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样我就不用伤脑筋了。”牛仔裙?还是洋装?噢,说不伤脑筋是骗他的,总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很在乎那种肤浅的表象。
“那,你觉得我们约在哪里好?”还有,她得想想怎么搭公车才好。
“一个小时后,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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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郝慈恬看到康立修的交通工具时,惊愕地闭了闭眼——她错了,她不该为了爱漂亮而穿上拼布牛仔裙!
康立修的笑容凝在唇边,复杂的眸光很难看出里面真正的涵义。“呃……你准备侧坐吗?”拍了拍重型摩托车的后座,他显得很是尴尬。
“侧坐会被警察抓吧?”虽然她不以摩托车代步,但基本的交通常规她还懂。“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长裤。”她无力地旋身打开公寓大门。
就在她要举步往阶梯上爬时,康立修陡地出声喊她。“恬恬。”
“嗯?”她回头应了声。
怎么了?他不会是想冒着被警察开单的危险叫她侧坐吧?其实侧坐被警察开红单还是其次,她更在乎的是,万一裙子飞起来让她曝光了怎么办?
她怎么可以还来不及让他看过,就不小心让与她无关的路人甲乙丙丁看光光?那样她会内疚!
他霍地红了脸,还好背对着街灯,她应该不至于看清他的大红脸。“你……你今晚很……可爱。”
郝慈恬愣了半晌,感觉心跳得好快;她漾起一抹甜笑,转身爬上楼梯——
真好,虽然不能整晚穿着漂亮的拼布牛仔裙,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让他觉得自己很可爱欸!这是不是代表他觉得自己慢慢有点女人味了?
直到她转过阶梯的转弯处,康立修才放松紧绷的神经。他微叹口气,一时不太适应自己的心跳得如此激烈。
真糟糕啊,她似乎越来越能影响他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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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激昂的命运交响曲充塞着音乐厅这个密闭的空间,却丝毫不能影响康立修半分,因为他很给管弦乐团面子的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连自己倾身倒向郝慈恬都不曾发现,反而舒适地轻叹口气,在她肩上找到更为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郝慈恬的手心冒着薄汗,分不清是激烈的交响乐所导致的肾上腺素亢进,还是因为他的靠近而惴栗?
放眼望去,听音乐听到睡着的人还不算少数,原来音乐会的功用,是让大家拿来休息用的啊?或许有音乐环绕其间,人会睡得比较安心吧?
耳里听着亢奋的交响乐,脑子忙着胡思乱想,一直熬到音乐会结束,她才怯怯地拍了拍他的脸。“起来了,立修,我们该回家了。”
“嗯?”康立修蹙眉应了声,睁开不甚清醒的眼。“结束了?”
“欸?”她微笑以对。
揉揉眼,他抱着外套拉她起身,一前一后走出音乐厅。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户外的冷空气吹散了不少睡意,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幽暗的广场。
“可能工作太累了吧?”她不以为意,体贴地为他找理由。“而且你都不知道,里面还真的有很多人跟你一样,音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呢!”
康立修不敢置信地瞠着她。“你还偷看别人睡觉?”
“我干么偷看呐?”她可不服他开立的罪状。“头左右转一转就看到一大堆,我可没跑到他们面前看个清楚喔!”
康立修噤声不语,两颗眼瞪得老大。
“你干么?”看人家也不用好一点的脸色来看,那张脸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康立修突然轻笑出声,浓眉垂成倒八字。“下次你想那么做的时候,记得先通知我,好让我假装不认识你。”天呐!做那种缺德的事太丢脸了吧?
郝慈恬先是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损了,懊恼地追打着他。
“什么嘛!你取笑我!”可恶!可恶!踹死你!
赓立修笑着闪躲,两个人绕着偌大的中正纪念堂玩耍起来。
发现她上气不接下气,他气息微喘地包住她的小手。“好了,别玩了,该回家了。”
郝慈恬急促地换气,没有异议地跟他走向停车处。
“偶尔出来走一走也不错。”康立修把安全帽递给她,突然说了句。
“是不错啊。”经过一小段路的调匀呼息,她的气喘得顺多了。“三不五时有这种免费的好康事,感觉挺好!”
