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他如此迫切想得到的东西,这对他而言,还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没事,刚刚谈到哪儿了?”阎谨收敛心神,似笑非笑的问着。
“阎谨,你瞒不过我的眼。”黑眸精光乍现,童罄磊笑道。
“我想保留一点隐私。”既然瞒不过,那他就实话实说了。
“对我还需要什么隐私吗?”他眉峰一挑。
童罄磊是一只笑面虎,表面上牲畜无害,实则是头会咬人的猛虎。在商场上,他的决策一向快、狠、准,只要相好目标,无论要花费多少人力成本,必定势在必得,也因此他的企业体系才会日益壮大。
网罗阎谨是最主要的原因,知人善用一向是他成功的不二法门,为了得到他所要的,他只不过是顺手拉了阎谨一把,就带来这么多的边际效益,看来他的确很懂得看人。
“就算你是我的上司,也该尊重我的隐私。”阎谨不疾不徐的说。
挑眉,童罄磊扬起笑容,不可否认,阎谨和他是同一种人,只不过追求的东西不同。他为了让公司茁壮,不惜一切代价;而阎谨要的,只是一份安定的生活,目标不同,处世方式也不同。
能让这个一向处之泰然的男人失神,他还真想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可惜他口风一向很紧,若他不主动提起,谁也拿他没辙。
“好吧,不探究你的隐私,但你在工作时发呆,这也是不该有的行为吧?”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阎谨苦笑,难得闪个神,也被拿来大做文章,果然是童罄磊一贯的作风——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关于这点,我坦承是我的错。”他倒也勇于认错。
“那你说,要怎么惩处你?”童罄磊似笑非笑的问。
望着他狡诈的面容,看来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童罄磊面前发呆被逮,那只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不过他不愿意说明自己发呆的真正理由是什么,毕竟那份情感还不是那么明确,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厘清。
“悉听尊便。”他一向很好说话的。
“那么……”童罄磊抚着下巴,开始思索着惩处方式。“就罚你替公司创造百分之五十的获利率吧;”
闻言,阎谨只是眉头一抬,俊眸里有着气定神闲,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讶异。
童罄磊审视着他的表情,唉!这样的惩罚好像还是太便宜他了,毕竟对他而言,要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获利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没问题。”点头代表接受。
“你……没想过要自立门户吗?”凭他的能力,他相信他可以。
“如果我想自立门户,也不会继续待在这里任你差遣。”他笑道。
“听起来好像是我在虐待你。”明明他就对他很好。
“我可没这么说。”扬起一抹笑容,阎谨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两只狐狸的对决,结果就是势均力敌,一点都不有趣。童罄磊轻叹了一口气,虽然能让阎谨为他卖命,但他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心,对此,他感到有些挫败。
自诩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却独独看不透他的,究竟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快好奇死了。
俗话说,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他俨然成了那只猫。
“言归正传,冯氏集团的案子你看如何?”还是谈论公事好一点。
“你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童罄磊轻笑了声,打趣的望着他,“我想,这句话是我该问你的吧?”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答案。”他不愿点破。
“你又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了?”眼眸半眯,童罄磊淡笑。
“冯建生所提出的企划案看似完美,执行起来却有相当的困难度,我只能说,他太低估了人事成本。”
“英雄所见略同,这份企划案,驳回。”他满意的点头。
“明明你早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希望听到我有不同的答案吗?”阎谨意味深长的望着他。
“我不过是‘礼貌上’征询你的同意罢了!”采取与否全凭他高兴。
果然是存心找他麻烦的吧!阎谨哑然失笑,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着。
待在“童氏企业”算算也有七年了啊!这七年来,他刻意还忘过去的一切,只想着要平淡的过一生,却没想到会出现一个孙湘菱。
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牵挂一个人了,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不仅是身体上的,甚至是心灵上的都是。
童罄磊扬眉看着他显然再次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心里的疑惑渐深。这小子居然连续两次当着他的面发呆,莫非他的话就那么索然无味?
