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稽转身大跨步地走向主屋,一路施展着轻功。
无奈是,这一路上锅碗瓢盘落地之声仍然不绝。有人捣着嘴,有人惊呼出声,有人则是猛揉眼睛,不能置信眼前面容阳刚且好看之男子,竟是——
主子?
莫稽被大伙看得恼了,不禁怀疑起自己模样是否像鬼,否则怎么所有人表情全都失常。
幸亏他的兰儿看不见。莫稽心里如此忖道,才踩进主屋院子,心情便好了起来。
“兰儿!”他推门而入,粗唤了一声。
“主子,您来了……”正在替华姑娘梳妆之七巧儿一听门被用力踹开,马上抬头招呼着。
门口站着一伟壮男子,眼神带杀气,面容却极有男人味,甚是好看。
“华姑娘……正在……”七巧儿看着来人,结结巴巴地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怎么了?”华泽兰一听见七巧儿声音不对劲,她立刻看向门口方向。“莫稽,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莫稽瞪了七巧儿一眼,目光再回到华泽兰脸上时,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穿了件葱白衫子,柳绿青裙,肩搭松花绿披子,略施了薄妆。她模样原就秀雅,现下于眉心之间又缀了一抹金钿,唇上也多抹了胭脂,整个人于是平添了几许清艳,像个新嫁娘一般。
“莫稽?”华泽兰低唤了一声。
“你真美。”莫稽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挑起她下颚,痴痴瞧着。“你美得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子……”
“我哪有那么美。”她羞红了脸,微声地说道。
“有有有。”七巧儿在一旁帮腔,目光却还是停留在主子脸上。
华泽兰习惯性地伸手去碰他的脸庞,只是——
触感之光滑,让她倒抽了口气。
“你……你剃掉胡子了?”华泽兰捧着他脸庞,惊诧地低呼出声。
“我不想老是扎疼你的脸。”莫稽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华泽兰羞红了双颊,一旁的七巧儿先是不解地皱着眉,继而吐着舌头,也跟着红了脸蛋。原来姑娘脸上的伤,是这么来的啊!
“七巧儿,他模样瞧来可年轻了些吗?”华泽兰迫不及待问道。
“主子爷剃了胡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七巧儿大声地说道。
华泽兰感觉在她指掌之下,他面颊温度正升高着,不禁低笑出声了。
“去叫灶房半个时辰后,再送晚膳过来!”莫稽瞪着七巧儿,大吼地说道。
华泽兰听见关门声之后,便笑着将脸颊埋入他颈间,柔凰般笑声便洒落他皮肤上,惹得他身子不禁颤抖着。
“你脸红了,对吗?”她说。
“要是再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剃了胡子之后如何又如何,我便点了他们哑穴,让他们全都说不出话来。”莫稽恼羞成怒地低咆着。
“别老是这么凶神恶煞似的,你瞧着我,便该知道身子有残疾,是多么不方便之事哪,你怎么忍心折磨他人呢?”华泽兰伸手抚着他脸庞,不自觉地揪起了眉。“我真想看看你啊。”
“我这回下山,会在天下广求名医、能人异事,以求能早日治好你的眼睛。”莫稽望着她水秀双眸,嗄声说道。
“那你下山时,千万记得去看看我家人是否已回复了讯息……”
“你为何要频频交代此事?莫非不相信我?”因为心虚被她发现他其实不曾送讯至她家,他说话语气便刻意地张牙舞爪了起来。
可实情是,在还没调查出真凶之前,他怎么舍得让她活在提心吊胆之间呢?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我妹妹、叔父因为不知道我的下落而担心啊。”华泽兰仰头,纤细小脸乞求地看着他。
莫稽紧闭双唇,依然不语。
他知道自己不是想不出法子,一边让她平安回家,一边又为她缉凶。他只是仍然害怕,怕她一回到家,知道了他的背景,他们之间,便不会再有将来。
华泽兰将身子缩进他胸前,柔声地说道:“你别恼我,你明知道我早把你当成了我的夫婿啊。”
莫稽低头凝望着她,她依赖模样引起他心头强大保护欲。他握住她娉弱肩头,粗声说道:“你现下身子已无大碍,不如我们先在山上成亲。”
“我此时还不能嫁你。”她低声说道,柳眉倏地拧得更紧了。
“为什么不跟我成亲?”莫稽握起她冰凉下颚,咆哮出声。“这段期间,你陪着我睡、喂我吃药,这还不算认了我吗?难道真要我使强,让你成为我的人,你才肯……”
“你忘了你还有四位夫人吗?”华泽兰打断他的话,懊恼地别开了头。
“我明天就让人把她们扛下山。”
莫稽扳正她的脸庞,见她樱唇紧抿,小手紧握着拳,一脸难受模样。他雪白牙齿在烛光间一闪,无声地笑开了怀。
她现在气得圆鼓鼓之面颊,是表示了她在吃醋吗?
