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客房需要整理的讯息……”
“那不是重点。”因为对他不利,所以他连忙打断。
仙杜瑞拉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要问的好不好?这高高在上的男人真的有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的天份!
“假设贝桑兹真的脱掉了衣服,解开了裤头的钮扣,拉下了拉链,但这些举动根本就平凡无奇,你又怎么得知他想强暴你的讯息?”
意图强暴她的举动平凡无奇?她的胃不禁紧缩起来。
这男人真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一直在用言语调戏我。”她冷淡的说。
他挑了挑眉。“比如?”
“宝贝,你在害羞吗?”她试着学那只衣冠禽兽的恶心语气。
他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在他面前脸红吗?”
她倒抽了口气。“我见鬼的才没有。”
他盯着她。“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换她不耐烦了。“我说了,他在调戏我。”
他耸了耸肩。“在我听来,那只是很普通的问候语。”
“是这样吗?”她嗤哼着,抬眼问高了她一个头的他:“你都这样向他人问候的吗?”
他瞬间拉下了俊脸。“记住你的身份,现在是我在质询你,什么轮到你问我问题了?”
仙杜瑞拉扬起长睫直视着他。
大家说的没错,索尔饭店的总裁是个暴君,或许等一下她就会发现他的另一个特质了──疯子。
“总而言之,贝桑兹并没有侵犯到你,而你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打成重伤,如果他意图非礼你,你身上应该有被拉扯的痕迹,据我所知,你没有。”他强而有力的下了个结论。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蹙了蹙眉。“那是因为在他还来不及对我下手之前,我就已经动手了,所以没有,但是如果我不动手的话,那么就一定有拉扯的痕迹可验证……”
“换句话说,你承认是你动手在先,你根本没问清楚他的意图就攻击了他?贝桑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打成重伤。”他抢白道。
她深吸口气。和他说话显然没有营养,他根本只说他自己想听的。
“我可以离开了吗?总裁先生?”这种谈话没意义,她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如果你没话反驳我刚刚的结论,你随时可以离开。”他无所谓地说。
她很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连句恭敬的道别语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
他还真是足足愣了几秒。
她那是什么眼神,鄙视他吗?
一个微不足道的客房女佣凭什么干扰他的思绪?他摔摔头,把她冷然的眼神赶出脑海,按键吩咐秘书:“叫安律师来见我,另外再给我一杯黑咖啡。”
他会让索尔饭店安然度过这次难关的,即便会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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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仙杜瑞拉,像贝桑兹那种人渣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没错,大家都站在你这边,你把他打到住院真是太快人心!”
“真的很难想像耶,你拳头这么小,居然有办法撂倒那个大块头,真有你的!”
隔天在准备室里,大伙围着仙杜瑞拉为她加油打气,让她感受到许多温暖,也让她忘了昨天在总裁室的不愉快。
就在她以微笑答谢同事的关爱时,有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走进来,其中有个人高马大的女警笔直而严肃的定到她面前,比对手中的一张照片。
“你是仙杜瑞拉.童吗?”女警撇了撇唇。“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现在我们将以重伤害罪逮捕你,希望你合作。”
仙杜瑞拉错愕的看着那名女警,准备室里一片哗然,有人捣着嘴,有人低呼出声,均不敢相信正义的天使仙杜瑞拉要被起诉!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震惊过后,蒙娜丽第一时间跳出来,她张臂护在娇小的仙杜瑞拉面前。“你们该逮捕的是贝桑兹那个混球才对,怎么会来这里抓仙杜瑞拉呢?”
女警不耐烦的格开蒙娜丽,拿出了手铐。“我们有足够的证据逮捕她。”
仙杜瑞拉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然被铐上手铐了。“什么……证据?”她喉咙干哑地问。
“贵饭店的总裁交给我们的证据,内容是你亲口承认打伤贝桑兹先生的录音。”她用鄙视的眼光打量着震惊的仙杜瑞拉,撇唇不屑地说道:“真搞不懂你们东方人怎么这么野蛮,身为一个打扫客房的女佣,居然打伤远从英国来的贵客,你的行为真是你国家的耻辱。”
女警继续用言语羞辱她,直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警车,她还无法回过神来。
录音?