“阎先生,请问你要发呆到几时?”他轻唤道。
闻言,他眸一抬,望进童罄磊饶富兴味的眸子里,唇角微扬,他又失神了吗?若继续发呆下去,恐怕童罄磊非得缠着他要个答案不可。
“没事了吗?那我可以走了?”阎谨顾左右而言他。
“走吧!我看你一颗心都往外头飞去了,再不放你走,只怕我又得看你那副痴呆样。”叹了口气,他挥挥手。
起身,阎谨神色自若的往门口走去。
童罄磊眉峰一抬,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令他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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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孙湘菱眉开眼笑的走出店门口。虽然她是伤患,但论起抢购功夫可是不输人的,只是刚才为了和那群婆婆妈妈抢,害她右脚被踢了好几下,若是没受伤,她的战利品就不只是如此了。
两袋的衣服、一袋的百货用品,还得拄着一根拐杖。以前的她为了顾虑形象,和尚靖约会时,尽量不让自己的这副模样让他瞧见,却没想到他还是嫌她太节俭。怪了,勤俭持家不好吗?他又不是赚很多让她花用。
认真说起来,她花的搞不好比他还多,对自己俭约,对他她可丝毫不保留的,既然两人分手了,她当然更无后顾之忧,想做什么就去仿。
心情愉悦之余,她缓缓走到公车站牌前,若不是为了这场特卖会,她也不想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空手而来却满载而归。坐在候车亭内,她揉揉酸痛的腿,等着公车的到来。
阎谨站定在她身旁,从她一走出大卖场时,他就注意到她了。看她一身休闲打扮,手上还扛着三大袋的东西,右手还拄着一根拐杖,浓眉一挑,他心里升起一抹不悦,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看样子她还想搭公车回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个伤患,他该勉励她的行为吗?明明医生嘱咐要她好好静养,而她现在居然来血拚,又要搭公车回去?莫非她真以为自己和平常人无异吗?
一想到她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就没来由的恼火,冷冷的凝睇她。
孙湘菱毫无所觉的四处张望着,唇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推着鼻梁上的眼镜。
一台公车停在她面前,她站起身子,正准备要上车时,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她猛然一惊,直觉的转过头去,却没料到会撞进一双淡褐色的眸子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昨天医生怎么说的?”阎谨不答反问。
“说……说什么?”看他一脸严肃,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很好,显然她将医生说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否则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她此时拄着拐杖站在这里?
“看来你的失忆症还挺严重的。”他唇角一扬,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是生气了吗?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孙湘菱扁着嘴,虽然她不该罔顾医生的命令跑来血拚,但他也用不着摆张臭脸给她看吧?再说他又有什么立场管她?就算她再次受伤。也都不关他的事。
“我知道我应该要在家里好好休养,不过今天的特卖会可是千载难逢,我很小心没让伤势扩大了。”她理直气壮的说。
“所以说,你是为了来抢购?”一想到尚靖的话,他开始沉思着。
“那当然,换季大拍卖,全馆一折起,我可是捡了不少便宜呢!”她得意的晃着手中的战利品。
“你这样买,确定有省到?”看她手中一堆东西,就算东西打折,她也未免买太多了吧?
“当然有!”不然她来干嘛的?
掏出手中的一件白色上衣,她双眸灿亮的望着他,开始跟他炫耀自己的战果。
“喏,这件上衣平时都要卖五百九,今天才卖两百耶!还有还有……”她再掏出一条牛仔裤,“这个牌子的牛仔裤平时都要卖两、三干,今天打折后才卖一千!”
阎谨面无表情的凝睇她,不理会她的喋喋不休,一把拎起她手中的三袋物品,往另一头走去。
望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孙湘菱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没事抢走她的战利品做啥?
“喂,阎谨,你东西还我啊!”她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追上去。
“你居然为了这些东西一个人拄着拐杖到这里来?”他斜睨着她,步伐丝毫没有停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