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道。”维里恭敬地说道:“但有件事您或许想知道。”
元韶锜轻哼。“哦?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破例改变主意。”
“那女孩的中文名字叫祈恩,祈求的祈,恩惠的恩。”
元韶锜浑身一震,他睁眼看着维里,维里也同样看着他,但后者表情祥和,像是知道他会改变主意。
没错,维里对了,他确实改变了主意……
吞了口唾沫,他定了定神,按键吩咐蕾蒂夏:“叫安律师来见我。”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马可斯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令蔽局篷壁生辉啊……”警长狗腿的说着客套话,这当然是因为“马可斯.元”这号人物已经在巴黎的上流社会闯出了名声的缘故。
“我们总裁要立即保释仙杜瑞拉.童小姐。”安杰生律师代表被告说道。
警长的脸上堆满了奉承的笑容。“当然可以,马可斯先生要做什么都可以!”
他忙不迭着人办手续,元韶锜一直保持着缄默,直到他与安杰生一同来到暂时拘留嫌犯的拘留室。
自从上午维里告诉他,那女孩的名字也叫祈恩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复杂。
她也叫祈恩……
维里对了,他没办法让名字也叫做祈恩的女人蹲牢房,虽然她们根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也一样,然而奇怪的,他就没办法坐视不理。
“童小姐,我是安杰生律师,我代表索尔饭店来保释你。”
元韶锜看着那抹屈膝坐在阴暗拘留室里的纤细身影,她的细肩微微的颤抖着,好像在哭泣,听到安律师的声音,她缓缓抬起了头,眼眶里果然隐含着水气。
他看到她细致的脸庞竟然挂了彩!
该死!谁欺负她了?
“你的嘴角是怎么回事?”等不及她被释放,他问的急促,整个胸腔因愤怒的情绪而燃烧了起来。
她看了看守员一眼。“他……”
“可恶!”不等她说完,元韶锜就大步朝坐在桌后的看守员走去,在对方惊恐的表情中,揪起了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椅子里拖出来。
“你竟然敢打女人!还打比你矮小一大截的女人!”他不由分说,朝看守员的下巴挥去一拳。
“总裁先生!”安杰生连忙阻止,突发的状况连带他们来牢房的员警都看傻了眼。
“我……我没有打她啊……”看守员吓的魂飞魄散,这年轻男人的拳头还真扎实,鸣……他下巴肯定是掉了。
“事实摆在眼前还敢狡赖!”元韶锜火大的怒视着他。“她明明就说是你!”
她有说什么吗?她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好不好?童祈恩惊愕的瞪大双眼,她急道:“你误会了!我是说,他送饭进来给我吃的时候,我接餐盘时自己滑跤撞到铁栏杆!”
像慢动作一般,元韶锜硬生生住了手。
他缓缓放下揪人家衣领的那只手,收回,然后很不自然的整整了根本没乱的领带。
“安律师──”他把安杰生拉过来挡在自己前面,假咳了一声。“咳!你代表我跟他谈和解条件。”
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无辜守门员和一脸尴尬的疯子总裁,守童祈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首次觉得这个疯子暴君还挺有趣的,但是他陷害她昨晚第一次坐牢,一个孤伶伶的在这里害怕的度过,她暂时还无法原谅他。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豪华的轿车里,元韶锜看到童祈恩纤细到不行的雪白手腕因被手铐铐了一夜而呈现淤青的现象,不符合他身份的三字经差点又飙出口。
只是个嫌犯而已,又还没有犯罪的事实,有必要让她戴着手铐过夜吗?
