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妮亚有点惊恐的张大眸子看着上司。
「该死的!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还真是乱了阵脚。
江承狱发现他感冒的病情在瞬间加重了,他头痛得不得了,还有点晕眩。
看着上司一手扶着额头,很受困扰的样子,佟妮亚一头雾水。「经理,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佟小姐,如果妳知道这个男人的真正身分,妳就不会搞不清楚状况了。」也难怪这名「窃贼」能在不破坏门窗、未惊动保全的情况下进入门市,因为这个人正是「DR」的最高掌权人,今天才低调来台的总裁大人。
一想到里恩斯.艾顿的身分,江承狱就头痛不已,再看看他头顶上那颗如肿瘤般的肿包,他更不禁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经理,我还是听不懂你的意思,现在……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虽然她还是觉得雾煞煞,但是心头浮上一抹怪异感,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单纯。
江承狱抹抹汗,脸色凝重地说:「现在的状况很棘手!因为这个被妳打到倒地昏迷的男人,叫做里恩斯.艾顿。」
只要身为公司的员工,应该不会有人不晓得当家总裁的大名吧?
佟妮亚一听,怔愣了半秒钟之后,脸蛋立刻闪过一阵青白……
「你说什、什么?他、他……是总裁?」
不会吧?她竟然拿球杆把公司最大的头头打伤了,还毫不留情的将他击昏过去?!
瞠大明眸看着地上的男子,佟妮亚只觉得一阵晕眩,接着,她就当真这么晕了过去──
「佟妮亚!」江承狱眼见佟妮亚晕厥过去,赶紧伸长手试图捞住她。不幸的是,他动作慢了一些,佟妮亚还是硬生生倒地……不,是倒在里恩斯.艾顿的身上。
「啊──」江承狱有些不忍看里恩斯的惨状,他在心里替里恩斯祈祷,但愿他伤势不会再加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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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男人虽然闭着双眼,眉宇间却有着抚不平的折痕,他的眼角有几条淡淡细纹,看起来约莫三十七、八岁。
这个老成的男人,就是被她「击倒」的顶头上司──里恩斯.艾顿。
一早,佟妮亚就接到经理江承狱的命令,要她先不用上班,到里恩斯在台湾的住处照顾他。
这幢独栋宅院位于市中心的某条巷子内,闹中取静,交通又相当便利,是所有都市人梦寐以求的住所。
一般人住不起这个地段,不过里恩斯当然住得起,因为他身家不凡、财富傲人,要住多奢华的房子都不是问题。
此刻,佟妮亚人就在如此豪华的宅院里,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非常不安,心里直担心总裁大人一醒来,会不会直接拿球杆朝她挥来,来个以牙还牙,然后再叫她滚出这个屋子,顺便滚出「DR」?
但愿他不是这样窄肚短肠的男人,虽然他就算要这样对待她,她也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坐在床边,她眼眸低垂,看着颓摆在床畔的那只厚实大手,嘴里小声的嘀咕着。「喂,如果我祈祷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你会不会怪我心肠太恶毒?」
下一秒,床畔那只大手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虚弱却咬牙切齿的字句随即从里恩斯的薄唇间吐了出来──
「如果我现在有力气,我会干脆掐死妳……」
吓!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佟妮亚,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醒来了?」扬眸惊慌的看着已经张开眼的男人,她忐忑的视线对上一双灰色的眸子,那是一种冷沈的灰色,充满疏离感的深灰。
「是谁偷袭我?」里恩斯拧着眉心问道。「妳一定知道是谁,对不对?」
他不知道眼前陌生的东方女人是谁?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就眼前情况判断,他认为她一定知道昨晚的事情经过。
他感觉后脑某个点隐隐作痛,那应该是他昨天被袭击的伤口。
「我……我……」她不想说谎,但是他可怕的表情让她实在不敢承认自己做的「好事」。「这件事可能只有江经理知情,他人不在这里,我只是被派来照顾您的员工。」
以后再找机会跟总裁大人道歉好了,如果他肯接受她的歉意的话。
「妳是江派来的?」灰色的眸子里有几分精明的怀疑,他审视着她一直想回避开的眼眸。「为什么派妳,而不是其他人?」
