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冰跟在他身後,走出大门时,他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下面有阶梯,小心点。」
她闻言愣了愣。
阶梯不是老早就存在了吗?为什麽今天要特别叮咛她,好奇怪哦。
可是,因为他神色太凝重了,所以她什麽也不敢问,坐上由他亲自驾驶的车,来到一间大型教学医院。
「大伯,你生病了吗?」她关心的问。
「没有。」他停好车,松开安全带。「下车吧。」
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她也不敢再多问,他步履大,她小跑步地跟上他,却被他转身瞪了一眼。
「你在做什麽?」都什麽时候了还跑步,如果孩子掉了怎麽办?
「我……我没做什麽啊。」蔚冰有点吓到,他的眼神好严厉,咄咄逼人,好像她犯了什么错。
「走慢点,」他蹙著眉,索性拉起她的手,自己也放慢了脚步,而且还是超级慢的那种,活像在太空漫步。
「大伯……」她觉得怪怪的,他为什麽要对她这麽小心翼翼,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得了重病的老人家。
「闭嘴!」他已经够烦够乱的了,她最好不要再试图对他说那套找个伴侣的鬼话,不然他保证翻脸。
「好……」她的声音渐渐隐没,乖顺地任他牵著走进医学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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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冰尴尬的垂著头,看诊室里很安静,只有三个人,就是她和大伯,还有她面前那位看起来落落大方的开朗女医生。
据她大伯刚刚的介绍,医生是他好友的太太,也是妇科权威,目前在这间大型教学医院的妇产科担任主任的工作。
然而……「其实我不需要检查……」蔚冰绞著手,她的眼睛只敢看著自己的小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朱蕾看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小女人,她笑了笑道:「洪小姐,为了确定你是否已经受孕,验尿是最方便的方法,不会很可怕,你就跟护士小姐一起去吧。」
她把头垂得更低。「真的不用了,医生……」
「你就去吧!」子湛出声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了三十几分钟,她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是不愿意去做检验,他真的快抓狂了。
「真的不用,大伯……」要她怎麽开口呢,这真的很难以启齿。「我只是吃坏了肠胃,所以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他铿锵有力地说。
「大伯——」她哀求的抬眼看著他,做垂死挣扎。
子湛冷然说道!「这样看我也没用,这件事兹事体大,不能等闲视之,子楷已经过世了,你要不要生下他的孩子都需要从长计议,所以现在不要跟我讨价还价,马上去验尿做检查!」
他的心情很复杂,就在他发现自己对她有异样感觉时,她状似怀孕,他的心情真的很难形容。
「噢……怎麽会这样?」她软软的垂下头,很沮丧。
半晌之後,她抬起头来,怯怯地要求,「大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单独跟医生说几句话呢?」
「当然可以。」爽快回答的人是朱蕾,她对那个急躁的男人示意,「子湛,你就先出去一下,让我和你弟妹聊聊。」
他狐疑的看了蔚冰一眼,她不会想搞什麽鬼吧?
「我去外头抽根菸。」他对著朱蕾说话,但眼神却在警告蔚冰。「如果她胆敢叫你帮她把孩子拿掉,你就按消防警报器,我会马上回来这里狠狠的教训她。」
「你真是的,出去吧。」朱蕾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赶人。
他又看了活像罪人的蔚冰一眼,撇了撇唇,这才举步离开诊间。
朱蕾啜了口咖啡,她鼓励蔚冰道:「现在没人了,说吧,我很好奇有什麽事是不能当著子湛的面说的?你可以信赖我,没有经过你同意的话,我绝不会泄露出去。」
蔚冰的脸蓦然间红了。「其实……医生……」她欲言又止。
朱蕾看著她脸上那可疑的红晕,更加好奇她要说的是什麽事了。
她的红潮一路从雪颈红到了额心,头几乎快垂到地上去了,她小声地、扭捏不已地说
「我还是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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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个处女,所以,是他搞了个大乌龙。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一路上,子湛都蹙凝著眉宇,他觉得自己做了件很白痴的事,他怎麽会逼一个处女去妇产科验孕呢?
