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武打招式不只漂亮而且实用,每一拳、每一脚都结实打在要害上,鼻子、下巴、胸腹、腰肾,她的力道强劲,不良少年们很快的全都被她打倒在地。
其中一名挨揍的少年愤恨难平,从地上爬了起来,掏出一把蝴蝶刀便朝她背后戳刺而去。
他离得太远,只能抓下嘴里的面包,一边朝那家伙丢出去,一边出声警告。
“小心后面!”
面包干扰了对方的动作,她回身,用了一招擒拿手便将刀子手到擒来,还顺便握拳将拿刀的不良少年狠狠的当头揍了一拳。
少年哀号出声,被揍得跌在地上,鼻血直流。
她站在原地,冷冷的环顾那些不良少年,左手耍着蝴蝶刀,银色的刀光在她手中飞舞,看起来还真像只银色彩蝶。
“还有谁想再试试?”
她娇声喝问,娇颜上却有着冷酷的表情。
不良少年们狼狈的飞奔而逃。
等到人都走了,她才啪地停下手中耍弄的刀子,转身看向他。
那时,他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制服,而且还是国中制服。她样貌清秀,不是那种会让人惊艳的美少女,但也不是丑到不能看,事实上,她就像那种随时可以在街上看到的邻家小妹。
“谢谢你的帮忙。”她说,然后将蝴蝶刀扔进水沟中,才抓起掉在一旁的书包,转身离开。
“嘿,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她挑眉,不答反问。
她有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他露齿一笑,指着自己说:“我?韩武麒。”
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搁在墙上,一搭一跳,就翻过了围墙。
他愣了一下,才赶上前,翻上了墙,但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没说她的名字。
他坐在荒废的日式宅院围墙上,笑了出来。
之后,靠着她的制服,他还是找到了她,查出了她的名字。
她叫封青岚,是学校里相当有名的风云人物。
那一年,他十八,她才十五。他已经高中快毕业,她还是个国中的小毛头。
那一年,他因为旷课过多被留级,她则再次拿下全年级的空手道冠军。
那一年,他遇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导师。
那一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第二章
“我想杀了他!”
“谁?”
“我应该杀了他!”
看着背着行李进门,一脸愤恨难消的封青岚,邬晓夜轻笑出声,她没停下手中勾毛衣的棒针,只是挑眉问:“等一下,让我猜猜,小武又害你被开除了?”
青岚将行李放到自己房间,不忘继续扬声骂着:“那个低级不要脸的下三滥,他上辈子一定是蟑螂,不对,是吸血虫、血蛭,被黏上就甩不掉了!”
“可他不是人在国外工作?”她记得那群男生上星期才去加拿大调查油井爆炸意外。
“谁说他人在国外就代表他不能搞鬼?”青岚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顺便换上轻松的背心,一边气冲冲的道:“制造不在场证明,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是难事,远端操控他那些猪朋狗友,更是他的拿手绝活!上回他叫人寄黑函给我们公司的老板娘,说我和老板搞婚外情,这次更过分,竟然寄信到我们公司的电子信箱,说我抛夫弃子——”
她把头从房间门口探出来,火大的对着坐在客厅里的晓夜咆哮道:“我连嫁都还没嫁过,哪来的夫和子可以抛啊?”
“光是一封电子信件,你主管就信了吗?”
她缩回房里,套上短裤,才气愤不已的走出来,继续对晓夜控诉那王八蛋的恶行。“他那封家书可写得精采了,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改过自新的深情丈夫泪求爱妻回家的模样,还附了一张全家福的合成照片,把我小时候的照片给弄上去,大家全说那孩子像我,教我真是头冒三条黑线,全公司所有人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任我说破了嘴皮子,还是有人会苦口婆心的劝我夫妻床头吵、床尾和!那种状况我还待得下去才有鬼!”
