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恣意的滚了两圈,她很满意底下这张睡起来既宽敞又舒适的大床,笑咪咪的瞅向睨著自己的男人。“从今天开始,这也是我的床啦。”
他蹙眉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床怎么会变成你的床?”
麦芝屏娇俏的容颜漾满笑,好心的提醒他一件事。
“你没忘记我们已经结婚了吧,既然成了夫妻,你的床自然就是我的床喽。”
邝梓璿轻拢眉心,注视著床上的女子。
“我们的婚姻根本只是一场幼稚的儿戏,你不会当真吧?”当时迫于双方长辈的压力,他才不得不和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教堂匆促结婚,那过程草率得像在玩扮家家酒一样。
麦芝屏从床上坐起身,粉色的唇瓣带著一丝笑意,耸了耸肩道:“为什么不?我们连结婚证书都签了不是吗?”
意外于她的回答,广梓璿微讶的望住她,片刻才启口,“那只是一出闹剧。”
麦芝屏一脸正经的看著他说道:
“有两个以上的证人,又有公开的仪式,这已经俱备了婚礼的要件,只差去户政事务所登记,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双手抱胸,清俊淡漠的面容微微凝重,深黝的黑眸打量著她,想看出她真正的想法。
“你不会真的打算把那场婚礼当真吧?”他一直以为对那场突来的婚礼,她的想法应是跟他一样,觉得荒谬,不会把它当真,毕竟当时在她母亲的逼迫下,她也是万分不情愿。
可此刻听她所言,似乎有意把它当成一回事?!
垂目瞪著中指上那枚临时去买来充当婚戒的银色指环,沉默了须臾,麦芝屏才徐徐出声。
“欸,邝梓璿,既然婚都结了,要不要……试试一起生活怎么样?”
等了片刻没听到他的回应,她惴惴不安的抬起眸,却见他一脸沉思的看著她。
“你真这么想?”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邝梓璿黝黑的眸中漾过一丝隐微的情绪。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她用爽朗的笑容掩饰自己的紧张,耸耸肩,一派漫不在乎的开口,“反正除了家人,我没跟其他人一起生活过,试试看好像也不错。而且你奶奶也说了,我们既然结了婚就是夫妻了,应该要住在一起呀。”
正因为碍于奶奶的交代,所以他才带她回来这里。但耳里听著她漫不经心的语调,邝梓璿墨瞳微敛,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豫。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如果你今晚想住在这里的话,就不能睡在我房里,隔壁还有一间房间,你去睡那里。”
不能睡在这里?哼,她偏要。麦芝屏躺回床上,任性的说:“不要,我喜欢这张床,我要睡在这里。”
低沉的嗓音警告的道:“麦芝屏,你给我起来。”
她仰起下巴,黑亮的眼挑衅的睨著他。
“我今晚就要睡在这里。”其实她的个性直率而开朗,并非是个骄蛮不讲理的人,但他一心想赶她走的态度惹恼了她,七年来憋在心里的闷气此刻涌了上来,令她决定跟他杠到底,打定主意要赖在他的房里下走。
“你……”被她的挑衅激怒,见她执意下走,他索性上前想将霸占住他床的女人给拉下床。“你给我下来,要睡到隔壁的客房去睡。”
“啊,你要干什么啦?放手,我不走,我今晚非要睡在这里不可……”没想到他竟会动手想拉她下去,他的力道大得令她无法反抗,麦芝屏情急之下张口朝他扣住她手腕的手狠狠咬下去。
邝梓璿吃痛的低哼一声,松开了手,眯起黑眸瞠住她。
明明是她咬了人,麦芝屏却反而一脸难过,宛如被咬的人是她自己。
“我不会道歉的,除非你也跟我道歉。”她蹙起秀眉,涩然的接著说:“因为是你自己先骗了人,七年前你说要写信给我,结果一封信都没有。”
他知不知道当年为了等他的信,她每天一放学就迫不及待的冲回家,翻找信箱查看有没有他寄来的信,直到整整一年后,她才终于失望了不再等待。
闻言,邝梓璿蹙起眉。
是的,当年他曾亲口答应要写信给她,但……不管什么原因,他确实食言了,可他没有想到,原来她竞这么在意这件事。
见她低垂著头下床,迳自走过去拖起自己的行李箱要出去,那委屈的模样扯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心弦,邝梓璿突然出声。
“算了,你要睡这里就睡吧,我去睡客房。”漆黑的眸里隐隐流露出一抹难解的情绪,深睇她一眼,他旋身离开,把房间让给了她。
咦?麦芝屏惊讶的抬头,只来得及瞥到他关上房门的背影。
