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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伤”在身的唐破晓无法上台,因此把学生会的好友全带来,由她们代替她走展示台,省得日后被一家人骂她不团结。

  前台是掌声如雷,后台是乱如战场,这里丢一件上衣,那里扔一件短裙,长靴短靴抛满地,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不是倒放便是没拴紧,眉笔、口红找不到盖子。

  至于司徒悔跟来干什么呢?

  因为上回逛精品店遇到司徒庆和司徒欢,被他们一打扰买不成礼服,为了秋日祭当晚的舞会,他跟来了,打算让小女友挑一件她看中意的小礼服。

  即使两人还在冷战当中。

  “神气喔!唐小三,我不会直接找大嫂要啊,人家可是比你大方多了。”她不接受威胁。

  “你……算了,自家人不内斗,我饶你一回。”唐晨阳吹吹指甲,对着镜子调整假乳的位置,猛然瞧见多出的身影,他小声地说道:“小妹,真要闹那么僵吗?”

  她意味到他所指为何,同样低声地噘起嘴。“是他先开始的,我是受害者耶!”

  “那是你欠打。”换作是他也想动手,没事飙什么车嘛!还差点被人家当成抢匪。

  要不是姑姑出面摆平,一辆造价上百万的哈雷机车就由她的存款扣。

  “小哥——”唐破晓不豫地沉下音。

  “好,别瞪我,我说的是实情,虽然他用打的方式并不正确,可是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而你又为什么愿意让他打你?”答案可是耐人寻味哟。

  “我疯了。”她赌气的说道。

  唐晨阳娇媚的脸上带着纯男性的笑。“说来说去不就是爱嘛!他爱你,所以爱之深、责之切的想保护你,而你爱他,因此为了让他消气,你甘愿示弱一次,当个小女人,不然以你的身手,十个他也不够你摔。”

  不是他瞧不起同为男性的司徒悔,而是他这个妹妹真的很强,除了干架经验多到足以出书的姑姑外,唐家没人是她的对手。

  而唐家个个是武术高手,他们的筋骨适合习武,而且每个都很好胜,别人学了十年还不如他们苦修一年的功力,以一抵百绝非虚言。

  “我爱他……”是这样吗?

  “先低头不代表认输,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口,而你却遇上他,这何尝不是三生注定的缘份,你要想着他的好,想想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他也是遇到心爱的小雪才大彻大悟,原来爱也可以很简单,彼此有爱就不怕面对困境,管别人说了什么,能相守在一起便是老天赐的福份。

  唐晨阳一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能说出如此感性的话来,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不笨的唐破晓一点就通,她像想清楚似的露出最美的微笑。“阿哥,你可以去布道了。”

  “小鬼。”他笑着揉揉她的头,手足之情表露无遗。

  唐家人闹归闹,吵归吵,但感情好得很,他们是爱着彼此的,谁也没少一分。

  “我不小了,少当我是孩子看待。”她的心智比他成熟,也比他聪明。

  “好吧!我不小的小妹,让我看看你不当孩子的表现。”他眼一斜,睨视爱上唐家女儿的可怜虫。

  “现在?”他在开玩笑吧!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害羞呀!”他嘲笑她。嘴一嘟的唐破晓用眼白瞪他。

  “不好笑。”

  “那就别让我笑,相爱的时间点对了就要把握!除非你能确定错过了你不会后悔。”她需要人家推她一把。

  “我发现我的哥哥是恋爱大师,两性专家。”她表情软化地舔舔唇,由眼睫底下偷睨“据说”她爱的男人。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错,明白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才会对你特别严厉,否则他人可视若无睹,任你自生自灭。

  像打小时候开始,姑姑总是要求家里的孩子做家事,不准他们偷懒,甚至买了一块地养鸡、养鸭还种菜,让他们除草施肥,喂鸡赶鸭,训练他们比一般人强壮的体力,打起架来也不会在气力上输人。

  虽然表面上会埋怨几句,但私底下她非常感谢姑姑的用心良苦,这个社会并非全然良善,她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也能保护身边的人,在她心目中,姑姑是拥有黑色羽翼的神。

  而他,却是除了家人以外,最能包容她任性的男人,他处处顺着她,呵护她,想让她活在没有烦恼的世界里,不需要忧伤和眼泪,只要快乐。

  但她不知足地想要更多更多,想保有自我,又要他无私的奉献所有,将他的爱视为理所当然,让他无所隐藏的摊开自己。

  “去呀!还发什么呆,我要上台了,这里的空间留给你们,别再端架子,小心有报应。”

