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令沉默点头,才要站起身,突来的昏眩让他连忙扶着桌沿,“你去帮他领药吧。”黑月娣扶着他,黑天令高大身躯靠着她的细瘦,显得有些沉重。
“你还好吗?”
不放心的扯了下黑天令衣角,抱住她娇小身子,黑天令淡声应道:“嗯。”
她一走,黑天令冰冷的眸光狂扫好友,白其石耸肩道:“难得见你这么小心一个女人。”这是第三次了,这女的教黑天令变脸三次。
“她是天羿的姐姐?”
“就是你小叔当年收养的女儿?”
“嗯。”
“只有这样?”不怕惹毛眼前这匹猛兽,白其石不怕死地再问。
“你还想问什么?”
“怎么我这几次看来,觉得你对她好像还多了一丁点嗅得出来的情味?”
黑天令扯动嘴角,没打算满足好友的好奇心,“介意我抽根烟?”
他需要香烟帮他压下刚被黑月娣不经意挑起的渴望,而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自己犯了什么错。“这里是医院,禁烟!”
“我去外头抽。”
“烟抽多了对伤口不好。”
“你话太多了。”披着西装外套黑天令摆摆手潇洒头不回的走出去。
白其石好心告知:“领药处在下楼梯左转的地方。”黑天令身子僵了下,叼着香烟消失在转角。
第四章
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黑天令伤口恶化,黑月娣心里很是自责,只是她没想过,黑天令会要她帮他换药。
这不是医生的工作吗?
那么长的伤痕,若是不小心处理,恐怕会感染的。
“过来。”
她正站在他房间门边,不敢再上前地瞪着坐在挺直腰坐在床沿的黑天令。洗完澡的他看都没看她地命令着。
“我还是去叫阿杰来帮你换药。”
“阿杰有事出去了。”
知道她别无选择,黑月娣慢慢地走近他,停在一步远的距离,手上的医药箱紧捉在手上。
“帮我脱下衬衫。”已被他解开扣子的衬衫敞开,却碍于手臂无法伸展,才要她动手。
以前,她也曾帮打架受伤的天羿敷药,可是他不是天羿,他是天羿的天令大哥,对她而言,是个与陌生人差不多的男人,但他却甘心为她挨了那一刀,要她良心不安。
放下医药箱走到他身前,立于他修长双腿之间,黑月娣小心地帮他解开两边的袖扣,再仔细地为他脱下衬衫。
不敢多看他赤裸的上半身,她低语:“好了。”
“到床上去。”
“你可以转身吗?”
黑天令动都不动,迫于无奈,黑月娣只有爬上他的大床,半跪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部,纱布染着少许血迹,“我要拆下纱布了。”
怕弄痛他,她的动作轻柔缓慢,一手贴在他的背,一手撕着绷带。
那道细细长长的伤痕像只丑陋的娱蚣爬上他的背部,她看得心悸,知道这伤应该是很痛的,可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医生交代过,伤口不能碰水。”见纱布已有些潮湿,她念着。
“不碍事。”
“会发炎的。”
黑天令沉默片刻,嘲讽道:“难道你要帮我洗澡?”这话,很不得体,他是故意的。
从刚才她接近自己开始,一股陌生的淡淡清香即在他四周环绕不去,让他无法平心静气,所以语气难免刁难了些。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
“你该庆幸伤到的人是我,如果是你,恐怕不只这样。”她柔柔弱弱的外表,只消那一刀,怕就已是香消玉殡。
棉花棒帮他涂上消炎水,他倒抽口气地身子一僵,低声轻咒:“很痛吗?”像帮小朋友呼痛,她轻朝伤口吹气,想帮他消除些疼痛。
“你在干什么?”头部侧一边,余光瞥见她的动作,黑天令闷声制止:“动作快点!”
她竟然对一个成熟男人毫无防备,尽管背部受了伤,若是他有心,依旧可以制服她于床上,满足自己被她挑起的情欲。
黑月娣被他一凶,没敢再迟疑地抹上药膏,剪了纱布用绷带包扎好伤口,“好了。”
不敢多看他裸露的上半身一眼,黑月娣低头紧张地收拾医药箱,“那我先出去了,晚安。”
她的脚才沾地,黑天令已经转身面向她,“慢着。”
“还有什么事?”
