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知道了,您是见到纯雪比较任性,才会认为家人对我不好,其实纯雪除了脾气骄纵些外,心地还不算太差,对我这个姊姊也还算尊重,瞧这会离家出走,还知道来找我,证明她没把我当外人。”她喜孜孜的说。
他转过身敛下眼睑,这傻丫头,有个有权有势的姊夫,出了事还能不来投靠吗?偏偏只有这笨丫头以为人家到来是因为亲情使然!
“哎呀,爷,总之来者是客,您可否就瞧在我的面子上多些宽容?”她撒着娇说。
“我还不够宽容?若非瞧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爷!”她已骤然变脸了。
“哼!”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老是对他大呼小叫。
他不悦的别过脸。
这任性的男人,还真令人头痛,鸳纯水扁扁红唇。“对不起嘛,人家只是心急,就怕您将我唯一的妹妹给赶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爹娘交代?”她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的委屈。
他怏怏不快的叹气。“知道了,只要她不惹事,我不会赶人的。”
“不会的,纯雪很有分寸,她不会惹事的。”她欢天喜地的打包票。
最好是这样!“来,我让你见一样东西。”其实只要见到她开心的笑靥,就能稍稍控制住他心中那股子想要作恶的邪性。
“什么东西?”她好奇的让他领到圆桌前,桌上置了一物被红布遮盖着。咦?她方才怎么没发觉屋里多了个东西?
“掀开看看。”公孙谋笑着催促。
她听从。“啊!这不是那日在长安东市见到的天律名琴吗?”她满脸的惊喜讶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上眼的东西自然在这里。”瞧见他想要见到的表情后,他满意的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长指倚着颅侧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我并没有买啊!”
“你是没有买,但我买了。”他挑着眉。
“您买的?!”她原本杏眼圆睁的眼儿一时间又给眯上。“难怪那日尚涌他们身上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您真是的!”
他迳自换个手托颅。“怎么着?”他逗上她了。
“你——啊!那银珠发簪您也买了?”她忽而想起的惊问。
“买了,交给袁妞搁在你珠宝盒里了。”
“买了!那可是价值九百两的簪子哪!”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不过是一支簪子,就可以抵一个督统半年的薪俸,他居然说又如何?!“那、那号称天籁的长律歌本呢?”
“买了。”
很好,七百两没了。
“对了,那件我不过摸了几把的长丝裙,您该不会——”不会吧,她才摸了几把根本没有意思要买……
“该在你衣柜里吧,过两天要袁妞伺候你穿上让我瞧瞧。”
“啊!”那件裙子裙摆镶有金箔,少说两千两银子,她当时吓得当场将东西直接丢还给店主后人就走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回头要人又买下!
她惊吓的摇着头。‘那……那兰麝香囊呢?”
“这小东西……应该买了吧,回头你自己问问尚涌。”他略微不耐烦的说。
“天啊!您买了一个价值百两的香囊做什么,还说是个小东西?!”百两她自己都可以做上千个香囊了。
公孙谋耸耸肩。“我怎会知道,是你看中意的不是吗?”他反倒责问起她。
“……”她简直无语问苍天。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还为你买了艘游船,过一阵子还都长安时,闲来无事你可以带着袁妞坐船游湖。”附庸风雅的事,这丫头是该学习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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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纯雪瞪着这华丽的府邸,如云的奴仆,气势直比宫廷,而这一切如今是属于姊姊的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当初爹将姊姊送到洛阳时,就是要让她找个靠山好帮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想不到姊姊真的没有辜负爹的期望,果然找了个靠山,而这靠山可不是一般的靠山,他是坚硬如石不可一世的人物,但可恨的是,姊姊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家里,想爹自从两年多前升了一次小官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还被限制二十年内不许踏进京都一步。
而姊姊倒好,一路由小婢爬升到如今的公孙夫人,她还真料想不到姊姊竟有这么好的手腕,能抓得住公孙谋的心,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既然姊姊行,她为什么不行!
