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是为了这个?”
“对。”她当初是真的不想让自己成为麻烦,才会在客栈帮忙,可因为她是女子,受到某些轻薄的行为是必然会遇到的状况,而这样让她依然成为大娘的麻烦。虽然大娘不在意,可是她在意,何况她并不喜欢无助的感觉,更讨厌被人吃豆腐,所以才会想学武。
孟真考虑了半晌才道:“好,我教你,可是有个条件。”
“你真的要教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不敢相信他如此容易就答应了,冬月满脸兴奋。
“我只能教你简单的擒拿手,而且要在你身边没其他人可以帮你的时候才能出手。”他担心她会惹祸上身。
“OK!No problem!”她一高兴,英文口头掸便跑出来。
“你说什么?”
“啊,那是没问题的意思啦。”冬月笑着敲了自己脑袋一下,她真是乐过头了。“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她笑嘻嘻地站起来对孟真鞠躬。
孟真被她的模样逗笑,开口道:“拜师父不是这样拜的,要三跪九叩才行。”
三跪九叩?有没有搞错!冬月抬头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他那笑容竟让她看得有些呆愣。怎么这男人笑起来竟然如此......好看!见她突然看着自己发呆,孟真担心的伸手摸她额头,
“娃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冬月迅速回过神来,很快的往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大手。老天,她竟然看他看到呆掉了!一股躁热爬上面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得不能看,只得赶紧转头走向大门道, “风声好像变小了,我去看看雪停了没。”
孟真尴尬的收回举在半空的手,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总在不知不觉中老想碰她?而且明知道她退开才是对的,可是没摸到她粉嫩的肌肤,他竟然感到有些失望......
该死的,娃子是个大闺女,难道他想娶她不成?不!孟真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已经害了一个女子,不会再害另一个。
第四章
这家伙是哪儿不对劲了?虽然他还是那副老实温和的样子,本来也就不多话,可是从昨天起,冬月就是觉得他很不对劲,就好像空气中无端多了道墙将两人隔开似的。
雪在今早停了,他正在做下山的准备,冬月则坐在门前的柴堆上,正大光明的打量他替赤雷上鞍的模样,想找出那些不对劲的原因。
“那山路能走吗?”积那么深的雪,她上来的山路又那么陡,实在教她很难不怀疑。
“我们走另一条。”孟真绑好鞍带,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赤雷那天走的不是山路。如果他没猜错,那是它自己的捷径。
啊哈,她找到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了!冬月坐直了身子,这家伙说话时都不看她——不对,应该说他有没有说话都不看她!
跳下柴堆,她走到他面前,果然孟真的视线就飘到旁边,假装检查起马袋,冬月眯起眼,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所以她又走到他面前试了一次,这次他拿起装饮水的皮袋子走进屋里装水。冬月小跑步想跟上,脚陷在雪里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只好闷闷地瞪着他厚实的背影,搞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的。
奇了,他不看她有什么关系,她干嘛如此在意?冬月悻悻地对他扮了个鬼脸,不懂得欣赏美女是他瞎了眼,她只是讨厌被人忽视而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鬼脸还没收起来,冬月眼尖的瞧见森林中移动的白影,她咧嘴一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小狼。”她兴奋的对那只美丽的动物招手。
那匹狼走到冬月身前,一身雪白的皮毛在皑皑白雪中几乎分不清。冬月高兴的掏出随身携带的砂糖放在手心,小狼嗅了嗅便高兴的舔起来。
这匹狼是一年前她初到悦来客栈时的同伴,当时这小小的走兽虽被关在笼里,依然让人们感到惊恐和害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是觉得它很可怜,像自己一样都被迫远离熟悉的家园,所以就开始照顾这只受伤的动物。刚开始当然是经过了一场人兽的信任大战,但日子一久,小狼也慢慢熟悉她了——当然功不可没的就是她手里的砂糖。
冬月笑着摸摸它的头,一只爱吃糖的狼,多奇怪!不过从此她身上就为它随时带着一包砂糖了。
孟真愣在门口,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双眼:娃子竟然在喂小狼吃东西!她不是一向和动物不和的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和那只孤僻的动物在一起,还一副很熟的样子?而且他发誓站在一旁的赤雷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的东西,满眼羡慕!
