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中看不中用了点!
才淋场小雨,竟然就马上感冒发烧,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伸手拨开他额前的黑发,他原本安分的手,突然盖住了她覆在他额上的小手。
刘少君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但见他双眼未张,只是原先紧蹙纠结的眉宇松了开来。她想将手抽回来,他却反射性的紧握住,而且死不肯放开。
搞什么?
“喂、喂!”她以另一只手推了他两下,他依然没有动静。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啊?他这样抓着她的手,她怎么回轮椅上去?
才想再试着让他放开自己,结果这家伙突然一翻身,竟然用另一手圈住了她的腰,整个人上半身躺到她大腿上去。
喂喂喂喂喂!
刘少君看着他的脸紧贴着的地方,蓦地双颊羞得通红,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她急的直想拿冰枕敲他的后脑勺。
张鸿羽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所以又调整了一下,刘少君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他往下拖地躺平在床上了。
她的头在途中砰的一声撞到床头,她痛得龇牙咧嘴,眨出了一滴泪,这该死的、粗手粗脚的男人。
“你这王八蛋!”
她还没喘过气来,就见这家伙这次竟然把头埋在她的……她的胸前,还以脸颊磨蹭了两下,让她心跳加快。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以手掰开他的脸,让他离自己的胸脯远一点,破口大骂:
“起来、起来啊,笨蛋!放开我!”
可惜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等她力气放尽,手一滑,他整个头又掉到她柔软的双峰中。
“噢,好痛!”该死!她的胸被他的头砸得好痛,好象肺中所有的气体全被他压出来了。王八乌龟蛋,她胸部要是被他的铁头砸扁了,非找他赔偿不可。
若不是现在这里只有她清醒着,她早就尴尬的想找地洞钻进去,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好极了,其是好极了,小说里的剧情只差没全番上演,通常这时男主角就会上了女主角,接着第二天男的为了负起责任就娶了女主角,这是什么荒谬的烂巧合?
她相信那些同行在写这段的时候绝对没想到这一点,她的头被敲了个包,她的胸被他压到快扁掉还差点岔了气,她压根儿不相信有哪个女主角到这时候还能感受到男主角的魅力。
哦,对了,有一点是相同的,她的确是因他而喘不过气来,他的体重整个压在她身上,但她可一点也不觉得他的体重是甜蜜的负荷,而且也不欢迎他,如果她双脚有力的话,绝对百分之百会将他踹下床去。
她还没嫁人呢,豆腐就全都被这男人莫名其妙的吃光了。低首瞧着那颗忽然不动的黑色头颅,她什么办法也没有,突然间四周一黑。
停电了!
“该死!”她望着一室黑暗,不断喃喃地低声咒骂。直到睡意侵袭脑袋,占据了她剩下的思绪,渐渐地,黑暗中只剩下窗外的风雨声,继续呼啸。
第四章
雨声滴滴答答忽小忽大,风声倒是变小了,张鸿羽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闻到风信子的香味,这枕头既舒服又温暖,还有安定神经的心跳……
心跳?!
他突地睁开双眼,室内虽然不怎么亮,但也足够让他看清自已正压在人家身上,正确一点的说,是他的脸正压往人家双峰上。
他小心翼翼的撑起上半身,想看清被他压在身下仍在沉睡的女人,当他发现她竟是刘少君时,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
老天,难道他三更半夜梦游跑来袭击她吗?