“欸,你是在暗喻我小器喽?”他总得找个借口才好约她出来,只不过正好有免费的招待券。他不是铁公鸡,该花的消费他还是舍得花。
“有吗?”戴好安全帽,她爬上摩托车后座。“我什么都没说喔,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哟!”
“你……”康立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转身发动机车。“抱好啦!掉下去可不管你!”
“噗~~”油门一催,机车应声而走。
郝慈恬心满意足地抱紧他的腰,贴在他宽厚脊背的小脸上漾满笑意,任由他为自己挡掉迎面而来的冷风,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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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凉不愧为精明干练的时代新女性,她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火速调查到康立修的交友情形,虽然不至于达到满分的标准,但据说可信度有七成。
“欸,小姐,麻烦你下次先问清楚,对方有没有女朋友好不好?”一旦获知真相,李凉凉便杀到郝慈恬上班的便利店找人;一进门就拍柜台,一副大姊头的模样。“人家都有个论及婚嫁的未婚妻了,你还幻想个屁啊!”
郝慈恬呆愣地瞪着凶狠的李凉凉,羞窘的眼不住偷瞟店内客人的反应。拜凉凉大力宣传之故,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心仪的对象了。
“你在说什么啦?”她气极了,也羞极了,压根儿没注意到李凉凉话里的重点;她跑出柜台猛地拉扯着李凉凉的衣袖。“小声一点啦!进来再说!”也不管李凉凉肯不肯,她二话不说,死命地将李凉凉拖进柜台。
“后!你们这柜台又没有‘防护罩’,讲话还不是一样会被其他人听到?”李凉凉甩开她的箝制,老大不爽地拉拉衣领。“而且这里面小不隆咚的,很挤欸!”
郝慈恬完全忽略了小和挤的问题,只对自己不懂的部分提出质疑。“凉凉,什么是‘防护罩’?”
“笨蛋!当然就是玻璃嘛!”李凉凉没好气地给她一记爆栗,引来一些顾客的注意,发出轻轻浅浅的讪笑声。“你看,大家都笑了,表示他们真的听得到!”
郝慈恬担忧地看了看顾客们,发现他们都憋得很辛苦,看来是想笑又不敢笑,以免收到凉凉这个暴力女的白眼。
“你今天是吃炸药了是不是?小声一点啦!”她把声音压得好低,就怕又引起连锁反应。“很丢脸!”
“这样就叫丢脸?”李凉凉见她一副想挖洞把自己埋进去的窘态,难得好心地配合压低声量。“等到人家未婚妻找上门,那个脸才真是丢大了咧!”这女人根本搞不清现况!
“未婚妻?”她头痛地抚着额角,总算将慌张的情绪压了下来。“谁啊?”
“谁?当然是康立修!”李凉凉的声音又扬高了起来,见郝慈恬的小脸“乍闻噩耗”后迅速转白,她又讪讪地转小音量。“人家从大学时代就是班对,算算在一起也好些年了,你怎么拼得过人家?”
郝慈恬想的不是拼不拼得过的问题,在她满脑子嗡嗡作响的,是康立修已经有未婚妻的意外。
“凉凉,你不要胡说!”逃避似的,她不愿面对凉凉所谓的事实。
“我才没有胡说。”李凉凉翻翻白眼,气恼她的鸵鸟心态。“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说谎的。”
郝慈恬的心惴惴不安地乱跳,因为李凉凉真的从来不曾骗过她。“你……你怎么知道?”她呐呐地问,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问来的喽!”她又不摆摸骨摊,哪算得出来康立修骨子里是好是坏!“那天联谊的男生,好几个是他的同学,随便抓一个来问就知道啦,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说来她也没摸过康立修的任何一丁点皮毛,就算她真的会摸骨,想必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可是他没提过……”她好挣扎,不知道该信凉凉的调查报告,还是相信康立修的为人?
“哪有男人会笨笨的把这种事拿出来说?”李凉凉快昏了,她没想到郝慈恬对男人的认识会如此浅薄。“既然要骗女孩子,这种事当然不能拿出来说,不然谁还要跟他在一起啊?”噢,有种女人例外,看上钱的那种。
可是任她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康立修都不像个有钱人的样子,更别提每天和那些白花花的面粉呐、奶油什么的搅和在一起,想想就感到黏腻。
也只有郝慈恬这种傻女人,才会上这么益智性的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