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是不敢当。”连扯开笑容的意图都没有,康立修冷着脸,对这个企图不明的男人没啥好感。“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呃,可是她醉了……”
“看得出来。”整个人都半瘫到他身上了,这不是醉了会是什么?
“嗯……还有,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我知道!”废话!他们两个正在呕气,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啊?这男人的闲事管得也太多了点吧!
“你开车吗?”没忽略康立修的手指冰凉,八成是骑摩托车来的。“还是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哎~~他是担心郝慈恬受寒啊!
“不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康立修咬了咬牙,决定放弃他的酷帅摩托车,搭乘最便利的交通工具——“我们坐计程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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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喝醉酒呈软骨头状态的郝慈恬放到床上摆平,康立修汗湿了衣服,他准备先冲个澡,回头再来面对这个喝醉酒的大麻烦。
真是奇怪了,他记得上回她喝醉时,话没这么多啊!那次她安安静静的,几乎让他忘了她的存在。可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她聒噪得吓人!沿途在计程车上吱吱喳喳个不停,连运将先生都差点没“弃车逃逸”。
他心不在焉地洗好澡,走出浴室,发现她竟直坐在床中央,双眼有丝呆滞。
“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点时间够她清醒吗?他很怀疑。
“立修!”眨眨眼,酒精醺红的眼彷佛渗入一丝清醒。“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她迫不及待地质疑道。
“没啊。”颧骨微微发烫,他实在很不想拿这么不理智的理由跟她呕气,感觉自己像个未成熟的大男孩。“我哪有生气?”嘟嘟囔囔地,他把话含在嘴里含糊带过。
“没有吗?”狐疑地斜睨他一眼,郝慈恬满是不信任的语气。“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联络!”这点令她耿耿于怀。
康立修擦拭湿发的动作在颈后顿了下,突然有点想笑的冲动。
什么嘛!他一方面担心她或许会逃避,一方面又拉不下大男人的面子求和——毕竟那种事,怎么都不好说出口;没想到她竟抱着“守株待免”的想法,消极地在等他跟她联络?
那这几天来的思念算什么?唉!两个大笨蛋。
“最近比较累啊,回来就睡了。”工作是件很好的推托借口,反正它又不会申诉。“你可以打电话来啊,不然就到店里找我也行……”
哎,这样又违背了他当初订下的规定,可是他实在受不了两人两地相思,所以偶尔,他可以允许她稍稍“越线”一些些。
“店里?”眼前彷佛有层迷障,令她看不清他的脸,害得她不停地猛眨眼。“你找到新工作了!”
唉?这妮子干么对他猛放电!康立修咽了下口水,感觉喉头升起一抹干涸的错觉。
“不、不是。”奇怪了,他结巴什么?“就原本那家店。我答应老板多做半年,等他们找到人顶替再走。”他解释着,顺便压下心头的浮躁。
“这样喔?”她松了口气,好像真怕他成了无业游民似的。“那你半年以后怎么办?”难道再度成为失业人口!
“或许自己开店吧!”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没设想过,因为他只会做甜点蛋糕,对咖啡、茶类饮料却一窍不通。“可惜我不会煮咖啡,对茶也没研究,可能得找个帮手……”
“我会啊!”她双眼一亮,霍地兴奋了起来。“我可以当你的好帮手!”
“你会?”康立修愣住了,他怎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他的表情实在拙到毙,可怜他毫无所觉。
“咦!我没说过吗?”搔搔头皮,她以为自己什么事全跟他说过了。“我当然会啊,在便利店的工作之前,我曾经在咖啡厅做过一阵子,店里的老板娘很用心地教我,所以……”所以她能煮得一手好咖啡。
康立修明了地点了下头。“后来呢?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那应该比便利店的工作好吧?至少可以训练一之长。
她低下头,双眼里尚偷觑着他。“呃,你知道……现在很不景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总觉得或许她也该为那种结局负一点道义上的责任。
康立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倒了!”他还恶劣地伸出食指,然后往前倾倒,做倒闭状。
“对、对啦!”要死了!他非得说得那么明白吗?真是讨厌死了!“不过那跟我没关系喔?是老板周转不灵……”她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好好好!”康立修揉揉眉心,想笑又不敢笑,怕伤了她的自尊心。“我知道、知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郝慈恬的眉心扬高了些,好像有点不以为然。“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为什么我听不出你话里的诚意?”
