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大变,握在她细腕上的大手蓦地收紧。“给我说清楚!”
古晁英那双溢满关心的黑色瞳眸紧紧眯起,看着床上虚弱无比却对他一脸嫌恶的女人。
“我跟你的继母谈过话了,她告诉我一些有关你跟她之间的事,一件令人作呕的事。”这样够清楚了吗?还是她必须将听见的消息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才行?
当然,如果他坚持的话,她会说得更明白一些。
古晁英咬牙切齿道:“别信那女人的鬼话!你该相信的人是我,而不是一个不择手段、一心想跟我争夺古家财产的女人!”他已经无法再忍受玛丽莲那肮脏不堪的造谣行为。
“噢……放开我的手!古晁英,你抓痛我了……”她感觉她的手腕快被他给捏断了,疼得眼角都要掉出泪来。
他迅速放开她,惊见她缩回去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抱歉!”在床前蹲了下来,他自责的看着那沭目惊心的红痕。
“对,你是该跟我道歉,还有跟你的父亲道歉!”想到他跟玛丽莲的复杂关系,又想到自己纯真的身体交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的心整个都拧了起来,五脏六腑也揪成一团。
“你欺骗我和你的父亲,让我们两个人——”
“闭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嫌恶排斥让他无比恐惧,忍不住激动的吼道。“玛丽莲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你听懂我说的吗?”
玛丽莲对任何人造谣都无所谓,独独对裘香侬造谣,他绝对无法忍受!
所有的隐忍到这一刻彻底崩盘,他决定立刻处置玛丽莲,让她滚出古家。
“我不要听你的,我也不想要相信你了……我要离开这里,现在就走!”该死的男人,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裘香侬用仅存的力气掀开被子,她一下床,脚就软了,整个人往前摔去。
幸好古晁英及时接住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踏出这里一步。”刚刚那一秒钟,吓得他的心脏险些停掉。“上床去躺好,你如果还想留住孩子,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事到如今,为了留住她,他不得不用孩子来威胁她。
但……为什么他要坚持留下她?
他的脑袋用力思考着这个问题,而被迫躺在床上的裘香侬也同样在思索着。
“为什么我非得留下不可?对你而言,我只是个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暖床的女人,你坚持不谈爱情,不给我任何情感的希望,为何还要强迫我留下?别告诉我,像你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会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他逼她说出这些话的,他不给她路走,那她只好自己找出路,离开这里.
任何一个不想要任何爱情负担的男人,若是听了这些话,绝对会恨不得马上让女人离开。
裘香侬等着他开口赶她出去,而她也非常乐意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但是,他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谁说我不谈爱情?那是在我还没喜欢上你之前说的浑话。”古晁英不但没开口赶她,反而缓缓放下身子,以懊悔又自责的眼神,凝视着她那双燃着愤怒和屈辱的杏眸。“你忘了那些浑话吧!请你重新记忆我现在所说的——我爱你!”
他以低哑恳切的音嗓告诉她,他一直在内心挣扎的深刻情感。
多么震撼的告白啊!
睁大的明眸蓦地染上泪雾,眼前他的五宫突然变得模糊。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爱上我?那玛丽莲呢?”他和继母间的丑陋关系,让她无法相信他的告白。
就算她心里是爱着他的,但玛丽莲的出现,让她心里的爱意动摇了……
“她不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更不配住在古家的城堡里!我会让她立刻消失,用证据证明我和古家清白的名誉。”
他的手拭过她眼角的泪珠,用一个深情的吻贴住她颤抖的唇,安抚她的不安和惶恐。
他会在最短的时间证明给她看,赢回她的信任。
第十章
入夜之后,裘香侬喝了杯热牛奶,然后又躺回床上。
她并不想浪费时间睡觉,因为她还有些事情必须想清楚才行。但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让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一会儿便睡沉了。
古晁英帮她盖好棉被,弯身在她的额心烙下一个轻吻之后,转身离开寝室,走到一楼大厅。
宽敞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烛光还亮着,营造出一室虚伪的温暖。
踩着大步穿过大厅,他朝西边的长廊走去。
那个地方是他一直不愿涉足的地方,但现在是非去不可了。
走到尽头,有个金色的旋转梯,他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然后在二楼看见了玛丽莲。
一身薄纱的她正半卧在起居室的金色法式躺椅上,妖娆的胴体若隐若现,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似乎正等着他的来临。
“看看是谁来了?你让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差点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了呢!”古晁英的出现完全出乎玛丽莲的意料之外,其实她本来是在等另一个男人,没想到那个老男人动作太慢,才会让年轻健壮的古晁英抢先一步。
不过,这正合她意。
因为打从还没踏进古家前,她就一直垂涎着他健硕的体魄,还有那无人能及的男人粗犷魅力。
这辈子若能拥有古晁英一次,她死也无憾了!
