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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宫中发生遽变,太子等不到玄宗驾崩就被废了!
原因是这武惠妃与李林甫密谋,说是宫中有贼,设计要无能愚笨的太子武装进宫抓贼,结果武惠妃转头就去告诉玄宗,说太子穿铁甲进宫要谋反,玄宗派人查看,果真如此,便下定决心废他为庶人。
但没几日,被废成庶人的太子便在牢里不明不白的遇害,这事隔日就传进冶冬阳耳里。
「冶冬阳,你说这事是不是有鬼?」公孙谨侧着脑袋问。
「嗯。」他刚毅面容上的剑眉不禁拧了起来。
「你想杀太子的人是谁?会不会跟那封信有关?」
「应该不是,信不在太子手中,而是在我身上,想杀人灭口,第一个该找的人是我。」
「也对……那莫非是武惠妃要斩草除根?」这太子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栽在这女人手上。
「也不是,那武惠妃虽狠,但是知道适可而止,做得太明显会引来天怒人怨。」
「所以呢?」
「杀太子的另有其人。」
「你想会是谁?」
「谨儿,你说陛下会是一个昏庸的人吗?」
她摇头。「不是,堂兄城府之深,可以说精明过人。」
「所以他有可能轻易就被武惠妃的计谋所骗吗?」他沉声说。
「你是说……」
一场午后雷雨掩去了娇嫩的嗓音,昏暗不明的天色,教人隐隐不安。
第六章
「你想做什么?」公孙谨高声对着闯入者问。
「你明知故问!」南宫辅转身面对她。
「那封信不在这里。」她悠闲坐下跷起腿来。
「在哪里?」
她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答应冶冬阳不说的。」
他在她面前坐下。「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
「心动也没办法。」不敢行动啊。
他黑漆的双眸死盯着她。「不是没办法,而是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她挑高眉毛。有这么明显吗?!
「你怕冶冬阳!」他讥笑。
她桌子一拍,先是火烧眉毛的状似想骂人,接着嘴唇一勾笑了。「现在全长安没人不知道他是我的罩门,想激我,算了吧。」
南宫辅不死心,移动椅子,坐得离她更近一些。「谨儿,这小子有什么好?只会灭了你的乐子,浇熄你的趣味,我劝你离开他,还定回到我身边的好,」他蛊惑。
她斜睨他,没答腔。
「谨儿,我与他不同,我不会限制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着你闹,这不是很好吗?」他继续游说。
「是很好……」
「就是说啊!」
「可惜……你不像冶冬阳,你要像他多好,能乖乖让我听话,又能哄得我心花怒放,可惜呀可惜,你怎么不是他呢?」
他怒得脸全拧在一起。「你!」
「南宫辅,你别白费工夫了,我不会告诉你信在哪的。」
「真的不说?」
「你知道我很想说的,唉,可惜啊。」她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他又恼又爱,这女人就是这样才让他着迷不已。「我会找到信的,到时候我会再问你一次,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玩天下。」
「你还是死心吧。」没了南宫辅会很可惜,但没了冶冬阳会死,她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
「你等着吧!」他注视着她,一股难忍的心动让他倾身想吻人。
「放肆!」她心惊,恼怒的甩了他一巴掌。这家伙竟敢如此大胆!
偷香不成反受辱,南宫辅抚着火辣刺痛的脸颊忿忿地瞪着她,在她也是满脸熊熊怒火下,最后仍只能饮恨离去。
深夜,暮春起来撒尿,两眼还睡眼惺忪,竟看见有男人由公主房里出来,人登时清醒,公子今晚捎来消息,将留在议堂议事,那这房里的男人……啊,公、公主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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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让公孙谨收在身边当自己人,但毕竟打小是跟着冶冬阳,于是暮春大着胆子要跟回府的公子告状。
「公子,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他为难的来到主子跟前。
才下朝,甫踏进厅堂的冶冬阳瞅了他一眼,原要绕进房里瞧瞧那调皮小丫头的,身子顿了一下,就先在厅上落坐,「说吧,什么事?」他喝了一口暮春递上来的香茗后问。
「公子,我虽然被调去伺候公主,但可还是您的人是吧?」暮春甩头咬牙问。
「出了什么事了吗?」少有见暮春这么气愤的模样。
「公子,公主她——唉!」他既吞吐又忿然。
「谨儿怎么了吗?」他蹙眉,
暮春牙一咬,心一横的说出口了,「公主她、她偷人!」
「什么?!」他瞪了眼。他没听错?