这个东方女人看起来好像很怕他,站在离他好几步远的地方,细嫩秀气的脸蛋透着几分苍白,紧拧着的手指更显示出她的紧张和不安。
「江经理会派我来,是因为……因为……」她绞尽脑汁想着理由。「因为我是旗舰店的店长,而总裁您是在旗舰店的门市受伤的,基于职责,我理当被派来照顾总裁您。」
「嗯。」里恩斯冷冷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得佟妮亚冷汗直冒、心脏几乎快停止了,他才总算应了一声,看来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呼~~她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要喝水。」
命令的严肃声传来,让刚松了口气的她又浑身紧绷起来。「是,我立刻去倒水。」
有点腿软的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卧房。
在这里已经待了有几个小时之久,她却无心欣赏这里充满欧洲皇室古典风情的装潢和家具,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两分钟后,佟妮亚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进房间,一进卧房,她便看见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手摸着头上的肿包,一手还抚着腰背。
这一幕让她更加心虚不安了,因为他头上的肿包是她打出来的,他腰背的疼痛也是因为她昨天晕厥时摔到他背上而造成的。
总裁大人,我真是对不起您……佟妮亚低下头,暗暗低声忏悔。
「妳到底要晾在那边多久?直到我渴昏过去吗?」里恩斯不耐烦地道。
真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
「啊,是!」她赶紧快步走向床边。「总裁,请喝水。」要是她又害他渴昏过去,罪状不就又多加了一条?
她毕恭毕敬的双手递上杯子,深怕又得罪他。
「嗯。」接过杯子,他一仰头,将水喝个精光。
「请问……还需要什么吗?」佟妮亚拿回空杯子,忐忑地问着,视线自始至终都不敢逗留在他严冷的脸庞上。
他要是知道凶手就站在他的眼前,会不会失控掐住她细嫩的脖子,让她直接断气谢罪?
「我需要知道凶手是谁。」
「哐啷!」
佟妮亚手中的空杯子掉落地上,破成碎片。
他要报复吗?所以急于知道凶手是谁?
灰色的眸子瞇起,他看看地上的碎片,再看看她发抖的手指,继续往上,他看见了她倏然发白的脸色……
一种合理而符合逻辑的怀疑在他精明的脑袋中浮现,他认为她应该就是害他现在得躺在床上的元凶。
一个出手相当快狠准的凶手。
「总、总裁,您为什么这样看我?」口干舌燥,心脏狂跳,她被恐惧感笼罩,双腿不禁发软、发抖。
「我想看看妳何时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不长眼的凶手。」
啊!他知道了!
佟妮亚的反应是──当场昏给他看。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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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江承狱被里恩斯急电召见。
脸色异样潮红的江承狱戴着口罩,一边咳嗽一边跟总裁解释昨晚的情况。
他忍着高烧的不适,将昨天的事情经过向里恩斯报告了一遍,解释的过程中不忘替佟妮亚说话,表示她是为了维护门市商品的安全,才会下手那么狠,拿球杆打人。
江承狱努力地为佟妮亚说好话脱罪,就怕总裁一时气愤过度,会将佟妮亚给辞掉。
「江,我该相信你所说的吗?」
「总裁如果信任我的话,就可以选择相信。」他不会在总裁面前说谎,而昨晚佟妮亚虽然做得有些过火,那也是在不知情又急于保护商品的情况下,逼不得已采取的作法。「咳、咳……昨天深夜如果换作是我在场,我也会这么做。」
里恩斯眉头一沈,手指摩挲着下颚。
他在思索着,江承狱的咳嗽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考。
「江,你看起来不太好……」他皱眉,目光落在江承狱潮红的脸颊上。
「报告总裁,我恐怕是发烧了。」不仅额头烧烫,他觉得连喉咙都像梗着火把,身体极度不舒适。
「你回去休息吧!」里恩斯从沙发上起身,昨天的事就先暂时搁着,等他想清楚再做打算。
「好。」他是非休息不可了。江承狱边咳着从沙发起身,走到门口,却又不放心的回头。「总裁,关于佟妮亚的事……」
他担心佟妮亚会因此丢了工作。她是个尽责、工作认真的员工,领导能力也很好,他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得力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