不对呀,从小到大没人和他说过他有梦游的习惯啊?他抬头看看四周,认出这里是他昨天睡觉的客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一旁的轮椅和温度计及退烧药,加上昨晚夜里模糊不清的印象,他很快的就猜出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天啊!他该不会硬将她拉上床,还压了她一整晚吧?还是……
张鸿羽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头昏脑胀的盯着身下的人儿细瞧。
她的衣服领口好好的、裙子也好好的,白滑的脖子上没有吻痕,粉红色的双唇微张但未见红肿,她的眼镜滑落一旁枕上,原本挽起来的长发散了开来。虽然此刻的她看起来非常引人遐思,但大致上来说,并不像被人侵犯过的样子。
看样子,他真的只是压了她一晚上而已。
可惜,不……不是,是还好。
他再瞧了她纯真又带点妩媚的睡容一眼,然后对自己承认,好吧,他心里是觉得有点可惜。
忍不住俯身又凑近了点,他告诉自己不是在占她便宜,只是因为感冒手脚无力,所以无法支撑上半身的体重太久。
距离她的脸十公分时,他才停住继续打量她。
他一直都觉得她很好看,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就像一朵生长在山壁上的野兰,清新、高雅又坚忍,很努力的挣扎着生存下去。
伸出右手拇指轻轻来回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他一直觉得她活得很独立,独立到不需要依赖任何男人,所以他不去接近她,不想去自讨苦吃。以至于当他在调查报告中看到她当年竟有未婚夫时,引起他很大的震惊及些许的后悔和一股不知名的酸意。再看到之后她被那个男人拋弃,他心中的情绪实在难以言明,既心疼她又气那家伙,同时心底还有着一点点不敢承认的窃喜。
他从来就未曾讨厌过她,他是喜欢她的。但五年前的他太年少气盛,决计是不肯主动对女人献殷勤或是做出类似追求的行为,即使他心里很欣赏她也一样。而且对当时的他来说,事业比女人显得重要多了。
可如今他已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但回到无人的家中,他的生活有大部分伴随着空虚寂寞,和有如无底洞般难以忍受的孤独感。
他在她身上也看到相同的孤寂,一直都看得到,只是他从不认为那很重要,也未曾去理会。直到现在,直到他再度遇见了她。
那层从以前便笼罩着她的孤独更加鲜明,让他再也移不开视线,怕她的灵魂有一天会被淹没。
对她的伤残而感到心有愧疚或许是主因,但也因为她的脆弱引发他的心怜。他希望能保护她,希望能照顾她,希望能打破她稳固的心墙,让她接受并相信自己。
他没交过多少女性朋友,通常都是人家自己送上门的比较多,所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希望她能看到他的诚心。
叹了口气,他手臂感受到上半身体重的压力,他总不能又压回她身上去,所以他无声无息的移开上半身,改为侧躺的面对她,但是左手仍是揽在她的腰上。
她睡得如此沉静,教他难以想象这些天来她醒时的冷淡无情。或许她并非完全无情的,毕竟她在发现他发烧时,还是照顾了自己,不是吗?
无端地,张鸿羽想起几天前柯英杰说的几句话——
“补偿?你要怎么补偿她?找个人娶她,照顾她一辈子;还是给她一笔钱,养她一世?”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实事求是的说:“如果是这样,你干脆将她娶回家当老婆好了。又不用欠别人人情,又可以省笔钱,还可以叫她帮你生孩子,多好,一举三得。”
他当时的反应是拿笔丢向好友,但其实心底多多少少有这么想过。
娶她当老婆,有何不可?他事业有成,房子、车子、金子都有了,只差少个妻子来帮他生个儿子,何况他喜欢她,想照顾她,这两点就够了,其它还需要什么吗?
有啊,问题是她恨他,而且恨之入骨。这就是问题了,很大很大的问题。
如果他能克服这点,他和她未尝不能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他能敲碎她的心防的话……
不过他们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热度悄悄地又爬上了他的脑袋,倦意让他重新合上了眼,只是揽在她身上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终于,他不敌沉重的睡意,再度沉入了黑暗之中,慢慢睡去。
※ ※ ※
好冷。
刘少君习惯性的向左方的热源靠去,那发热体配合的环住了她,驱走了凉意,她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叹息。
梦中她正优游在温暖的泉水中。她知道她在作梦,因为梦里的她有一副完好无缺的双腿,可以尽情的跑、快乐的跳。虽然那是梦,但她仍然很高兴。
这次的梦,她穿著古希腊的服装出现在温泉中,自在的踢着双腿。温泉四周的景物看不清楚,像是笼罩着一片白雾,她并未因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而感到害怕,反正是梦嘛!
水深及肩,她兴奋的在温暖清澈的泉水里玩着水,低头还能瞧见自己在水中活动自如的双腿。
嗯,不错的美腿。她为自己的双腿打起分数,不禁自得其乐的笑出声来。
忽然间,有人出现在温泉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