“你以为我会像管家和那些受不了诱惑的男仆们,随便你一个勾引,就主动爬上你的床?”站在楼梯口,他甚至连踏入起居室一步都嫌会弄脏自己的脚。
玛丽莲浓妆艳抹的脸一沉,愤恨的眼神射向古晁英。“你如果是来胡说八道的,我这儿可不欢迎你!”
“我不需要你的欢迎,只要把话说完,我自然会尽快离开。”森寒的目光绝不输给玛丽莲,他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站在原地甩开了纸张。“这张协议书经过三家具有公信力的见证单位证明,确定出自我父亲和你的亲笔签名,只要我公开里面的协议内容,你就会立刻失去古家夫人的头衔——”
这是一张可以让玛丽莲滚出古家的铁证。
瞪着那熟悉的纸张,玛丽莲的五官全都扭曲在一起,手里的红酒也因颤抖而泼洒在雪白的地毯上,晕成一圈红渍。
为了找出这张协议书,她几乎将城堡里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翻过了,没想到却落入古晁英的手里……
真是可恶!
“我根本没跟你父亲协议过什么,你别想随便拿一张纸就来唬我。”就算古晁英找到了协议书,只要她死不承认,坚称是他伪造她的签名,这张协议书也等于是废纸一张。
“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辙,因为除了这份协议书之外,我还握有你亲笔签名时的录像。”那是他无意间在父亲珍藏的影片当中找到的。
原来他的父亲当时并没有完全被这女人给迷得晕头转向,至少他在贪图这女人年轻妖娆的肉体时,还顾虑到外人对古家财产的垂涎,所以才会做了这些万全的准备,并且偷偷录像存证。
今天他单独出去找苏凯律师,就是为了亲手将找到的影片交给律师,必要时,他将请律师公开这段录像。
“不!不可能!你说谎——”酒杯掉到地毯上,红酒全泼了出来。“老古他爱我,不可能这样对待我!”玛丽莲神情狂乱得就像发了疯似的。
“我另外做了备份,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拿去看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光盘,他连拿给她都不屑,直接丢至她的脚边。
“不——你休想骗我!那绝对不是真的……”
低头瞪着脚边的光盘片,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那只已经人上的老狐狸会录像存证。
当年,他是那样的迷恋她,迷恋到不惜让她嫁进古家、成为古家夫人……虽然两人对这桩婚姻曾经有过协议,但在古怀德死后,律师始终不曾提及这份协议书,这让她以为古怀德早就把这份协议书给丢了。
没想到,古怀德不但没将那张协议书丢掉,甚至还偷偷录了影。
“这些证据应该足够让你缝住那张一直关不住的嘴巴,乖乖离开古家了吧?”看着她发青的脸色,这几个月以来,他头一回觉得心情舒坦。
“不!不够!就算你真的把我赶出古家,我还是会继续告诉别人有关我们的特殊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更变本加厉的诋毁他名誉。“你如果想保护好你房里那个东方女人的话,最好别跟我斗,乖乖把我要的财产给我!”
得不到她要的东西,她宁可玉石俱焚!
“你要是胆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会让你死无全尸!”古晁英脸色铁青的撂下这辈子说过最狠的威胁,怒气冲冲的转身大步下楼。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不愿再跟这濒临疯狂的女人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