都怪她,没跟子楷发生关系就说出来嘛,他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因为他原先也不抱著子楷会那麽快把她当老婆看待的心态,所以他们没有初夜,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告诉朱蕾,交往期间,子楷都只与她牵手搭肩,最多只有礼貌的道别晚安吻,而且不是吻两颊就是吻额际,子楷从来没有冒犯过她。
新婚之夜,虽然是在宴客的豪华饭店蜜月套房度过,但子楷喝醉了,整夜不省人事,隔天他们就出发前往罗马,然後一下飞机,那场致命的车祸就发生了。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所以她没怀孕,因为一个处女是不会怀孕的,她是,真的吃壤肚子了。
猪头!他觉得自己是个猪头,整个下午他都在懊恼自己不该逼她去妇产科,懊恼自己勾起了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伤心事,也气自己居然因为她没怀孕而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希望她怀孕喽?
他不想承认,却是个事实,所以他一直紧抿著唇在自我谴责,看在蔚冰的眼里却以为他生气了,因为她没有为子楷留下子嗣而生气。
吃完午饭,她不安的躲回房间里,但小妹却不肯陪她待在房里,它东跑西跑静不下来,居然趁她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溜出了房间。
「小妹!」她追下楼去找它,她的声音让独坐在吧台前沉思的子湛猛然抬起头来,他手执一杯白兰地,才喝了几口。
她,清新得像朵小花,一身乾净水灵的气质让人很难忽视。
青乌如瀑的及肩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心型的嫩白瓜子脸,白色短袖上衣露出纤细的手臂,及膝裙下是一双粉红色的家居布拖鞋,裙下的小腿白皙纤细,既柔和又甜美,她弯身抱起调皮的吉娃娃,松了口气的美颜绽出一抹放心的微笑,粉红的唇扬成新月状,他的心咚的一声,竟不自觉加快了跳动。
「大伯,不好意思,小妹打扰到你了……」说时迟那时快,吉娃娃忽然挣扎,怕它受伤,蔚冰连忙蹲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小妹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跑到了吧台下,子湛的脚边。
「小妹!不可以!」安婶说大伯不喜欢小动物,是因为她才勉为其难让小妹住进来的。
然而吉娃娃却不听她的,迳自咬著子湛的室内拖鞋,看到他脸色大变,蔚冰连忙跑过去抓狗。
「小妹!不要闹了!」她心急的追著小妹,而小妹却快乐的跟她玩捉迷藏,它绕著吧台椅转圈圈,以致於蔚冰必须忽左忽右的拦截它。
「抱歉,大伯……」她尴尬的对子湛挤出心虚的笑,暗自懊恼小妹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居然都不听她的,好丢脸啊。
「小妹,快点出来啦,」她紧张的屏著呼吸试图诱导狗狗回到她怀中,没料到小妹忽然跳到她两脚之间,为了避免踩死迷你的它,她失衡了!
「哇——」
她粉唇微启,杏眼微睁,一头撞进一副伟岸胸膛,小妹兴灾乐祸的跳开了,在旁边汪汪叫。
她整个人倒在子湛怀里,他本能伸手扶住她,纤细的骨架、圆挺的双峰,淡淡馨香沁入他鼻息之中,不是香水,是清爽的发香,近看她更是肤若凝脂,他有些激昂,胸口泛起奇异的感觉,欲望瞬间盘旋在他身体里。
「抱歉,大伯,我不是故意的……」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让她莫名晕眩,她双颊配红,窘迫的从他怀里站起来,因为和他贴靠得太近了,红晕从耳後往下扩散,直红到脚指头去。
看到她脸红,他脸上的肌肉顿时僵住。
该死!他是怎麽了?她可是他的弟媳!但她那几可盈握的腰却让他产生了感觉,他竟想牢牢将她抱在怀里,然後,热吻她!
蔚冰的耳根子不停发热,她不敢看他,满睑的羞窘,客厅里一片沉寂,她都快听到自己如擂鼓动的心跳声了,幸好他的手机响起。
他离开吧台接听电话,她连忙抱起害她闯祸的小妹逃上楼,双颊不断发烫,不敢再回头看他。
好奇怪,太奇怪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跟他面对面的时候,她浑身一直发热!热到她觉得自己好像快爆炸了……
「少奶奶,你怎麽了?」小芳正要下楼,和她擦身而过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