他居然录了音?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她真的无法想像,他怎么可以把他们那段并不完整的谈话录音起来交给警方,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努力回想自己说了什么,但毫无头绪。
她告诉他,因为贝桑兹意图强暴她,所以她自卫打人,仅仅是如此而已,这样就构成了重伤害罪的证据?
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塞纳河,再低首望着钳制她自由的金属手铐,她感觉到一片茫然。
被当成罪犯逮捕,这是她来到巴黎前从未想过的景况。
第三章
索尔饭店是一栋呈ㄇ字型的粉贝色建筑物,距离蒙梭公园很近,凯旋门离它也不远,楼高八层,三楼以上是客房,以下楼层则规划为酒店的接待大厅、咖啡厅、酒吧和各式餐厅、宴会厅、精品店、行政中心和健身房、室内泳池,而总裁室位于二楼,就在宽敞的接待大厅正上方。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秘书蕾蒂夏正在向她的上司报告一天的行程。
“早上您要面试新的经理人选,中午与巴黎时报的记者共进午餐,下午三点您和各餐厅的经理进行面对面的新菜色研发会,晚上您有一个同业餐会,另外,小元先生想在婚礼前与您再见一次面,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永远不方便。”元韶锜头也不抬,右手迅速翻动文件。
蕾蒂夏微笑道:“他说想邀请您担任伴郎。”
“他疯了?”元韶锜抬眼扫了秘书一眼,瞥瞥唇。“告诉那小子,没有叔叔当侄子伴郎的道理,你可以出去了。”
“是。”蕾蒂夏告退了,维里紧接着在她之后走进来。
“有事吗?”维里不是他的秘书,但是他的角色比秘书更重要。
“是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维里咳了一声,意思是叫那个埋首公文的年轻男人好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总裁,那个令索尔饭店蒙羞的不知好歹的女孩已经被送进了牢房。”
“是吗?”他告诉自己,那是她自找的,他给过她机会,但她不领情,所以现在活该进了牢房,他一点也不需要同情她。
“是的,听说她一句话都没有替自己辩解。”维里说。
“那表示她认罪,对我们有利。”他很满意事件就此落幕。
“您说的是。”维里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一叠剪报资料重叠在元韶锜正在看的那份文件上头。
元韶锜挑了挑剑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贝桑兹过去几年性侵球迷及饭店男女服务生得逞的记录而已。”
贝桑兹是个出色的足球员,球队到哪个国家比赛,他就就近性侵该下榻饭店的服务生,因此受害者遍及全球各地。
“男女服务生?”元韶锜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是双性恋。”
元韶锜抬眼盯住维里。“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东西?”他注意到了,维里将事件的结果用红笔圈起来,结论都是──花钱消灾。
也就是说,闯了祸的贝桑兹通常习惯用钱解决他的劣行,而还没来得及犯案就被人痛打一顿,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遭吧?
“那些身心受创的女孩和男孩终其一生都在被强暴的阴影中度过,其中有名中国的女性选择以上吊了结痛苦,有名日本的女性在被性侵之后进了精神病院,更有名男性从此无法再爱人,咳,当然,这跟这次的事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元韶锜白了维里一眼。
如果没关系,维里会大费周章送进来给他过目吗?
他把玩着笔思索。
“那个罪无可赦的该死的女孩──”维里说着反话。“她从台湾来到巴黎学画,在饭店工作一年多了,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如果只因为一只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野兽想欺负她,她还了手就要被关上一年半载,那她还真是罪有应得啊。”
元韶横他一眼。“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维里微微一笑。“不一定。”
“你希望我怎么做?让那女孩无罪开释,然后赔上饭店和我个人的声誉?”可想而知,到时有个人会冷漠的看他一眼,那一眼代表着──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知道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