  唐破晓的回应是冲着他背影大骂。

  “死人妖,你上台就上台,干么拍我屁股,你不晓得很痛吗——”

  台前的唐晨阳笑得灿烂如阳,朝着台下的范丹提抛媚眼,心情十分愉快地以作恶的手猛送飞吻。

  司徒悔的眼底布满乌云,阴郁如二月的风雪,飘起阵阵慑人寒意,即使春风吹过,也吹不敌乍暖遗冷的霏霏细雨。

  他从不知道爱人是这么累的事,时时刻刻的担忧,处处得小心,初萌的爱情如冒出泥土的嫩芽,脆弱而纤细,不好好呵护难以开出鲜艳的花朵。

  司徒一家现在确实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白清霜几乎每天都来闹上一回,怪他无情,拒不复合,怨司徒庆狠心,避不见面,恨官歌昙口口声声把她当女儿看待,却一再让她吃闭门羹,把官歌昙逼得快得躁郁症,日日外出和人打牌。

  计划照他安排的进行,这一家子在他有心的撩拨下过得非常不快乐,夫不夫,妻不妻,父不父,子不子,彼此充满怀恨和怨怼,家已不成家,只剩下一个空壳。

  看到这样的结果,司徒悔理应开怀地仰首大笑,快意恶有恶报,可是他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心口沉甸甸的像压了一颗石头,怎么也没法开心。

  他为了一件事深深后悔中,那就是他不该让怒火燃尽了理智,动手打了他一心呵宠的小女人。

  其实第一掌落下时他就想住手了,那一下肉击声像一根针扎着心窝,她没喊痛,他却心痛不已,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冷战,绝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每次一接触她含怨带愤的嗔怪眼神,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不出心中无限的悔恨。

  此时他才明了,不论自己做了什么,身边若没有人可分享,那份孤寂和萧瑟是会噬人心,一点一滴将他掏空,更加寂寞地独尝胜利的苦酒。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明白地告诉她,他和司徒家的恩怨纠葛,就算她看不起他复仇的行径,他也要拖她一起沉沦。

  “司徒……”

  幽然的女音传入耳中,沉溺自己思绪的司徒悔这才回过神来。

  “你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把我打得好痛好痛,痛得我不能坐也睡不好,根本没办法翻身的只能趴着,像只愚蠢的海象。”

  “对不起。”

  “哼!别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你让我非常没面子,还被大家笑,我的自尊心伤得很重很重,看你怎么赔我?”

  “原谅我。”

  唐破晓没好气的抬起埋怨的眼。“要对我好一点,不可以再凶我,不然我就剥光你的衣服,把你四肢固定在床的四角拍你裸照。”

  “好。”抿紧的唇慢慢松开,勾勒出细微线条。

  “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喔!我只是不想和你计较,否则你早就奄奄一息地躺在臭水沟里,头破血流的等着盖草席。”她越说声音越轻,对他憔悴的面容感到一丝心疼。

  司徒悔扬起淡淡笑意,温柔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我会谨记在心。”

  “还有,不要再管东管西了,我知道分寸,不会拿生命开玩笑,我们一家人都爱开快车,这是家庭教育的失败,你要不服气就去找我姑姑抗议,小心没被她打个半死。”像狗一样爬回来。

  他轻声叹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看着她,“注意安全,别把马路当赛车场。”

  “就这样?”听起来好空虚,没有火爆场面很不习惯,感觉似煮菜忘了撒盐巴。

  没味。

  “对,我认输了,我实在不该管你太严你是有自主能力的人,我不应以我的标准来约束你。”当初吸引他的就是她眼底跳跃的火苗,狂妄和充满天下尽在我手中的自信。

  她有一双和海一般辽阔的清亮水眸,有时平静得让人以为不具危险,能尽情地徜徉其中,有时白浪滔滔,汹涌如愤怒的巨兽,激起与它搏斗的雄心。

  越和她相处越觉得不满足,因为她像一本没有结局的书,内容虽引人入胜却无法看到最后,若不能拥有全部的她,极有可能失去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能任意操纵别人的想法,将人当成棋子摆布,他这下棋的人爱怎么走就怎么走,棋子不会有任何声音,他是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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