放眼望去,这天下除了公孙谋再无人配得上她,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教姊姊一个人占尽,她鸳纯雪与姊姊是同一个爹娘所生,相信她的魅力绝对不输给姊姊,甚至比她更有手段。
不断思及公孙谋那多变阴邪的气质,她深深受到吸引,姊姊行,为什么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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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仲夏,洛阳天气烦闷。
大厅上公孙谋倚着长椅,半垂着眼睑假寐,身旁站着几个玲珑仕女小心翼翼的为其扇着凉风解暑。
一条不请自来的软绸帕子悄悄为他拭着脸上微微涔出的薄汗,身旁其他仕女一脸讶异。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触碰大人的身子?!
公孙谋没有睁眼,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放肆,手的主人见他没有喝止,定了定心,咬着牙挑逗的将帕子一路抹至颈项,眼看就要深入他微敞的胸瞠……
“你胆子不小?”他还是没睁眼,只是声音透着冰寒。
鸳纯雪吓了一跳,挑逗的帕子顿时僵在他身上不敢再动。
“你可知妄意接触本官身子的人下场如何?”
她惨白了脸,连手都抖了。
“本官会将人的手指给一根根剁下,腌制成咸爪,然后喂进本官爱犬的腹中。”
她毛骨悚然地哆嗦一下,这才急于想缩回手,可惜某人比她快一步,一把攫住她,黝黑的双眸缓缓犀利的睁开。“想逃?”
“姊夫,我不过是想帮您拭汗,不知您有这规矩,纯雪下次不敢了。”她抖着声说。
带着浓浓的邪气,他的嘴角悠悠上扬,身旁的护卫见状立即拔出利刃。
鸳纯雪吓得花容失色。“姊夫饶命啊!”
哪知他的笑容更加高展。“记得剁的时候先将骨头敲碎,本官不想爱犬噎着了。”他张口吩咐。
“什么?!”好个残佞的人,她吓破胆,连眼泪都忘了流。
护卫应声,抓过她的手掌,强迫她将五指摊平在地上,就要当场行刑剁指。
“大人,夫人带了碗羊羹来请您尝尝了。”
远处突然传来尚涌警告的声音。
公孙谋脸色一整,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训练有术,十分机灵,收起利刃,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吓瘫软在地上的鸳纯雪抓起,丢上椅子,下一刻鸳纯水已经端着一碗羊羹进来了。
“爷,您尝尝……咦,纯雪,你也在啊,不过我只端来一碗羊羹,不然这碗先给你好了,爷的那份我回头再端。”鸳纯水没有发现异状,见到妹妹也在厅里,迳自说。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将那碗羊羹端到鸳纯雪跟前时,某人脸色有多难看。
哼,敢将他的东西让人,这丫头还要再教育!
“咦?纯雪,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可这会大热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她终于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鸳纯雪惊恐的看着公孙谋,手指不住发颤。“他……”盗出冷汗想要开口说出他的恶行,却在对上他鬼寒的目光后,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是魔鬼吧!
“怎么了?爷对你做了什么吗?”见到她怪异的模样,鸳纯水不禁起了疑心。
“没……没有……”又见到他警告的轻笑,鸳纯雪兀自惊恐喘息,除了否认,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喔?”
“我说小水儿,本官瞧她是受寒了,回头吩咐厨子为她多煮些姜汤祛寒。”他难得“好心”的建议。
“嗯,爷说的对,大热天的会发抖,不是受寒是什么?是该多喝些热品了。”她想想有理。
“来人,要厨子立即端来老姜汤,要越浓越好,这才能真正驱寒祛病。”他吩咐。天热上火,如果再加上这碗姜汤该能让她更加火烧肠旺吧,他对着鸳纯雪扬着恶笑,惊得她差点滑下座椅。
“爷,您真贴心。”昨晚的数落果然有效,瞧,他这会比较有点为人姊夫的热情了。
公孙谋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
“对了,既然姜汤还没来,纯雪,这碗羊羹是我刚做的,你先喝吧。”她再次将羊羹往妹妹面前推。
鸳纯雪慌得接手,却怎么也不敢食下肚,因为她发现某人盯着她手中这碗羊羹的神情淡漠中含着浅笑……她手一抖,羊羹落地,这下他嘴角没有再扬起,真的淡漠得平静无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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