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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我……抱回来的……男人?」

  「长得满怪的男人,脸孔不太像中原人,眼珠子颜色挺吓人的。」

  李祥凤……

  是他将她抱回花府的?

  「他人呢?」花盼春问。

  「当天就离开了。」花迎春眼神飘移,不怎么想继续这话题。「大夫说了,妳睡的时间会比醒的还多。妳多睡有助于恢复,有大姊在,妳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多吃多睡,知道吗?」

  她根本什么都弄不懂,头疼得要命,还能多想啥呀?

  想那个满嘴说要将她留在身边的李祥凤怎会把她带回家?

  还是她怎么会在毒发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如果全身瘫痪可以视为小事的话。

  或者是想……她现在很慌很害怕,可是李祥凤不在,他把她一个人丢回这里,然后当天就离开了——

  哦……她真没办法多想,才醒来短短时间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她含糊低吟了细细碎碎的几句话,微微倾着螓首,眼皮合上的同时,她也坠回黑甜的梦境里。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轻搓她的手指,仔细揉按着每个指节。

  她被刺痛吵醒,但睁不开眼,她的身体只有被触碰时会感觉到疼,其余根本像不属于她所有。所幸,这种压按带来的疼还忍得住,也许是身在家里,她很安心,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人,若是在皇城,即便再累,她也不敢好好睡沉。

  「姊……谢啦。」她直觉以为是花迎春,因为那手劲很温柔,弄痛她在所难免,然而又显得珍视万分,虽然指腹有些粗硬及巨大,浑噩的她也察觉不出异样。「如果……左边一点……更好。」那边酸酸的,按一按会好舒服的。

  推拿如她所愿的挪到她指定的地方,她咧嘴忍痛又满意喟叹,像哭又像笑的线条全累积在她的唇角,她流下因疼痛而挤出的眼泪时,有人伸手碰触她的脸颊,将泪水一并抹拭,长指在她唇心徘徊不去,那不是花迎春的手指。

  指间有她记忆里的温度,她曾经在这样熟悉的指间尝到最羞人的接触,也曾在这样熟悉的指间被呵痒得在床铺上打滚求饶。

  她努力想张开眼,然而尽力的结果也只能瞇着眼缝,最可惜的是屋里没有烛光,她知道那人就坐在床边,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看不看得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那人是谁。

  干什么不开口跟她说话?她很痛的,说什么都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有人可以闲聊,忽视痛楚。

  干什么耍神秘,谁会猜不出来他是谁呀?!太小看她了吧?

  「你打算……就这样不说半、半个字……坐在那里当木头吗?」她抱怨,听起来像呻吟。

  「……」不回话。

  好,好极了。

  「李祥凤……没经过我允许……谁准你踏进良家妇女的闺房……快滚出去……」她直接点出入名,跟他杠上。

  「……」

  「你最好否认你是那个冷血无情又只会拿权势要剁人手指还有在床上活似个急色鬼的蛮横七王爷!」一口气吼完,差点断气,她呼呼呼地大口吸气。

  「妳难道不知道病人就应当好好静养吗?」千呼万唤、千求万激,他大老爷终于肯开金口了,但一开口就先责备她。

  「你难道不知道……对病人要温柔体贴,病人提出任何要求都要马上答应吗?」她真讨厌自己现在的声音,虚弱又没气势,要是和他吵起架来一定惨收。

  「妳指的要求是要我滚出去?」

  「在我喊你之前……你就应该先应我话。」而不是像个哑巴坐在那边要沉默。

  「我不想吵醒妳。」

  「反正都已经吵醒了。」可是她又累了,怎么又好想睡……她想甩甩头,藉以清醒一些,但试了试,仍是失败。她几乎要挫败地低咒起来,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疲惫成这样?

  「累了就睡吧。」他摸摸她的额。

  因为靠得很近,她终于稍稍看清楚他。虽然还是有一半的身子是陷于黑暗阴影里,但灰蓝色的眸子清晰了起来。

  「我睡了你又要跑了……」她连想揉眼都做不到。

  「不会,我会留下来——如果这是妳的要求,而不是要我滚出去。」

  「我明早醒来要是没看到你……我就会要你滚……」她强打起最后一丝的意识威胁他。

  「好。」

  他的保证,让她嘴角有笑,但眉宇皱了皱,他的长指不苟同地推推她眉心小结,她很想回嘴耻笑他,因为他眉心的结可是比她的大上十倍吶,不过她太倦了,瞇瞇着眼还在瞧他,人已沉沉昏睡。

  她还想问他好多事,包括她回到花府的事情……文贵妃的事情……赌约的事情……

  等她睡醒之后,一定要好好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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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迎春完全清醒是十五日后的事,这十五日当中她还是睡睡醒醒,说了什么骂了什么又哭叫了什么,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脑中唯一深深记得的,是李祥凤答应过会留下来,不会趁她睡时偷跑。

  现在呢?