「公子,公主真的偷人,这几天夜里,我已好几次撞见有蒙面男子由公主的房里出来,而那人不是公子,不就是情夫了?!」暮春忿忿的报告。
「情夫?!」情绪在刹那间翻腾,黑眸凌厉的一闪。
「公子,这事千真万确错不了,因为都是我亲眼撞见的。」暮春为主子抱不平,几经挣扎才决定来打小报告。
他心弦紧绷。「发生几次了?」
「至少三次,三次都是您不在府里的时候。」这时间算得真好!
冶冬阳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这一握,竟把掌心的白瓷怀给捏碎!
「公子!」暮春见状吓了一跳。
「记住,别张扬。」松开捏碎了的瓷杯,满手的血,他浑然不觉得痛,起身,撂话,进房。
才踏进厢房,他双眸含着深思与烟硝凝视着榻上还在沉睡的丫头,
这张俏脸上的眼睛,只要一睁开,灵灿的眼就会眉飞色舞的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那份光芒他始终得费劲去压制,因为一不小心,狡黠就会变得顽劣,而这回,这丫头不会真玩过头了吧?
他闭了闭眼调匀呼吸,稍稍控制好自己发怒的情绪。
兴许是夜太黑,暮春睡得糊涂,树影、衣服什么的教他错看了,没错,不可能,他相信这丫头,任何情况她都不会背叛他的,就连失忆的时候都没有不是吗?
「不可能!」
「什么事不可能?」小丫头醒了,还慵懒的伸个懒腰,睑上绽出量红笑意,样子慵懒娇媚极了。
「……没事,昨晚睡得可好?」他扬起薄淡的唇瓣。
她嘟着嘴儿摇头,「不好,少了你的体温怎么会好?」最近他挺忙的,经常夜不归府的与其他大臣在议室挑灯夜战。
他微扬起笑。「是吗?」一坐上床缘,公孙谨立即黏上他的腰。
「我后悔了,你还是别当官的好,这么忙都陪不了我。」她开始抱怨了。
他的笑意扩得更大,心底筑起暖炉,这丫头还是一样喜欢对他撒娇耍赖。「那我辞官,咱们回洛阳去。」
「好啊,反正那秘密都已经到手,你这官也不必勉强做了,辞了也罢,陪我游山玩水去!」鬼灵精怪的眸子一闪,趁机出鬼主意。
「你不先回长白峻岭见见你爹爹,就只想着玩?」他点了一下她贪玩的脑袋。
「哎呀,人家只是不想你这么快回去受爹爹的试炼嘛——啊!你的手怎么了?!」她惊见他拨弄她的手竟流满鲜血。
他这才恼怒的注意到原来自己受伤了。「没事……方才下小心被水杯割伤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他相信她了,若拿暮春那番话问她,她肯定要发好大一顿脾气。
「水杯割伤的?怎么割成这样?得找大夫来包扎了。」她脸色发青,急急要下榻唤大夫。
「不急。」他拦腰抱住她。
「怎么不急?你都血流不止了。」她满睑担心。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低笑,这已逐渐以他为天的丫头怎么可能背叛他?
「死不了的。」他笑说。
「说这是什么话?你如果死了,我可也活不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你到底怎么了?想谋杀啊?」对他的行为她不明就里,气呼呼的推开他。
他依旧俊脸含笑。「我只是一晚没抱你,想多抱抱你。」
「喔,早说嘛!」她眼底马上多了暧昧,巧笑倩兮,身段婀娜的主动攀向他。「我想我很乐意配合。」
暖呼呼的身子直接贴得他密不透风,火热的粉唇非常精准的对准目标贴了上去——耳垂,他的耳垂特别敏感,只要攻占它,这家伙就会举手投降,任她摆布。
瞧着她瞳底又闪烁着垂涎的诡笑,冶冬阳眸色转黯,这贪婪的丫头,只要稍加点火烧柴,就能把整个房子给烧了。
他心暖的享受着她的热情,暮春的话早抛到九霄云外。
因为他不相信,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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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冶冬阳的信任并没有得到相等的对待,才没隔几日,一阵火辣辣的剌痛感便令他愀然变色,因为——
谨儿失踪了!
那封带着极大秘密的信也一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