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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怎么样?」她的呼吸急促,满脑子混沌,此时,不是思考的好时机。

  「愿不愿意嫁给我?」他偏要逼她在这时间里,作出重大决定。

  「好。」她回答,幸好这答案在很久以前便永久存档。

  除了他,她还能嫁谁?织女从来只能婚配牛郎呀,没了牛郎织女,哪能架构夏天大三角?

  「约定了?」他再度确定。

  「约定了。」

  「这两年,委屈妳靠想象力过日子,等我回来,我会给妳一篇真真实实,摸得到、看得见的爱情故事。」

  俯身,亲吻添入热烈,他们的爱情……在此刻,真实得教人心醉。

  *

  第4章(2)

  珍惜他们所剩不多的相聚。

  以瑄一有空就往允淮的公寓跑,为他整理公寓、替他打包行李,她买许多春裳冬衣,就怕那个遥远的国度里,找不到他要的东西。

  反而是为出国,需要办理大小手续,允淮经常不在家。

  她往往等着等着,在沙发里睡熟,他回家,摇醒她,她给他一个灿烂笑容,然后回到家中。

  她介意过见面太仓促?

  不!别忘记,她是对爱情不贪求的女性,一个笑容、一个拥抱,她确定自己在他心底,便满意。

  然而,事情出现波澜,在允淮离开台湾的前两个星期,以瑄的父亲回来了。

  以瑄尽力避开父亲,上学下课,能多晚回来就多晚,她甚至不敢多看父亲一眼。

  为什么?也许是她对父亲的威权强制充满厌倦,也许是父亲的出现,让她必须正视名叫林至期的优秀青年。

  星期日,大哥以铉出国,他为了新设的家具工厂往大陆跑,据说,要留在大陆一个月,等工厂上轨道才回台湾。

  以瑄和父亲送大哥上飞机后,她打算直接到允淮的公寓去。

  和父亲并坐在轿车内,她忖度着要如何对父亲开口。

  看一眼父亲,她讷讷地说着不顺口的谎话:「爸,我想去逛书局,可不可以请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

  「我有事对妳说,先回家再说。」语毕,他再不看女儿一眼。

  她十指交扣,车厢里的气氛低到极点。隐隐地,不安念头引得以瑄心跳加速。

  终于,车子开进花园,以瑄和父亲下车,她跟随父亲的脚步,走进屋内。

  「坐下,我有话对妳说。」脸色严肃,赵震寰说。

  以瑄不想坐,却还是坐下了,垂首,她望住地面。

  「至期回台湾快要一个月,这段时间,以铉很忙,没时间管妳的终身大事,但我不能不管,这两天我带妳先和林伯伯及至期见面。」

  赵震寰口气缺乏和霭亲切,有的是专制霸气。

  「我大学还没毕业。」心呛,想也不想,她直口拒绝。

  「那张学历对妳而言有什么帮助?难道妳要出社会找工作?」父亲冷笑。

  找工作有什么不对?她在心底反驳父亲,但没勇气出口,父亲的威权影响着她的性格,她的怯懦胆小,不是一朝一夕成形。

  「至期是个好青年,妳大哥见过,他也很满意。」

  「这件事可不可以等大哥回来再说?」眼前,她得先应付允淮的离去,应付思念泛滥。

  「不行,以铉宠妳宠到近乎盲目,妳的终生大事由我来作决定,就这个星期四和至期见面,我希望妳尽快和他熟悉,最慢,八月份举办婚礼。」这是他的计画,无人能改变。

  「八月?」以瑄急了。

  怎么可以八月?那时,允淮才刚在异乡建立新生活,不能在身边帮她。

  「至期对妳死心塌地,在国外念书多年,面对那么多投怀送抱的女生,他谁都不要,就是要妳。这个年头,很少男人像他那么专情,妳要惜福。」他说服以瑄。

  「我不认识他。」她该反抗的,她该大哭尖叫,叫喊着人生是她的,想怎么走,该以她的意愿为主。

  「要认识还不简单,多见两面就熟了。」

  鼓起勇气,她正视父亲双眼。「爸,我不嫁。」

  「妳被以铉宠坏,我还以为妳温和乖巧,没想到妳骨子里全是叛逆。不行,从明天起学校别去了,想念书,我去替妳找老师,教教妳三从四德,教妳什么叫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以瑄猛地起身。

  「给我坐下!」赵震寰爆吼,一把抓住以瑄,拽过,将她摔在沙发间。

  「我什么都可以妥协,独独婚事不能。」

  「由不得妳,妳以为我不晓得妳做了多少败坏门风的事情?」赵震寰脸色铁青,指着以瑄。

  她定定望住父亲,一语不发。

  「我赵震寰居然生出妳这种淫荡的女儿,以铉也放任妳为所欲为?」

  赵震寰忿忿地从抽屉里取出牛皮纸袋,手斜翻,里面的照片滑出纸袋。

  才一眼,以瑄呆若木鸡。

  那是她和允淮在一起的照片,他们相拥、他们热吻、他们亲密、他们欢爱……每张照片看得以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不要再看看更精彩的DVD?大家闺秀?哼!」

  「你找人偷拍我?」不敢相信啊,凝眸望父亲,这是身为父亲会对女儿做的事?