“你喂它什么?”
“砂糖。”
“砂糖?”
“对啊,砂糖。”冬月抬头看他,只见他又别过脸。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不知道给他吃糖,会不会有用?这荒谬的想法让她差点笑出来。
“你怎么会和它这么熟?”
“在悦来客栈都是我喂它吃东西。”冬月站起身,孟真蹲了下来。
王八蛋!懒得理你这瞎眼肌肉男!冬月现在可十分确定,他的确是不肯看她。她脸色难看地暗惊了一声,才道:
“我们不是要下山?”
“恩。”孟真这才起身上马,然后把冬月带到身前,策马下山。
一路上两人皆无言,冬月在生闷气,孟真则不知神游到哪去了,结果两人都心不在焉的,一起乘着同一匹马,进入玉泉镇——
“哎呀,那不是来客栈的秦冬月吗?怎么大白天就和男人共乘一骑啊!”
“大婶,你瞧瞧,那男人可不是山上那猎户孟真?”
“昨儿个连下几天大雪,这会儿两人一起下山,敢情是被困在山上了。这孤男寡女的......”
“唉,真是伤风败俗啊!”
“咱们玉泉镇是个小地方,这等事可是有碍观瞻哪。”
“对啊对啊。不过,听说她是外地来的。”
“外地人啊?难怪......”
大街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对着孟真和冬月指指点点。孟真此时才察觉不对,方要下马,却见冬月背挺得直直地,全身透出一股怒气。不知怎地,他竟觉得此时的她有些脆弱,忽然对那些多嘴的镇民感到不悦,胸中莫名升起想保护她的念头。
“我说那悦来客栈的寡妇杜念秋的品德也是不怎么地,怪不得这秦冬月有样学样。”
“是啊,一个女人家开什么客栈,谁知她骨子里是怎 样。”
“就是说嘛——”
冬月再也听不下去,也不顾赤雷还在走动,便怒火冲天的想跳下马去海骂那些三姑六婆和多嘴公一顿,不料却被孟真拉住,她想要挣开,怎知他才戳了她肩上一下,她便不能 动了。
王八蛋,这家伙竟然还懂得点穴这种奇怪的功夫!这个该死的瞎眼肌肉男,等她能动,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冬月忿忿的在心底诅咒背后的男人。
“别跟这些人计较。我知道你很气,但念秋还要在这里开店。”孟真低声在她耳边说话。
冬月仍是无法释怀,她不是气那些人说她,她气的是他们侮辱了大娘。偏偏她的身体不能动,只能臭着一张脸瞪着前方。
直到了客栈前,孟真才解开她的穴道。
冬月很快的下了马,看都不看孟真一眼,冷着脸直接就往客栈里去。
“冬月姊,你回来啦。”石头直冲着她笑。
“废话!我人在这里不是回来了,难不成还远在喜马拉雅山!”她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石头莫名其妙地被轰了一头一脸,还搞不清楚自己哪儿惹到她。啧,女人全是一群奇怪的动物......对了,喜马拉雅山在哪啊,怎么他没听讨?改明个儿找师父问问。
孟真跟着冬月身后进了门,柜台内的杜念秋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能苦笑以对,看样子娃子是把帐全算在他身上了。是夜,一群玉泉镇的镇民纷纷到了悦来客栈。
冬月被杜念秋叫出来,满脸不悦的坐在一旁,孟真皱着眉头,他大概猜得出来这些人的来意,早上的情形,经过一天的渲染,怕是早传遍全镇了。不过他这次没有走掉,他不能再丢下冬月一个人面对这些镇民。
“各位老板,那么晚来咱家这小小客栈有何贵事?”杜念秋请众人落坐,笑笑的一一奉茶。
“大娘,我看我们也别客套了。你来玉泉镇近十年了,也应该知道这儿是个小地方,民风是很淳朴的。”镇长带头发言,双眼却看着孟真。
“是,大娘知道。”
“这样最好。呃......是这样的,一年前的事,大娘事后有解释过,我们可以了解。可是今儿个晌午,我家那婆子见到他俩共乘一骑从山里出来。你也知道,这大雪是下了好几天……敢问孟兄这几天是和秦姑娘被困在山上了?”留着白胡子的镇长转头询问孟真,脸上的神情却根本是已经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