  他跑了,不见踪影。

  还是她在昏昏沉沉时作梦梦见他,一切都是在梦里发生的情境?可是她明明被按得很疼呀!

  「说谎的混蛋。」谁她、骗她、欺蒙她,害她一睁开眼就是失望。

  「呀?」正在喂汤药的花迎春被骂得很无辜,一脸茫然。

  「没。」发觉自己迁怒无辜,花盼春收起怒目横眉。

  「来,再喝一口。」花迎春像在哄孩子一样。「身体有好一些吗?」

  「妳是问除了脑袋能转之外,还有没有哪里能动吗?没有。」她还是瘫得像烂泥。

  花迎春心里的失望全写在脸上,「妳写回来的纸笺全是报平安的,结果呢?一回来却搞成这副模样……妳根本就是在逞强骗我的吗?」

  「我之前的日子的确还不赖。」至少看起来像是她在欺负李祥凤,他还真忍让她。「报平安的家书不是在逞强骗妳,只是后来有些事没料到,出了点意外才弄成这样。」

  「不知道还得喝多久的药妳才能痊愈……抱妳回来的那个男人也没多说,请来的大夫也不敢随意开方子,我好担心……」只能完全按着那男人交代的药单去抓药。幸好盼春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至少没去掉小命。

  「抱我回来的那家伙真的只出现过那一次,就没再来了吗?」

  「是呀。来的时候脸又冷硬得像死光祖宗八代,我和戏春也没胆追着他问太多。」害她差点吓得动了胎气,吓坏腹里的心肝宝贝。

  「那每天晚上把我全身上下都按透透的人是谁呀?!」

  「咦?每天晚上有人按妳全身?!」花迎春很吃惊。

  「对!从每一根手指脚趾按到手臂大腿,连腰臀耳朵都没放过!」

  「盼春,妳确定妳那时神智清醒吗?」说不定是在发梦……

  「不确定。」就是不确定,现在才会这么心浮气躁。

  「妳可能是病胡涂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哦,全都梦到李祥凤?梦见他每晚坐在床边动手动脚?

  「盼春,大姊一直很想问……妳和抱妳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呃——妳不说也可以啦,大姊只是很好奇……」长姊如母,见到如同女儿的妹妹和野男人在一块就紧张个半死,偏偏那个野男人的长相又不是和善到可以揪住他的衣领逼问他是不是对自己的宝贝妹妹做出什么不合情理法的坏事,顺便逼问他从事士农工商哪一项?每月收入多少?娶过妻没?不会连小孩都有了等等哇啦哇啦的问题——

  「他姓李名祥凤,目测最老不超过三十五岁,就是派人捉我回去问罪的七王爷。」至于最近篡位为帝的事,容她保留,因为大姊看起来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刺激。

  「七……王爷?!就是他?!」

  「七王爷,就是他。」

  「难、难道是他逼妳喝下毒药,将妳害成这样?!」她听亲亲夫君说过,七王爷行事狠毒残忍无情,只要惹上他,谁都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盼春就是因为写了一本《缚绑王爷》激怒了七王爷,才会被人押走,他怎会轻饶盼春?一定是这样没错!他想杀了盼春——

  「不是不是。」哪来的贫瘠想象力呀。「他没有妳想得坏。虽然也不能说他是好人,他做事只顾结果不顾手段过程,甚至有些想法完全扭曲,不过对我……他真的够好了。我想他这辈子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对待一个女人这般的纵容吧。」几乎可以算是委曲求全了。

  想到他蛮横要她留下来,她不被他说服时,他眼里全是挫败与失望,因为害怕失去她,他拥抱她时总是更激烈,仿佛捍卫玩具的孩子,握在掌心里,舍不得放开。

  想到他到天牢来接她,她反倒是冷静的那方,好似被关着等待救援的人是他,憔悴的人是他、焦虑的人是他,心神不安的人是他,饱尝害怕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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