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那一颗颗泪般的水晶,她如游魂般漫步在街头,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脚步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姊姊心爱的花店,看见大姊心疼的整理著因一个多月未照顾,全数枯死的花草植物。
“姊……”韦劭虹眼眶泛红,声音沙哑的喊着。
韦劭妏惊讶的回头,看见妹妹红著眼眶回来,她吓了一跳。“虹,怎么了?”昨晚不是开开心心的去找桑吗?怎么现在一脸哭过的样子回来呢?
“我不想待在这里。”她想逃得远远的,不想再看见那个人!“我要冷静。”
她之前向兽医院请了长假,阿布和小白在她们离开后一直有专人照顾,不需要她担心。
小爸给她的环境就是这样“理所当然”,不需要为小事烦心,所以她连对爱情的态度也是都这样,除了爱,从不考虑其他,真是笨死了!
韦劭妏从来没有看见妹妹这么难过,倔强的她向来是不哭的,但她现在却满眼通红,泛著泪光。
劭虹只比她晚五分钟出生,尽管两个人个性南辕北辙,但在某些想法上,她们姊妹俩相去不远。
她明白劭虹不想跟伤了她心的人踩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相同的空气,所以现在只想离开。
“好,我知道了。”她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花草,低声对它们说对不起,然后拉著妹妹离开花店。
这对双胞胎再一次闹失踪,这回不是为了躲小爸,而是为了逃避韦劭虹不想面对的事物。
她拖著姊姊不停、不停的绕著地球走过一个又一个国家,不愿停下来思考,怕自己静下来脑中就会浮现那张又爱又恨的脸,不去想她落空的期待。
“虹,他离开台湾了。”陪著妹妹旅游两个月的韦劭妏,在韦劭虹兴奋的提议要去澳洲尝试高空弹跳的时候阻止她,“我们可以回去了。”
“小妹需要我帮忙,你陪我回台湾,而你——”她话说到一半顿了下,似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觉得她们姊妹俩的倔强实在是不相上下,她叹了口气,决定戳破妹妹不愿面对的事实。
“不可以再这么冲动,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姊姊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令韦劭虹无所遁形。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没想到还是被姊姊发现她的秘密……
“我……”她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解释。
韦劭妏理解的握著妹妹的手,轻声道:“虹,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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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深邃的紫眸透过水晶杯缘,打量坐在他对面,那名高大黝黑的南美洲王子。
“真是有趣。”Zepar思索著。这位王子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他的行为怎么不如传闻中那般英明睿智?
是传言夸大吗?抑或是他正盘算著什么?否则怎会与恶魔交易?
Zepar垂眸,闻了闻水晶杯中的香气,再轻呷一口血般色泽的葡萄酒,眯眼享受那温润液体滑过喉头的感觉。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恶魔开口询问。
“换一个机会。”一身笔挺西服的桑,优雅的交叠双腿,朝那传说中难缠的恶魔浅浅一笑,“赌一赌命运。”
Zepar睁眼,朝他睐了一眼。
“相信你明白我与虹的关系。”桑笑露出白牙,状似云淡风轻的提起。
这句话挑起恶魔的杀意,深邃的紫眸一黯,不怀好意横过笑意爬满面颊的王子殿下。
“凭她现在对我的深恶痛绝,我讨不了好处的。她是恶魔的女儿,Zepar,这桩交易对你只有赢面。”
Zepar眯眼,评估这桩交易自己所承担的风险。为何桑德王子殿下,开出令恶魔心动的条件,却只要求进入雷蒙盖顿?事情真有这么简单?
“明知稳赔不赚,你为何仍一意孤行?”Zepar对他抱持怀疑态度。
“赌博嘛,总有风险。”桑爽朗地笑道:“比如赌马,偶尔也有爆冷门的时候。”
“想不到王子殿下也好赌。”恶魔语气轻快,“你可知道一句话,叫做十赌九输呢?”