黑天令将衬衫交给她,“帮我把衣服穿上。”
抬眸瞄他一眼,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有放下医药箱,拿过衬衫面向他,“你的手。”
“左手?右手?”像是有意与她作对,黑天令只问不伸出手。
她扯着左边的袖子,“这边。”
好不容易,衬衫终于套在他身上,黑月娣好心帮他扣上袖扣,但对于他胸前的扣子却碰都不碰。
“你怕我?”她的手抖得厉害,黑天令冷静地问。
“那我先出去了。”没回答他的话,黑月娣只想快快离开他的房间。
谁知,黑天令大手一拉,不让她走,“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满她的沉默,黑天令非这她回答不罢休。
“你是天羿的大哥。”他与生俱来的权威感教她心生畏惧,再想起他是天羿的大哥,对他的距离感自然也增多。
他是黑家人,是她一辈子都不可以有牵扯交集的人。
“所以你不怕我?”他淡笑,见她不自在的神情,这才动手扣上衬衫扣子,“那好,明天你帮我洗头。”
他受够了阿杰的粗手粗脚,而她是这屋子里唯一的人选。
“我……”她慌了。
“你不是很内疚吗?帮我洗头刚好功过相抵。”
他是故意的,故意见她为难,而后当她脸上浮起的淡淡潮红样,他看得入迷。
如果她不是小婶的女儿,那么,他可能会为她而心动。
可是,她是小婶的女儿,所以,他必须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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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黑天令只是说说,并非当真。
但,当阿杰来找她时,她终于明白黑天令说到做到,他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月娣小姐,麻烦你了。”
“可是,我……”
“大少爷只是需要人帮他洗头,你放心。”
她能说不要吗?
看着阿杰也是万般无奈,黑月娣只得硬着头皮,“他在那里?”
“大少爷在房间。”
“好吧,我去帮他洗头。”只是洗头而已,她根本不需要太大惊小怪,况且他的伤还是因为她而造成的,她该负些责任。
第二次进到黑天令的房间,不见他的踪影,阿杰怕她难为情,还好心地将房门关上。
“黑天令?”
“进来浴室。”
他在浴室了?寻着声音,来到浴室门边,由半掩的门缝里瞧见里头晃动的身影,“进来。”
轻推浴室的门,发现黑天令的上半身已经脱了,只在腰际围了条白色浴巾“你……”看到这光景,她很想调头离开。
“门不用关,进来。”
怕水湿了自己的衣服,她早换上短衣短裤,头发也绑了马尾,赤着白晰的脚丫子,深吸口气的她走进浴室,因为黑天令的高大壮硕,本是宽敞的浴室顿时变得狭小,“你可不可以坐下来?”
阿杰很细心地搬来小板凳,黑天令瞪了那圆椅一眼,板脸不发一语地坐下。
从没帮男生洗过头,黑月娣小心翼翼地倒洗发精,和着水帮他洗头,只消几分钟即洗好,“这样可以吗?”
“帮我脖子按一按。”呃?低头盯着他粗壮的脖子,黑月娣很想出声拒绝,“我的脖子痛了好几天了。”
或许是不忍心吧,再见他背部的伤口,黑月娣细长的手指顺着柔顺的泡沫滑到他脖子,来来回回地帮他按。
尽管是不曾帮他这么按摩过,却不难发现黑天令脖子到肩膀的紧绷,应该是工作时间太久,压力太大才会如此。
他很累吗?
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表情,黑月娣只能在心里猜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巧?”当肌肉放松后,黑天令连心情也放松,谈话间了多些温度。
“可以了吗?”
“手酸了?”
“我怕你会冷。”虽是夏天,但他这么裸着上半身,头发又湿着,怕他会着凉。
黑天令哈哈笑出声,笑得黑月娣有些手足无措,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
“笑你的单纯。”
他此时全身热得发烫,而她竟还以为他会着凉,这,不好笑吗?
她不是第一个帮他洗头的女人,却是唯一一个安安份份只懂得洗头的女人。
除了洗头,她什么都不做,连身子都离他有半步远的距离。
她的手除了按摩他的脖子及肩膀外,那里都不会越矩,没有一丝情趣。
“我要冲水了。”
不管他答了没有,黑月娣将他的头往前按,莲蓬头打开,将他头上的泡沫洗掉。
可能是水势太猛,不小心让水留进他眼睛,黑天令的手抢过莲蓬头,“够了。”
手势的大动作,扯动背部的伤口,教他咬牙咒骂几声,却没想到,热水却洒了她一身湿。
“啊!”她惊得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