“她们是人,不是牲口。”她说。
“她们是我买来传宗接代的女子,我放了她们,她们只会感到快活。况且,她们害你中毒,如今怕极了我对付她们,巴不得能插翅飞离这里。”莫稽愈说,黑眸愈发冷了起来。“若不是你替她们求情,我早就将那几人全扔到荒郊野岭去。”
“若她们不愿意离开莫府呢?”她们若是不在意他,便不会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难道你要我留着她们?”莫稽眯起眼,狠狠瞪着她。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她们比我先进莫府……”她告诉自己不该介意这事,可一提到她们,想到她们皆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心头就直发疼。
“你是最先到我莫府之人,你的画像在我莫府里已有数年。”他一臂擐住她腰身,灼热呼息暧昧地吐上她唇边。
“什么画像?”她惊喘出声,小手推撑在他胸前。
莫稽将得到画像之经过简单提了一回,并老实地坦诚他出手救了她,不是因为什么侠义精神,而是因为看见了她面貌。
华泽兰听得入神,双唇不禁微张了。
“画像是谁画的?”她问。
“落款之人叫做曹同。”
“啊,曹先生曾经教导我两年书画哪。”她与他之间的缘分原来竟牵扯得如此漫长哪。
“总之呢,你比那些女人早到我莫家,确实是事实,你就甭再为什么先来后到之事而牵挂了。”莫稽命令地说道。
“但我看不见,她们能够帮你更多。”她不免记挂着这事。
“我就要你一人!难道要我杀了那几个女人,以明我心志吗?”莫稽没耐性,一把揪住她的肩,却因力道太大,而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许!”她博浪鼓似地摇着头。
“那你就给我一个方法啊!”莫稽大吼一声,吹胡子瞪眼睛地发着狠。“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理那几个女人,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厚礼相待,送她们下山。”她说。
“你!”
“她们好歹曾经是你妾室,现在被你休了回家,你照顾她们后半生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一下子要你拿出那么多银两,手头可能不大方便,要不咱们婚礼就别太大费周章了……”
“锦衣玉食捧着你,我都嫌不足了,又怎么可能在婚事上亏待于你。我铸一把剑可得报酬是寻常家庭一年收入之数倍,金银财宝我多得是,你想怎么用便怎么使。”莫稽紧紧捧着她脸庞,粗声说道:“不过,她们害你险些丧命,我不再多关个她们几日,我心头怒意难消。”
“成天关在屋里,谁也受不了啊。”
“那屋里有天井,闷不死人!”莫稽一脸没得商量姿态。
她挨得更近,小手搂着他颈子,柔柔地说道:“再关三日即可。”
“十日。”他总不能事事都让她吃得死死。
“五日,否则我便不嫁你了。”
“你敢——”
莫稽低头吻住她的柔唇,她甘美味道是他百尝不厌之佳酿。他激切地吮着她舌尖,总觉得她柔软地几乎要在他唇间化为一滩春水。
她纤臂勾着他颈子,虽已被他吻过多回,却还是乱了气息。
莫稽的唇自她芳馥颊边滑落颈间,密密吮着她细颈,大掌也随势滑至她腰间,松开翠绿色腰带,滑入她衣襟间,解开淡绿抹胸,指尖抚揉住她柔软胸芯……
华泽兰弓起身子,咬住唇忍住体内那股啮咬般痛麻感受。
“别……七巧儿……一会儿便要过来了……”华泽兰无力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他肩臂,羞得连话都说不好。
“现下都依你,成亲那一日,便让你三日下不得榻。”他吮着她耳垂,缠绵的威胁直接流入她耳边。
华泽兰红着脸,由着他将她自榻上抱起身,靠在他怀里,让他为她整理着衣衫。
莫稽大掌抓住她抹胸上头一对粉色丝绳,他浓眉苦皱,十指全打成了结。
“这带子怎么如此难搞……”他诅咒一声,额冒热汗。
入眼所及都是她雪肌玉肤,实在是恨不得马上将她压在身下,偏偏还得帮她将这些碍眼布料全数穿回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