“没关系。”桑笑容依旧阳光爽朗,“输,也是一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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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不过孪生姊姊,她更骗不了自己——她怀孕了。
她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这么任性、冲动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再为了逃避、遗忘,做一些疯狂的蠢事。
她特地回台湾一趟,把工作辞了,把在台湾的一切都做了结束之后,在姊姊的陪同下回到雷蒙盖顿,自投罗网的回到小爸的地盘。
“我要这个小孩。”在机场送走小妹和谷烈后,一回到这里,她就被送进私人医院,躺在诊疗台上,看著超音波萤幕上那个小小生命,她热泪盈眶,“我的小孩……”她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了往前冲的动力。
今后她要为了孩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为一个没良心的男人难过了!
“虹小姐过于劳累,在状况稳定前要多休息,别动气,过于激动的情绪起伏是绝对禁止的。”雷蒙盖顿的医师如此交代著,把一点小小的问题说得很严重,因为她是族长的宝贝之一,不能有什么闪失。
彻底的检查一番后,韦劭虹走出医院,立刻被Zepar派来照顾她的仆佣们“请”上车子,把她当成公主般服侍。
在上车前,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疑惑的回头,并没有人在那里。
“虹?”陪同她来检查的韦劭妏,不解她突然回头为哪桩,“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盯著我。”她眉头轻拢。
是谁躲在暗处看她?那种被人紧盯的感觉,不像是被监视,而是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怪异。
“虹,你会不会太多虑了?”韦劭妏轻弹妹妹的额头,“这里是雷蒙盖顿。”对她们三姊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是我太疑神疑鬼吗?”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一定是有人在偷窥她,是谁?
她一定要亲手抓出来,可恶!
看妹妹微恼的表情,韦劭妏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想杀死肚子里的小孩,就放弃你脑子里转的馊主意。”
“啊!”韦劭虹惊叫一声,“姊,这样你也知道。”她突然间忘了自己是孕妇。
“你哦。”韦劭妏摇头,叹息叹得很大声。
姊妹俩上车后,司机平稳的将车子驶离,开向树林另一头的城堡。
车子开远后,一抹昂藏的身影自医院旁的树丛探出,望著绝尘而去的车影叹息。
一名黝黑的随从自医院里走出,倾身在王子耳边,告知天大的消息。
“真的?嗯……”男人面露惊喜,但他的快乐维持不到三秒钟,立刻被现实打回原形,他无奈地对随从交代,“派人留意,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接下来,就是要长期抗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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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的事情竟然没有引起小爸的怒意,他只是微笑的说支持她的决定,没有质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或吼著要去灭了对方之类的话,这实在是……
“太反常了,这代表小爸应该知道是谁……”韦劭虹不安的咬著指甲,这是她紧张的时候会有的坏习惯。
被小爸强迫待在房间里休息,脑子里又不断的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快闷坏了,还是溜出去——
“我说野马,你这是在做什么?”Zepar好笑的看著她提著裙摆,正要翻出窗外落跑。
韦劭虹扼腕的啧了一声。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爬出去,跟久违的蓝天白云Say hello,成天闷在室内,她都快疯了!
“小爸,你怎么回来了?”她干笑著,粉饰太平的跨下窗槛。
他微微一笑,没有戳破女儿的尴尬。先前他才跑了一个女儿,现在回来了两个,他的心情正好,任何事情看在眼中都觉得美妙。
这就是人生啊!
Zepar轻快的走向她,揽著她的肩膀,亲密的在她头上印下一吻。
韦劭虹反射性的往他脸上打下去,一边鬼吼著,“不要亲我!”
“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恶心死了!莹她哇啦啦鬼叫,拚命想摆脱小爸。
被女儿的粉拳攻击,Zepar不显懊恼,反而显得很愉悦、享受,嘴角始终挂著笑。
“这么有活力,我就可以放心了。好吧,让你出去走走。”他搂著她的腰,动作十分温柔,走出房门。
“真的?”听见小爸同意放行,韦劭虹的眼睛都亮了。“小爸,你最好了!”为了自由,她谄媚的双手紧抱小爸的腰。
Zepar和蔼的笑了,紫眸掩藏不住对女儿的疼惜。这个宝贝蛋,从小就让他伤脑筋,在他面前笑得这么灿烂,可她心里的悲伤呢?
随著年纪越大,她越不会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这真是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