晓夜闻言,差点噗哧再笑出声,她忍住笑,替小岚倒了杯水,劝道:“好了,你就别气了,反正最近你耿叔他们弄了艘二手船,说整修好要出海去钓鱼,你回来正好可以参加他们的首航。”
“船?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现在天天轮流往港口跑,每次回来都弄得满身油漆。”
“我去看看,马上回来。”青岚双眼发亮的跳了起来,丢下这句话就勿勿跑了出去。
看着才刚回来又跑出门的小岚,晓夜扬声提醒:“骑车小心点,渔港附近在修路。”
“知道了。”
她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很快便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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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
从她的视线看出去,湛蓝的天,蓝得没有任何一丝云彩。
空气里除了咸咸的海水味,还夹杂着有些刺鼻的柴油味和她开始逐渐习惯了的鱼腥味。
在老家的生活,向来是优闲而自在的。
没有太多的车鸣喇叭,也没有太多的喧嚣吵杂。
封青岚躺在老渔船的甲板上,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回到老家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天天往渔港跑,陪着他们几个老人家整修渔船,或着该说,看着他们整修。
除了一开始帮忙洗了甲板之外,她多数的时间都在甲板上发呆。
“嘿,小鬼,别赖在这里挡路。”老人家一号扛着两桶柴油跨过她。
“我已经不是小鬼了,哼。”她对他壮硕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小岚。”老人家二号跟着经过,笑着丢了两瓶东西给她,“如月要我把这拿给你,要你别再忘了擦。”
她转身接住,拿起来一看,一瓶是防晒,一瓶是晒后霜。
她吐了吐舌,乖乖把防晒乳液给擦上。
甲板下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她重新躺回甲板上,闭上眼,又打了个呵欠,感觉海水轻轻拍打着船身。
风轻轻吹着,远处有着海巡队船只进港的马达声,更远的地方,海鸟在蓝天上盘旋轻叫着,附近偶尔还会有车子经过。
突然,她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眼,才发现是老人家三号。
他不知何时上了船,在她身边摆了一瓶运动饮料。甲板上,也在不知何时多了好几桶水和一只工具箱,他正要下船拿其他东西。
她完全没听到他移动或放东西的声音。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他们总是走路无声,但偶尔还是会被吓一跳。
她坐起身来,抓起运动饮料,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一边看着他灵活的移动巨大的身体,从岸上扛了几块裁切好的木板上来。
岸上原本和蓝色小货卡并排停放的银色休旅车换成了黑色的吉普车,让她知道船上的人走了一个。
啊,这些像猫一样走路无声的老人家。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也晓得对他们来说,那早已经成为他们本能的一部分。
他们有许多奇怪的习惯和本能,像是走路无声、刀不离身,家里到处藏有违反枪炮弹药管制条例的武器,睡觉一定要睡靠门的地方,永远保持过人的身材和体力,或一定要有人轮流待在家里——
她知道阿姨们抗议过最后面这点,不过这是少数他们坚持且绝不退让的事项之一,特别是在几次意外之后,他们更是将此奉为圭臬,从来未曾打破过。
这些老人家虽然在某些时候强势得和恶霸没两样,但她却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对她来说,他们就像她失而复得的父亲。
说真的,她一直很庆幸大猩猩在老妈过世后,没有忘了自己答应老妈的承诺,将她领了回来。
他们从以前到现在,唯一让她不满的,就是没有处理掉韩武麒那只吸血虫。
老实说,他们觉得他很有趣。
事实上,他们把那家伙恶整她的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看。
如果她肯承认,她想他们还满喜欢他的……好吧,应该说他们非常喜欢他才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他们早已把他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
可恶。
“怎么了?”
听到这句问话,她猛然回神,看到叔叔挑着眉,才发现她刚把那句诅咒骂出来了。
“没。”她拿着运动饮料,盘腿坐到他身边,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这些是要做什么的?”
“柜子。”老人家三号将木板放到甲板上,跟着就开始工作起来,边开口问:“这次打算在家里待多久?”
她看着他扎实的组合那些木板,又灌了一口饮料才道:“不知道,我回来前,把履历表寄出去了,不过到现在都没接到一通面试电话。”
“你还想回北部工作?”
“嗯,那里工作机会比较多啊。”她伸手帮他压好木板,没好气的道:“况且,韩武麒那王八蛋早把我的名声搞臭了,这里的人从以前就觉得我是太妹,即使我考试成绩再好,大部分的人还是认为我是在外面混黑社会的,谁有那个胆子敢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