“安律师──”他敲敲前座的椅背。“童小姐的手腕淤伤了,查查警局是否构成虐待嫌犯的要件。”
安杰生啼笑皆非的转头看了他的老板一眼。“警方有资格将任何嫌犯戴上手铐。”
“是吗?”他看着她的手腕,神情若有所思。
她的脸型只有巴掌大,留海正好在眉骨上方,看起来还蛮清爽的,撇去第一眼对她娇小的印象不谈,她绝不是瘦骨伶仃型的,当然也并不丰腴。
她大约有一百六十公分高吧,眼神清亮,身材均称,四肢瘦长,因此显得高挑,打薄的及肩秀发还算飘逸,但……其实她和他的祈恩截然不同。
他的祈恩不过才大他一岁,但是因为自小在日本长大的原故,浑身上下都有股女性的温柔。
每当他受到挫折时,她会温柔的鼓励他,他痛苦时,她会把他揽在怀里让他痛哭,她像母亲、像姊姊、更是他的情人……
该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立即自制的摔了摔头。
何必又想起了她呢?她已经走了三年,不会再回到他生命里来了,或许他真的应该如劲贤所说,再找个女人论及婚嫁,否则等她回来了,还以为他一直在痴痴的等着她哩……
“不必这么麻烦了,比起独自被关在牢里的恐惧,我并不觉得痛,还有,麻烦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就行了。”
童祈恩顺手拿掉束马尾的皮圈,用手抓了抓凌乱的发丝,无所谓地说道。
“你不会是要买面包吃吧?”元韶锜张望了一眼,她说的路口,有间面包店还亮着灯。
“有问题吗?我肚子饿。”
“刚好我也还没吃晚餐,我们一起吃好了。”他自己做了决定,吩咐驾驶座的司机:“史堤文,到蒙托格餐厅。”
童祈恩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很独裁,而且很没礼貌……不过,蒙托格耶,那是一间以昂贵闻名的餐厅,食物是米其林五颗星的评价,她好像赚到了哦。
迎着渐暗夜色,路灯一盏盏的亮起,祈恩将微微疼痛的背靠向舒适的车座椅,嘴里轻轻的哼起了歌,神情自在。
听到细微的哼唱声,元韶锜立即用难解的眼光看着她。
没有人敢在他的车上不问过他就迳自唱起了歌,这女孩很怪异,但他尽量忍耐,毕竟因为他的原故,她在牢里蹲了一夜,那也够她受的了。
“史提文,送安律师回去再来接我们。”言下之意,不给电灯泡跟啦。
同样饿着肚子的安律师哀怨的被司机送回去了。
祈恩好奇的跟在元韶锜身后进了餐厅,他们马上被安排到二楼露台的绝佳位置,可以看到夜色下的塞纳河和爱菲尔铁塔。
祈恩看着菜单,果然名不虚传,贵的可以。“给我你们餐厅最贵的套餐。”
元韶锜再次看了她一眼。
她还真不客气,至少推托一下吧?居然问也不问他这个请客的主人一声就点了最贵的套餐。
“对了,可以给我一张空白的纸和笔吗?”祈恩询问前来放置餐具的服务生。
服务生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当服务生将纸笔送上来,元韶锜自动自发的乔好了姿势,他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微抬下巴,那张平常爱找人麻烦的俊酷臭脸,在柔和的河畔灯光下,看起来颇为潇洒。
“这样可以吧?”他问她。
“什么……可以吧?”祈恩莫名其妙。
韶锜挑起了剑眉,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不是要画我吗?”他可是因为她委屈地在警局过了一夜的关系才破例让她画他的。
“画你?”祈恩噗嗤一笑。
天啊!这男人真是自大的可以,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画他了?
“对不起──”祈恩忍住笑。“我只画动物和景物,如果您在这两个项目之中,我会很乐意替你作画。”
韶锜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拉下了俊脸,迅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我在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会随便让闲杂人等作画吗?别做梦了。”他粗暴的扬声:“服务生!赶快把菜送上来,我快要饿死了!”
祈恩惊讶的看着他。
这个人恼羞成怒起来怎么像个小男孩在耍赖啊?
真是不可思议,这种不理性又阴晴不定的性格要怎么管理偌大的饭店员工?
不过傲客总是可以得到礼遇,当他们色香味俱全的餐点比隔壁桌先上时,祈恩又再次印证了这项说法。
她看了元韶锜一眼。
他还在生闷气,埋头用餐,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然而她并不在乎,夜晚的塞纳河那么美,新鲜羊排那么美味,她觉得心情很好。
“对了,你明天回来工作吧,贝桑兹的事我会替你解决,不必感激我了。”他切着羊排,头也不抬的说道。
祈恩倏然抬眼,蹙眉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他。
她一点也没有要感激他的意思,当她在拘留室里得知自己将被起诉,而且已经被饭店开除时,她真的恨他到了极点,并且认为他的决定亳无人性,她还咒诅他的饭店很快就会门可罗雀。
虽然现在他说她可以回去饭店工作,但却连一句对她的道歉都没有,她不想跟这样的人继续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