她不解的瞪著合上的门板,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改变心意,把房间让给自己。
其实原本她也并不赞成这件婚事,打算等回到台湾后,再和邝梓璿说清楚,就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反正老妈老爸以后要长住在日本大姊家,天高皇帝远,也管不到她。
然而临别前,母亲却对她说——
“妈能帮你的就只到这里了,接下来你要自己去创造自己的幸福。”
听到这番话她惊讶的瞪住母亲。
“傻丫头,你以为妈不知道你一直喜欢著邝家那小子吗?所以我才故意非要他娶你,为你制造一个机会,要不然你以为我老番癫了呀。”
“妈!”想不到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她的心意,怪不得当时,她会那么反常的坚持非要邝梓璿娶她不可。
“现在机会可是落在你手上了,能不能得到他的心就看你自己咯。”
机会吗?她沉沉叹息一声躺回床上。
隔了七年后再见到他,她发现自己依然一如从前那样喜欢著他,所以她才会藉著酒意对他……
但他呢?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呢?
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心?
刚才那样赖在他房里不走,会不会令他更讨厌她了?
抱著他盖过的凉被,麦芝屏把脸埋进被子里,有点后悔自己适才干么非要赖在这里不走,这不惹恼他了,他一定在生她的气。
怎么办?
从以前她就很怕邝梓璿生气,只要他冷著一张脸不理她,她就会很没用的感到浑身不对劲。
呜呜呜,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软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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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客房的床上,邝梓璿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直至三点多才小睡了片刻,然后仍如往常一样在五点半时醒过来。
梳洗过后,他到大楼附设的泳池游了一个小时,再顺手将报纸带上去。
走向厨房,打算要为自己准备早餐时,他回眸望著被麦芝屏霸占了的房间,犹疑著要不要多准备一份早点。
虽然在拉斯维加靳跟她结婚是碍于双方长辈的压力,可若他执意不娶,相信他们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毕竟仅上过一次床就叫他要负起责任迎娶对方,这理由实在太牵强可笑了,可当时在见到她窘迫的模样后,他竟没再坚决拒绝,最后听任双方长辈的安排,走进了教堂与她举行婚礼。
低头望著左腕,昨夜她咬下的齿印早已消失,忆起七年前,她也曾在相同的部位狠狠的咬过一口,他仍清楚的记得当时她说的话——
邝梓璿,你到了英国以后,不要忘记我喔。
他早就知道麦芝屏喜欢著自己。
可多年不见,他不确定她的心意是否一如当初,而且七年前在英国经历了那件事后,他已无法再轻易相信所谓的爱情。
多少人假借著它美丽的名号,做出了残忍可怕的事……
虽然这几年奶奶一再的开导他,但当年那惨烈的一幕,早已深烙进他的心里,无法释怀,如果不是自己够坚强,恐怕早已崩溃。
想著想著,邝梓璿还是多准备了一份早餐,煮了一壶咖啡,坐在餐桌独自的吃著,一边翻看今早的报纸。
猛然问听到房间传来一声低呼——
“啊,八点多了!天哪,我要迟到了!”
没多久,麦芝屏匆匆走了出来,一看到坐在餐桌前的人,想到昨晚的事,心儿怦地跳快了一拍,不晓得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她脸上绽出一抹讨好的笑。
“早安。”
“嗯,早。”他睐她一眼,回道。
见他似乎没在生气,她松了一口气,笑容霎时变得灿烂起来。
“我要去上班了,”走到门边,像是想起什么,她停下脚步,“款,你今天要出门吗?”
“我下午会出去。”
“那,拿来。”说著,麦芝屏朝他走过去,伸出手。
“拿什么?”他狐疑的瞪著她伸来的手。
“你家大门的钥匙。万一你不在家,我回来了要怎么进来?”她可不想呆呆的站在门外罚站。
邝梓璿揽起眉。“你真的要住在这里?”
“当然是真的,你自己昨晚也听到了,奶奶说把你交给我了,还叮咛我要好好照顾你。快点把钥匙给我啦,我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