“啊?”康立修两眼圆睁,脸上有着被抓包的困窘。“嘿、嘿嘿……”
哇咧!这丫头怎么变精了咧?
诚意这种东西太可怕了,不着边际又抓不到明确的范围,全然是个人感受的问题;也许他的没诚意当真表现在话语里,所以她才会发现的吧!
“‘嘿嘿嘿’已经成了历史,下次别再拿出来用了。”郝慈恬没好气地提点他。“会被人笑落伍呢!”
“是喔?”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变成历史之外,还成了最冷的笑话,他只好摇头苦笑。
“对了!”发现自己离题太远,跟他们之前讨论的重点完全搭不上边,所以她急忙将重点拉了回来。“我怎么会在你家?”
康立修愣住了。怎么他到了PUB、跟倪定茂做过短暂的交锋,然后带她搭计程车回家的所有过程,她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呢?真是……伤脑筋啊!
“呃,那个……”转身为自己倒了水,他并不准备夸扬自己为她所做的丰功伟业。“我们店里的服务生,你还记得吧!”陡地,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服务生?”谁啊!那个人跟她有关系吗?“男的、女的?”
“女孩子。”喝了口水润润喉,他约略交代了下。“她看到你喝了不少酒,所以要我去看一下;她怕你发生意外。”
“我没有喝酒啊!”她感觉自己很好,轻飘飘的,有点成仙的错觉。“不过我倒是喝了很多甜甜的果汁;你真应该也尝尝看那种果汁的滋味,嗯~~实在太美妙了!”
康立修闭了闭眼,错愕地发现她全然在状况外。
或许她根本还没酒醒,而他却像个呆瓜似的,跟一个明早醒来就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的醉女人,谈将来的理想、工作,当愚蠢极了!
微叹口气,他决定放自己一马。“你累了,先睡吧。”
郝慈恬眨了眨眼,双颊微微泛红。“那、那你呢?”她小声问道。
要死了!这是什么暧昧的语气嘛!好像在邀请他一起上床,然后就如她预期的○○××……哎哟!羞死人了~~
“我就跟上次一样,棉被摺一摺叠在地上。”不以为意地拉开橱柜,他当真准备抽出预备的备用棉被。“打地铺喽!”
“为什么!?”她好失望喔,跟她设想的情境完全不一样!不假思索地,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康立修顿住拿取棉被的动作,皱紧眉心瞟了她一眼。“没为什么啊,这样子就好。”心头暗叹一口气,实在拿捏不出她真实的心意。
郝慈恬的嘴角微微下垂,心情在瞬间DOWN到谷底。
康立修将棉被抽出橱柜,然后大费周章地将之平铺在弹簧床旁的空位上——没办法,他租的房间就这么点大,除了这个位置和她身下的床,再也没他容身之处;一直到铺好他的临时床位,才发现她一直没有开口。
“恬恬?”察觉她的反应有异,他坐在临时床铺上低头瞧她。“怎么了!”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音,让康立修满头雾水兼手忙脚乱。
“没有啊!”他急着想解释,却又懊恼于自己的口拙。“我都说了好几次了,真的没有生气!”或许因为搞不懂她的心思,他的口吻又太在乎了些,所以显得稍稍大声了一点。
“呜~~”她这次连哭的声音都发出来了,哽咽地指控他。“还说没有?要真的没有,你干么这么凶?”他根本心口不一嘛!
“我哪有凶?”眉心打了N个死结,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唉,你倒是别哭啊,有什么不高兴你说出来,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你才是呢!”郝慈恬反驳回嘴,两人倒打起太极拳来了。“你心里有什么不爽就说啊,干么憋在心里像颗闷葫!”她虽然单纯却不笨,之前两人的气氛弄得那么僵,要不是两人好几天没有联络,她才不相信他真的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