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常焰那眯细的瞳,贪婪地凝视她如此诱人的媚态,要不是地点、时间不宜,他一定会放任欲望,即刻摘了这朵脱俗娇嫩的芙蓉花儿。
“放……放手……好吗?”当呼息稍微平复,拾回了一点儿力气,水芙蓉便急忙地试着推开他。
“我不放,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他要知道她的身份。
“过分!”占了她的便宜还要窥探她的隐私。水芙蓉那醉的眸子,瞬间转为怒目相视。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我这件外衣借给你。”看她一脸气恼的模样,耶律常焰只好用条件来换取她的心甘情愿。
提到衣服,水芙蓉这才又记起自己的身子几近裸露。
是呀!她这样子怎么回去?水芙蓉低首懊恼地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整个人像被火烧滚了一样,从脚趾开始烫红到脑门。
这……都是他害的!水芙蓉仰首狠瞪她一眼。
耶律常焰挑眉笑笑,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杀千刀的——
“你考虑如何?要不要我把衣衫借给你?”他把视线锁定在她红扑扑的脸颊,那细嫩的水肌,直叫人想动手捏一把。
“不必!”一声十分干脆、极有魄力的回答。
真倔的女子。他就喜欢这味儿。“好,那我就不再打扰姑娘……在下告辞了,姑娘你可就得自求多福啦。这模样可别被那群前来这儿赏景的游人给看见,尤其那几个男子,一脸猥琐,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耶律常焰指指前方那几个男子。“好心”地提醒她。
“你别想诓我,我又不是三岁娃儿……”水芙蓉才不信他。
“姑娘,我以人格保证,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耶律常焰果然没骗她——君无戏言哪!
看他那神情,水芙蓉狐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啊!还真来了一群男人。而那群人的样子,真的长得十分猥琐。
“呖……你信了吧!”
“信!”她垮着小脸应道。
“那……愿意接受我‘好心’的帮忙吗?”他有君子之量,不计前嫌,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看在你愿意出借衣裳让我蔽体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说得好不委屈。
“请问姑娘的闺名?”他含笑问。
“水芙蓉。”她轻声说道。
出水芙蓉?!耶律常焰那俊颜闪过一道震惊的神色。
“你几岁?可许了人?”那语气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十六,尚未出阁。”
乍然的惊喜淹没了耶律常焰。她是他纯净脱俗的芙蓉花儿。
“你住哪儿?”他要知道更多。
“唉!你的问题真多耶!”水芙蓉巴不得从此和他形同陌路。哪可能告诉他自己的住处。万一他找上门纠缠那还得了。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必须告诉我,否则……”耶律常焰脱下包袍,他用这袍子来引诱她妥协。
水芙蓉紧张地觑向不远处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们似乎看见了他们俩,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你得保护我不受他们骚扰,安全的离开,我才肯说。”她也提出条件。
“行!”耶律常焰很乐意,他可不希望他这朵芙蓉花儿被别人的脏手给戏弄了。
“我住在城北沪巷的鸣凤阁里。”她快速地说。那群男人已加快脚步往这儿跑来了。
耶律常焰满意地一笑。把袍子扬起,飞快地裹住她诱人的身躯,顺势将她揽进怀中护着。
“嘿——看看这里,那两人衣衫不整,铁定在干着见不得人的事儿。”那群神态猥琐、目光可怕的男人靠过来了,七、八个人围着他俩,步步逼近。
“糟糕!你身上有银两吗?”等那些人走近了,水芙蓉这才恍然想起,他们是这儿的地头蛇,经常对落单的游人强索保护费。要是拿不到保护费,下场会很惨哩!
“一文都没有。”耶律常焰气定神闲地应道。
“吭?这可怎么办?”水芙蓉哀嚎一声,他明明看起来那么贵气,活像个有钱人家的阔少爷,可是身上怎么空无分文,穷酸得很。“咱们没钱,铁定逃不掉了。”她语气哽咽,可不想被这群龌龊男人给占去便宜,他们可是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呀!
