醉就愈是清醒,他不知道那些酒精都跑到身体的哪个地方去了,为什么明明已经喝了整瓶的白兰地,他却连一丁点「茫」的感觉也没有?
「杰森,这是什么烂酒?!」他破口大骂。
「这明明是一九八O年——」
「烂酒,」葛烈坚持。
「好吧,烂酒就烂酒。」吕杰森顺着他说话,「我们换喝威士忌,我留了一瓶——」
「拜托你问问我好不好?」葛烈突然开口要求道。
「问你什么?」
「问我宋湘茹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问我那个女人可以可恶到什么地步?」推开了面前的酒瓶和酒杯,葛烈激动的大吼。
「湘茹对你做了什么?」吕杰森也想知道内情,所以顺着他的意开口。
「她在吃避孕药。」
「吃避孕药怎么怀孕?」
「这就是问题所在,」葛烈的表情阴郁,像是遭到莫大背叛,「她在耍我!」
「湘茹是不太应该。」
「她把我当低能儿耍!」他恨恨的道。
「也不能这么说!」吕杰森打圆场,轻啜了口酒,「她可能只是不想这么快怀孕,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你就别和她计较,只要叫她把药停了,然后等上一、两个月再准备怀孕。」
「你以为只要我叫她把药停了,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吗?」葛烈一哼,「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再用别的方式避孕。」
「这倒是。」吕杰森苦笑。
「重点是她根本不想生我的小孩。」
「那……就别勉强了吧。」吕杰森耸肩。
「怛我和她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实在是不甘心到了极点,「床也上了,她的公司我也帮她弄得好好的,我只是要一个小孩,真的有这么难吗?我又不是叫她登天!」
吕杰森还是耸肩。
「她怎么能这么玩我!」他沉吟道:「她这回是真的把我惹毛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葛烈冷笑。
「你可不要做得太绝啊。」
「绝?!」葛烈露出了受伤的神情,「杰森,你说话要摸着自己的良心,不要因为她是女人、是学妹,就为她说话,绝的人是她,从来都不是我,我从来不曾想伤她或是对她做什么绝事,」
「那就好了,只要再和她说清楚——」
「不!她真的是块顽石,不可能点头的!」
「所以你要放弃、死心了?!」吕杰森不相信他会这么简单就撤退。
「在我费了那么多工夫后才放弃?」他摇头,「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我要我和宋湘茹的小孩,也一定会让她生出来。」
「可是现在……」
「她的服装公司不能没有我的资源和支持。」
「你还是要用她的公司要胁她?」吕杰森摇头失笑,「她更是小虾米对上你这只大鲸鱼。」
「我并没有亏待她,反而一直耐心等她爱上我,是她自己有问题,责任不在我。」葛烈不想哑巴吃黄连,把苦往肚里吞,这一次他要大呜大放。
「看来湘茹的皮要绷紧一点了……」
「她最好是。」葛烈回以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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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湾……不,自从在半夜被葛烈赶到另一个房间之后,宋湘茹的一颗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当她踏上台湾的土地、走进公司后,心情更是七上八下,复杂到难以形容。她的一颗心彷佛被吊得老高,随时害怕噩运降临,每一通电话打进来,都要先在心里暗念阿弥陀佛,期盼一切无事。
安莹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害怕什么,明明和葛烈去了香港度假,但是回来之后的宋湘茹就像只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收拾包袱逃跑似的,看得出来非常的不安与恐惧。
「有没有什么我该知道的?」安莹故意小声的问她。
「小安,你说话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么?」宋湘茹迁怒的说,「考验我的听力啊?」
「我是怕太大声会吓着你。」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什么事都吓不着我。」她硬是逞强,「你给我注意了,帮我看看葛烈派来的那批人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什么意思?」安莹不懂。
「反正你眼睛睁大一点。」
「你和葛烈又吵架了?」
「我们没有吵架。」
「那是冷战了?」
「没有冷战!」
「那篇什么你老是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安莹诚实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你们同游香港,照理说应该是甜甜蜜蜜,快活、开心的回来啊!」
「安莹。」宋湘茹连名带姓叫她,「快点去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我不需要你来帮我研究我和葛烈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安莹叮咛。
「信不信我马上开除你叫。」
「你不需要眼线了吗?」她俏皮的问,「看你一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样子,似乎很担心公司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变化,要是少了我,谁来替你刺探敌情。」
「出去!」宋湘茹指着门。
「一有动静,我会马上向你报告。」安莹行了个军礼,然后装出一副像是要出征似的严肃表情走出门。
宋湘茹见状暂时忘忧的笑了出来。
所以安莹的前脚才刚走,裘璐就来报到了,她脸上肃穆的表情,让宋湘茹的一颗心跌到谷底。她知道裘璐和吕杰森走得很近,而吕杰森和葛烈又是「麻吉」,所以……想必他们俩全知道她和葛烈的香港之行出了什么状况。
「裘璐,情况有这么糟吗?」她认命的问。
「是很不好。」裘璐不敢隐瞒情势。
「有多不好?!」
「不好到我都替你担心,这样你知道情况有多糟了吧?!」裘璐坐了下来,「要吃避孕药也该小心一些,哪有人一整盒都放在皮包里,你就不会买个药盒装着,被发现就推说是维他命或头痛药之类的吗?」
「如果早知道会被葛烈逮个正着,我一定会用你的方式。」宋湘茹自嘲。
「葛烈气炸了。」
「他该不会找了杀手要取我的性命吧?!」她故意装出一副怕得发抖的样子,「告诉他我不怕,反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湘茹姊,你在讲什么啊?」裘璐失笑,「葛烈又不是黑社会老大或黑手党的大哥。」
「既然不会丧命,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宝贝公司呢?」
「他又想拿这恐吓我?」宋湘茹没好气的说,「顶多我带所有员工集体自杀。」
「正经一点吧。」裘璐为她感到烦恼,「湘茹姊,葛烈对你一片真心,不管他是不是不择手段或是用错方式,至少人家没有欺骗你,但是你呢?你居然唬弄了他。」
「就算我唬弄了他,现在事情已成定局,难道你要我提着自己的头去向他赎罪吗?」她没有说她已经停止吃避孕药,反正葛烈大概也懒得再碰她。
「你当然不必提着头去向他赎罪,这样大血腥也太可怕,但起码你可以去求和啊!」裘璐建议,「为了大家好,你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