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人怎么这样啦?!
“手伸出来。”他霸道的再下一道命令。
“我真的可以……”自己处理伤口。
“闭嘴!叫你手伸出来就伸出来!”
或许是从小到大都是他顺着自己多一些,赖毓惟让他这么一吼,霎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乖乖的伸出自己的手。
钟武儒拿掉包裹住她指头的厨房用纸巾,看着她已经止了血却仍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心不由得狠狠揽了起来。
他蹲在她面前,边打开医药箱边问:“很痛?”
她咬咬下唇。“还、还好。”
但在看到他拿出消毒用的双氧水时,她瞬间瞠大水眸,还没开始消毒便已心惊肉眺。
“割这么深还说‘还好’?”他嗤笑一声,打开双氧水的瓶盖,下颚微微绷紧。“忍着点!”声音稍落,双氧水已然在她的伤口上化成一团泡沫。
她狠抽口气,尖锐的刺痛瞬间麻痹她的感官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藉机公报私仇!瞧他把她弄得多疼?!
好痛!真的好痛!呜~~
“你、你轻一点啦!”她不想这么软弱的,但因为这刺激着实太痛,她不得不开口软声哀求,也因而红了眼眶。“本来不太痛,现在被你弄得好痛喔!”
钟武儒拿棉花拭去双氧水涂抹时冒出的白色泡沫,并残忍的再消毒一次然后又拭去,这才拿出清凉的刀伤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陈嫂经常这么欺负你?”
“嗄?”她专注在他处理自己伤口的动作上,半晌才弄懂他的意思。“也不算欺负啦,她只是……偶尔请我帮一点小忙。”
但在请她帮忙时的语气不怎么好就是了。
“她有用‘请’这个字?”他挑眉。
他却认为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没有目睹整件事情发生的过程,可光听陈嫂指责她的字眼,并不难猜到陈嫂叫她做事时的遣辞用句,绝不是如她所说的这般“轻松愉快”。
“唔,没关系啦!”药膏的清凉覆盖过伤口的灼疼感,她觉得伤口似乎不那么疼了,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却又在想起陈嫂被辞退一事时敛去笑意。“你不能让陈嫂留下继续工作吗?”
钟武儒没搭腔,默默的用OK绷把她的伤口贴起来,半晌后才又开口。“她这样欺负你,你还要我留她下来?”
“哎哟,大家都赚辛苦钱的嘛,要不然她也不用出来工作,你说对不对?”她就是忘不了陈嫂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她总觉得自己是让她丢掉工作的元凶。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会再让陈嫂回来掌厨。”钟武儒完全不接受她的柔性劝说。
人家欺负她,她还替人求情?这女人当真笨到没药医了!万一哪天被人给卖了,说不定还高高兴兴的替人家数钱呢。
假如他连处理这种小事都出尔反尔,那他在公司里要怎么带人?决策就是决策,不能随意更改变动,否则底下的人便会跟着马虎,那么公司只有等着承受倒闭的下场。
“可是……”这样陈嫂就没钱赚了捏!
“没有可是!”钟武儒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她的耍赖打败,她必须明白他是个有魄力、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以往那个被她吃得死死的男孩。
“钟武儒!”她气恼的直唤他的名。
“嗯哼?”站起身,以绝佳的身高优势垂眼睥睨着她,成功的让她打消让陈嫂重回钟家的企图。“你以为你在叫谁?”
“……少爷。”她咬咬唇,老大不情愿的承认,自己现在在他面前是矮了一截,而且是非~~常大的一截。
“嗯。”他重新蹲下,弯身收拾医药箱,似乎满意她从这件事得到教训。“以后不准随便质疑我的决定,还有,明天晚上自己到我这儿换药。”
女孩子身上有疤痕总是不好看,偏偏这丫头又迷糊得紧,他只好苦命一点的盯牢她。
“不用啦,我自己到药房……”随便买点药回来搽就好了啊!
他危险的眯起眼睐她。“嗯?”
该死了她!才刚说不准再质疑他的决定,才眨个眼她就忘得一干二净?!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呃……我明天晚上会来找你换药。”沮丧的垂下肩,到舌尖的话硬是绕了个大弯,妥协。
钟武儒转身将医药箱放回书架上,“非常刚好”的没让她发现唇边微扬的浅笑。
讨厌!她怎么变成这么没原则的人?