“虽没钱,但——我有本事。”他得意而从容地说。
“你会有什么本事?你可别告诉我你会武功,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我才不信你有多大的………啊……”嘟嘟嚷嚷的话还没说完,水芙蓉整个人忽地腾空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水芙蓉放声尖叫,花容失色。害怕地垂眸下眺,竟发现自己正飞在湖面之上。
“哇!”另一声呼喊来自岸边那几个男人。他们个个瞠目结舌地看着耶律常焰拥着水芙蓉,掠过湖面,往对岸疾飞而去。那耶律常焰身上似乎多了一对翅膀,毫不费力地在湖面上飞驰。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耶律常焰一边施展轻功,一边狂妄地笑着。
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的水芙蓉,看着脚底下的碧绿湖水,吓得答不上话来。
第三章
游客若从白鹤峰的山脚下,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拾级而上,便可看见山上花树繁茂,竹影摇曳,那传入耳中的淙淙水声,乃是从山上沿溪涧而下的一泓清泉。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茶亭。这茶亭远近驰名,人称“涤心亭”。过了凉亭,穿石桥再拐个弯,就到了有名的“虎跑寺”。
“龙井茶叶处跑水”堪称双绝,而虎跑泉又被称为天下第三泉。
用这儿的泉水来泡茶,绝对甘醇清香。耶律常焰坐在涤心亭里,石桌上沏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茶,那茶还未入喉,清雅茶香就已沁鼻。
“好茶。”耶律常焰品了一口龙井,啧啧称赞。
“香——果然名不虚传。”对汉语认识不深,仅仅皮毛的符耘,也赞不绝口。这可是他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词句。
“小二,我有事想请问你。”忙碌招呼游客的店小二,好不容易有了空档,耶律常焰放下茶杯,乘机把他唤到面前。
“客倌,要加茶水吗?”店小二勤快地走了过来,见到这位浑身充满傲然气势的客人,态度显得既恭敬又拘谨。
“不是的,我是想向小二你打探一些事情。”耶律常焰身着一袭玉色锦袍,他浅笑着。那含蓄的笑容,刻意平凡的打扮,却怎么也掩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
“客倌要打探的地方,只要是在杭州城里,我一定知道。我打从一出生就住在这杭州城里,对每一条街、每一条巷都熟得很哪!”把抹布甩到肩上,他充满自信地说。
“听说这杭州的丝绸非常有名,不仅质料轻柔,色彩又艳丽,我想买些上等的丝绸,该到哪家布庄买呢?”耶律常焰含笑问道。
“要买咱们杭州的丝绸,就上‘罗家布庄’去,这‘罗家布庄’的织锦缎和古香缎可是最上等的丝绸呢。若您想裁件上等锦袍,那儿的裁衣师父的手工绝对是最精细、最上乘的,保证您满意。”他热心地说。
“这‘罗家布庄’该怎么走呢?经你这么一说,我一定得上‘罗家布庄’去买几疋缎料,顺便裁几件新袍。”
“这‘罗家布庄’很好找,在城里就有三家分号,你只要一上市集随便找了人去问,便可以知道。”
“哦?那我待会儿就到城里去逛逛。”向店小二点头致谢,他真的打算上罗家布庄去走一趟,要见识见识这远近驰名的杭州丝绸。
“唉呀,这位客倌,有件事我差点给忘记了。这‘罗家布庄;在一个月前,三家分号突然莫名其妙地全关起门没有做生意了,这会儿你上城里去,恐怕会白跑一趟哦。”店小二拍一下额,糊涂自己居然差一点忘了这件事。
“这样呀,那我改明儿个再去城里看看,或许能碰个好运气,正巧遇上‘罗家布庄’再度营业。”耶律常焰轻松地说着,便又再品了一口茶,享受那齿颊留香的滋味。
“是啊!看客倌长得尊贵福气的模样,一定会遇上的。”店小二真会说话。
“对了,这城北沪巷可有家鸣凤阁的地方来着?”耶律常焰又问。对座的符耘很是纳闷,今儿个主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这鸣凤阁……在城北一带还满有名气的。”店小二抓抓头。
“这家店铺是贩售什么物品?玉饰还是古玩?”这是耶律常焰自己的猜想。
店小二一听,噗哧笑了一声。“只要是咱们杭州城的人,都知道这鸣凤阁是间窑子,哪来玉器和古玩可贩卖,它卖的可是女人的香。”他表情暧昧地说。
“窑子……”耶律常焰不禁愕然。
水芙蓉是那窑子里的姑娘?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她那清纯羞涩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怎可能是个青楼女子?
“窑子!”符耘把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想上窑子去找女人。“爷——”他惊呼,愕然地看着耶律常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