  心颤,失速的频率重重冲击,她无法思考、无法理智分析,只想逃离这座地狱。

  「没错,关允淮家里到处装满针孔摄影机,妳做的丑事,样样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要不是妳行为不检点,我担心东窗事发,何必要速战速决,八月之前把妳嫁过去?」

  原来,还是她的错……

  天吶,无力抬眸,她望住父亲的眼神,充满绝望与哀戚。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当自己的父亲?

  再也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子,转过方向,这里让她窒息。

  「妳要去哪里?」

  她摇头不语。

  「去找关允淮?他的地址、电话、身家背景我都调查齐全了,只要我愿意,就能找到人让他折腿送命。」他撂下恐吓。

  回眸,她还能不相信,威胁她的男人叫作父亲?

  「我宁愿死,都不嫁给林至期。」

  没有吵架,吵闹非她擅长,淡淡地,她把意愿说清楚,林至期再伟大杰出、再痴情专一全不关她的事。

  「妳有什么资格说不嫁?要不要这个婚姻只有至期有权利说,是妳先糟蹋自己、是妳把自己当成妓女,去暖别人的床。」

  妓女?这样批评她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吶!呵,呵呵……她的笑比哭更心酸。

  「我心甘情愿。」她说的凄然。

  「妳敢踏出大门一步,我马上找人毁了关允淮。」

  「你毁了允淮,同时也毁了我。」她说得绝然。

  「一个不能为我所用的女儿,留着有什么用?」更绝决的话出口。

  一时间,她不确定了,不确定他们是否有血缘亲情。

  最后,以瑄还是走出家门,她坚持她的爱情,不受威胁。

  *

  赵以瑄的坚持,在允淮浑身是血地走进家门的同时,崩溃。

  他说被人抢劫,歹徒持刀砍他的手臂,幸而伤口不深,到医院缝二十针,不会影响行程。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惊惶,原来父亲说的话不是恐吓,一个不能为他听用的女儿,留着无用,他不介意毁了女儿,不介意她的生命枯竭。

  哭了,恐惧像波涛般向她涌来,她即将沉没,可怜的坚持、可怜的爱情,确定退位。

  是的、是的,她妥协了,因为父亲的威胁、因为这里满室的针孔摄影、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父亲的法眼,因为啊……因为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她是傀儡,一具缠满丝线,没有生命思想的傀儡娃娃。

  泪水滔滔,抱住他,她一句话都不说。

  她哭,哭她的妥协、哭她的爱情太薄弱,也哭狠心的父亲,恨她比恨敌人多。

  「别怕,只是意外,我没有那么痛的。」允淮举起受伤的手在她面前晃晃,试图安慰她。

  「答应我,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以瑄哭着哀求。

  「我答应妳,不要再哭好吗?妳一哭,我这里好烫,烫得我想跳脚。」抓起她的手,抚上自己胸口,她的泪水教他手足无措。

  他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悲哀,不明白只是小小意外,怎会教她无法承受。

  抹去泪,她点头,答应不哭。

  可是,泪水自顾自落下……怎么办?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以瑄,妳看,我一点都不痛,真的不痛,妳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妳抱高、举起来,像和妳合作的男舞者一样。」

  说着,他就要伸手将以瑄举起来。

  允淮慌了,他后悔不该让以瑄看见伤口,他没想到她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推开他的手,她靠入他怀中,环住他的腰,她晓得这里有无数针孔摄影机、晓得她将再一次被冠上淫荡封号,可是,顾不得了,踮起脚尖,她封住他的唇。

  「这个吻,我要你记住我的眼神。」她说得认真。

  「妳的眼神太哀怨,我不要记住这样的眼神。」捧住她的脸,他的不舍心写在脸。

  她没听进去他的话,再贴上一吻。

  「这个吻,我要你记住,我的爱情很坚贞,不管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别怀疑我爱你。」用力咬唇,深刻的唇印像她深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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