微愠的看着指尖的OK绷,赖毓惟的心情突然吊诡的稍稍好转。
钟武儒这家伙嘴巴是很坏,处理陈嫂的事又极不近人情,不过他对陈嫂发脾气也全是为了帮她出气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甜蜜轻易取代了她的愠恼。
虽然他口气霸道了点,手段稍嫌“凶残”——不论是对待陈嫂或她的伤口都一样,但却掩藏不了他释放出来的善意。
他对自己真的还算不赖,甚至亲自帮她包裹伤口耶!
她承认,有人这般关照自己感觉很窝心,而且他不仅愿意帮老爸处理债务问题,还没把她跟老爸赶出家里,坦白说,他对他们一家着实宽厚得令人感动!所以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没原则就是她的原则,也会以他的原则为最高指导原则,反正她是小女佣,本来就该听主人的命令咩!
“你在那边傻笑什么?”钟武儒一转身就看到她傻傻的凝着手指傻笑,他的心跳竟不由自主漏了一拍,甚至依稀听见自己左胸腔里的心脏“咚”的狂跳一声,斯文的俊颜霎时无预警的发烫起来。
“没有啦。”她回神憨憨的搔搔发,好似在短时间里看清了好多事,包括他的面恶心善,让她愉快极了。“那少爷,以后厨房里还是归我管喽?”
钟武儒眯了眯眼。
“你休想。”
“欸?可是你把陈嫂辞掉了耶!”那三餐谁来煮?当然应该要由她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人来掌厨啊!
“辞掉我不会再找人喔?”笨女人!他没好气的扯开领带。
才刚下班就撞见她被陈嫂欺负的场景,教他全副武装的撑到现在,这领带勒了他近十个小时,差点没把他给勒死。
“呃……”发现他扯开领带的同时,她霍地强烈意识到自己正待在他的私人区域,并暧昧的坐在他的床上,她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那、那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要死了!他竟然开始解开钮扣了?!
老天!这家伙不懂得“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吗?
她被自己无边无际的想象力给打败了,口干舌燥的跳起来想冲出他房间,却不知怎地双腿发软,脚尖就这么勾扯到他床边的踩脚长毯,她惊喘了声,身体已然失衡的往前倾去——
才刚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钮扣解开,让自己不再那么束缚,正准备抬头应答的钟武儒,却发现她整个人像凶猛的母狼般朝他这里扑来,来不及反应的他,凭着本能下意识的退了一大步。
就这么一退,让她以大字形的经典姿势亲吻地板,“砰”的一声后,趴在地板上动也不动。
他傻眼的愣了下,才上前蹲下推了推她的肩。
“小毓?!”
赖毓惟仍旧没有反应,那大宇形的趴俯状态,像极了凶案现场。
钟武儒瞪着她的背,半晌后浅叹一口,伸手拉起她的手臂,将之架上自己的肩膀。
“你别管我。”她咬牙切齿!她是痛得咬牙切齿,绝不是因为他明明看到她的窘态,却没伸出援手而咬牙切齿。
“女孩子趴在地上难看。”重新扶她坐回床沿,他仔细的检查她的脸、手、脚,似乎没有太明显的外伤,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你以为我爱喔?”赖毓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该死的!女人没事胸口干么多长两团肉?撞得痛死了!她无意识的伸手揉抚自己的胸口。
“你要是有扶我一把,我就不会跌得这么惨了。”说穿了,她还是多少有所埋怨。
钟武儒全然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两颗眼像着了魔似的,直愣愣的瞪着她揉抚胸口的柔荑。
他现在才注意到,这个老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小女孩长大了,而且还长得很……饱满?!
顿时有股热气分成两道势力,分别朝他身体的上下两处冲击!一道冲上他的头,让他感到些许晕眩;另一道则冲往下腹,更让他愕然的察觉自己产生蠢动!
该死!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看待,这会儿怎会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悸动?!
这种感觉超变态,变态到一个不行!
“少爷?”见他不像以往那样和自己斗上两句,赖毓惟好奇的睐他一眼,错愕的发现他面泛桃红。“你发烧了吗?脸怎么那么红?”
她直觉伸手想探他额头的温度,却教他反射性的闪躲开来。
“没,我没事。”他突然慌乱莫名,潜意识抗拒她的碰触。
他个性沉稳,鲜少有事能扰乱他的理智,甚至很少有机会体验“慌乱”这种情绪,但这女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