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妍听完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在生命中。
也许是因为没有动情吧,所以可以冷眼旁观。
“觅郁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想这是我个人的事,可以不必让大家都知道,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不是我的女友。”
“她怀孕了。”开门见山。
他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充满惊讶的嚷道:“你说什么?”
“觅郁怀孕了,你不会不想要孩子吧?”
“你确定她怀的孩子是我的吗?”
秦熙妍没料到他会有此疑虑,“当然是你的孩子,觅郁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
张韬耸耸肩,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她说她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是不是希望我娶她?”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结婚的,现在正好有个促使你结婚的动力,我想……”他打断她的话,“结婚的事我要想一想,我对方觅郁并不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找她喝酒,我和她不会有半点交集。”
这话一听就知道男方对女方并不是很中意,也就是说男方认为女方很可能以怀孕来逼他就范,秦熙妍苦涩一笑,“所以是我害了觅郁。”
是的,喜欢一个人是不可以勉强的,不会因为她是不是怀了孩子而多一分喜欢,喜欢的当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其实我是不想结婚的,除非对象是你。”要把关系撇的干净,他不是不会。“与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从此只守着一个人生活,是全天底下最蠢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不想做这样的牺牲。”
她明白了,原来在她眼里的乖乖牌,也不是一个对自己行为负责的男人。
她看见他就站在巷口,经过昨夜再见他的面,她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好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清楚她是处子,第一次的经验自然羞于启齿。
他蹙起眉,迟疑了半晌才开口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不在我的预料内,所以并未做安全的防护。”
“我已经吞了事后避孕丸,你不必担心。”
原来,又是一个担心女人怀孕的男人。不知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至少他还会关心她会不会怀孕的事。
“那就好,我不希望奉子成婚,还有……对不起,你的外表看起来实在不像处女,再加上你一直都有男朋友,我以为你是可以玩的女孩。”
可以玩的女孩?他不是说过想娶她的话?她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她扬起有些轻颤的唇角,笑得有些勉强,“你没有看错,我是玩得起的人。”
他淡淡一笑,“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改天再见。”
“不进去喝杯茶?”
“不了,约了朋友见面。”他看了看手表。
“喝杯茶不需要担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约了罗氏企业的罗琴心小姐吃宵夜,我不想迟到。”他说。
“罗琴心……”头一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
“她是我姑姑中意的对象,也是家族长辈喜欢的人。”
“你会娶她吗?”
“你说呢?”他从皮包中抽出几张大钞递给她,“我应该买个礼物送给你的。”她盯着他手中的几张大钞,心想他以为她是妓女吗?
“我不要你的钱,请你不要给我钱。”她觉得受辱。
“随便你。”他不勉强。
他转身就要离去,心里忽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便唤住他,“请你等一下!”
他不耐烦地回眸,“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看了看她,“问吧!”
“我想知道,如果真有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有个朋友正面临这样的苦恼,所以想知道男人的想法,你会让她生下来吗?”
“当然不,我会要她把孩子拿掉。”他冷硬的说道,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了。”
男人原来都不要孩子,至少她今天问了两个男人,答案如出一辙。
“不要胡思乱想,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为了孩子非结婚不可,如果不是合适的两个人,因为孩子成就的婚姻也不会长久的,不如分开。”
“你说的对,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点点头,“你今天很不一样。”
“你说过要娶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愣了下,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我跟你说那句话时是认真的,但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不想这么快结婚,也是认真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她摇摇头,走回自己的避风港。
简单吃了点东西,坐在电脑前写完早该完成的杂志邀稿,洗了澡便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几点了?她看了看化妆台上的闹钟,十二点过一刻钟。
夜一片寂静无声,只剩稀疏的虫鸣,白天的热闹归于沉静。
秦熙妍躺在床上,心里怎样都不平静。她双手紧紧地揪住床单,在阗黯的房里,心跳声就像是唯一存在的噪纷乱让她无法成眠。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愫,不敢在他面前坦然,真正的原因是就算说清楚了又如何,他不会在乎的,只会笑她傻。
她沮丧地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叹了口长气。她并不是随便的女孩,但她真的喜欢上他了,昨夜她沉沦在他强而有力的拥抱里,他的抚摸慰藉了她长久以来遗忘的渴慕,只有他才能唤醒她完整的女性柔情。
不争气的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是她太自信了,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爱,为什么执意把自己陷入一个不可能的关系里?她悲伤地哺语:是我太感情用事,以为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解决,但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得到她,而她失去他。
他现在有了新的猎艳对象,他好像很在乎那个叫罗琴心的女人。
“你和罗家的孙女出去吃饭是吗?”韦思英高兴的问道。
之所以会有今天的饭局也是拜韦思英之赐,罗琴心受够了被韦祖绪拒绝的滋味,遂动用了人脉关系找到了他的姑姑,罗家的财富虽非顶极,可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尤其罗家人与当今执政当局有连襟关系,韦思英一直希望能够搭上这条线,方便今后大韦金控的发展,如果可以与罗家结成儿女亲家,自是如虎添翼。
“到宁宁开的店坐了一下。”他简短的说道。
差不多只待了半个钟头,因为罗琴心对吕宁宁不友善的言论,他不想久待。
“那个出身书香世家的吕宁宁是吗?她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罗琴心对我们家更有加分效果,你娶她我没意见。”
“我没说过要娶宁宁。”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怎样的女孩。
“那就好,罗家的孙女也不坏,虽然娇了点,可是哪个有点钱的女孩不娇?就是天生那个味儿才能突显家世背景的高贵。”
“我也没说要娶罗琴心。”
韦思英倒也不意外,“你不娶罗琴心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别告诉我要娶秦辅年的女儿,我可是不准的。”
他不语,今晚对她说了些伤人的话,有一半是他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与她开花结果,早早让她断了嫁他的念头。
“她父亲害死了你父亲,你不会当作忘了吧?”这句话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打动他了。
“我没忘。”他叹气道。
“所以秦辅年的女儿是不能进我们家门的。”够清楚的宣示了吧。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回答的心虚,可在姑姑面前,他不能不戴上面具,虽是虚假,也要假得像是真的。
“我看那个罗琴心对你似是真心的,人长得也不丑,家里也有几个钱,听说出国念过几年书,如果找不到情投意合的人,她会是理想的对象,至少被爱是幸福的,不要跟你爸一样非娶回不爱自己的女人受苦,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不相处是不知道好坏的。”
“我对她没有感觉。”他坦率的说道。
“你还没与她真正相处,怎会知道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的人说两句话就知道了。”
“说两句话就知道了?有这么神吗?你怎么跟你那无情的母亲一个样,她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韦思英永远忘不了杨由兰说这话时的神情。
“是吗?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她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对这个人有没有感觉,不是神是什么?我就不信光靠感觉就可以得到幸福。”韦思英是不信那一套的。
“我不想讨论罗琴心的事。”他说。
“听说你和秦辅年的女儿最近走得很近?”她非问不可。
他愣了下,不想多作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玩玩罢了。”
“玩玩可以,不可以认真。”
“当然不是认真的,我心里想的只有报复两个字。”他冷静的说道。
莫名的低落心情让她的病况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